那些痛苦的记忆,好像落到了实处,让他深切的感受到了疼。
从前为自己找的借口,一直装在身上的坚强,这会儿都找到了示弱的理由。
一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认为自己很强大,守护神一样的存在,几乎都忘了。
最原本的自己,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骆玉是个很温柔的人,从小生活在需要察言观色的环境里,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得特别清楚。
尤其是她在乎的人,她时时刻刻放在心上,一点点变化她都能感觉得出来。
她没说什么话,因为她知道陆源不需要,她只是轻轻地抱着他,拿手摸他的,摸他的肩膀。
睡一觉醒来,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陆侯爷还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很没有面子。
他竟在自己妻子怀抱里做出那么柔弱的样子来,若能再次回到过去,他打死自己算了。
一大早陆侯爷就写了信,让刘全找了小厮送去西南。
同时骆清宁翻了一些书,只看最近几日是搬家的好日期,见陆侯爷已练完功了,便过来同他讲话。
“四姐姐是打算近期搬过去吗?”陆源擦了擦头上汗水询问着。
点点头,骆清宁说:“早些时候搬过去,我也可以将书籍整理出来,提早做一些准备。”
陆源做下,对骆清宁做了一个手势,骆清宁微微颔首,一同坐下。
阿悦送来一盏茶,放在两人手边,就退下了。
端起热茶喝了一口,陆源询问着骆清宁一些事,“大约年底,书院便可以整理出来,四姐姐打算什么是时候开学比较好?”
毕竟骆清宁是皇后娘娘钦定的山长,很多事,陆源都会询问她的意思,再斟酌实际,妥善的处理好。
骆清宁想了想,看向陆源说:“直接效仿京城开学的日期如何?二月不是很冷之后再开学?一月太过于寒冷,恐不太方便。”
“可以。”陆源也觉得这样可以,他忽然想起自己的两个闺女,看向骆清宁说:“四姐姐,馒头包子二月也三岁多了,可一同去书院吗?”
陆源希望自己的女儿多学点知识,毕竟,多学点知识可以变得更聪明,虽然他的种。再加上又是小玉儿生的,一定很聪明就是了。
“应当可以,不多这样一来,我得早作谋划,不管是年龄稍大一些的入学,还是馒头包子他们这些启蒙的读书,不过是否他们年龄太小?我看京城的学堂,大多是要六七岁才入学呢。”
“三四岁的年纪,太小了,打架了话都说不清楚,对夫子的要求也很高。”
听着她的话,陆源倒是恍然大悟了一下,他赞同的点点头,“四姐姐说说的很对,既然如此,馒头包子六岁之前,还是在家里启蒙比较好。”
骆清宁松了一口气。
那两个宝贝疙瘩,她可不敢接收,要是一点点意外,陆源还不心疼死?会不会怪她?嘴上肯定不说,心里倒是未必,她可承担不起!
骆清宁倒是想很清楚,陆源自然不知道。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说:“入学考试?岂不是要学生们入学考试,如此一来,官府的公文,得早一些发下去,说免费读书。”
“如此一来,相比入学的人会比较多,到时候,有才之人的出现,也会变多,我林州的举子,才可以变多。”
陆源说的话,是骆清宁以前从未想过的,她有一点惊讶。
“一些事,可以问问玉儿,她跟郑夫人,皇后娘娘是好友,她们懂得很多,想必玉儿也沾染不少。”骆清宁说了一句。
陆源赞同的点点头,“自然。”
中午吃饭的时候,骆清宁便将要搬家的事同骆玉讲了一遍。
骆玉劝了几句,但是骆清宁很坚定,她也劝不动,便也不劝了,看向身旁的阿悦,“阿悦,你随着四姑娘去隔壁,照顾伺候四姑娘,要尽心尽力,知道吗?”
“是,夫人。”阿悦低下头,眼眶有一点红,起身离开时骆玉看到了,她心里微微不适。
这顿饭,她吃的不是很开心。
陆源问她招生入学考试的事,她也茫然的点头,或者摇头,说一两句她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这些,但我想,认字差不多的学生,要在一起学习才是,这样夫子也好教,认字太少与不会认字的也可以在一起,这样夫子也好教。”
“像当初澜宣……呃……皇后娘娘教我那样,从最简单的字开始教,这样大家都好,都能适应,你们认为呢?”
她这是从自己身上思考,而后得出结论。
听到她的话,骆清宁赞同的点点头。
陆源也点点头,“可以,那么在二月考学之前,这些工作就要完成, 去哪儿找学生,怎么说服他们,让他们孩子来书院读书,这些都是难题。”
他们聊着,说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吃完饭,陆源要去衙门里处理公务,骆玉便去找了阿悦。
阿悦这会儿在房里哭得正伤心呢,听到敲门声,慌乱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下头走过去开了门,看到骆玉秦书,赶忙站在一旁。
骆玉坐下,看向阿悦,眉目温柔,大气。
“说说,你为何不愿意去照顾伺候四姑娘?四姐姐有才华,你去照顾她,她会教你识字,你能学到很多知识,这是多大的好处?你竟还不愿意?”
“我,我就是不愿意。”阿悦鼓起勇气说完,瞪着一双眼看向骆玉,又泄了气般低下头,“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忤逆你的额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骆玉好笑的问着她。
见骆玉没有生气的模样,她才低下头小声说起来。
“我不愿意离开夫人,我喜欢馒头姑娘,包子姑娘,我还喜欢陆小爷小祖宗与貂儿小祖宗,它们最近看到我,也不冲我呲牙了,我很开心,所以,我不想离开陆府,不想离开。”
她说到后面眼眶又红了,憋着嘴可怜的哭起来,“我不想,不想离开夫人,我从小就被卖了,卖了好几户人家,都被打被骂,到了陆府,我才活的像个人样,求夫人,不要让我离开,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