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都已经端起一杯茶了，眼看萧凌天的神色不对劲，又连忙放了回去。
“老大，这茶水有问题？他们下毒了？”李飞看了一眼那杯茶，低声问了一句。
只不过以三人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李飞这句话显然是滴水不漏的进了吴石的耳朵里。
萧凌天微微摇头道：“毒倒是没有，恰恰相反，这几杯茶相当的珍贵，如果我猜得不错，这里面应该是加了凤羽吧。”
“哈哈，天帅果然是聪明人，眼明耳利，连我这上好的香料都闻得出！”吴石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
尽管态度还算是正常，但萧凌天还是能够感觉到这家伙情绪中传来的一丝惊讶。
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水，闻了一下那股异香，萧凌天不禁想起了一个人，那就是菲娜。
先前的几次行动中，菲娜为了帮忙几乎把自己的商队都搭了进去，最后甚至还跟铁力大公爵彻底闹翻了脸，不得不把商队迁入炎黄避避风头。
欠了这么个天大的人情，萧凌天倒也没准备就躲着不见人，菲娜在沪海市的商会驻地还是萧凌天一手牵线帮忙租下的。
而眼前这杯茶水中的“凤羽”，萧凌天恰好印象十分的深刻，因为菲娜就曾经不止一次的提及过这种价值堪比黄金的香料。
狼国不仅北部的冷海里盛产鲸鱼，深山里也有大量的野物，鸟兽肯定是不缺的，而凤羽，就是从深山里弄出来的一种奇异的香料。
萧凌天记得很清楚，菲娜曾经说过，凤羽是用十几种相当珍贵的鸟类羽毛，结合各种药膏熬制出来的。
“一千根尾羽加起来，才能熬出汤匙大小的药膏呢。”菲娜在讲到这儿时，两眼还放着光。
也正因为这玩意的稀有度，狼国几乎从来没对外部出售过这种极品香料，但凡有些货，几乎都直接送到狼国的国都，供给贵族们了。
“能够弄到凤羽作为茶水的香料，看来吴老板不是普通人。”萧凌天微微笑道。
这一杯茶明面上看，最多也就是比较值钱，但萧凌天显然看的没有这么浅显，这东西明摆着就是吴石抛出的一张身份牌。
凤羽这种香料几乎只供给狼国贵族，就连菲娜那样的游离商队都弄不到，很显然，吴石的身份绝不会是普通的鬼市老板这么简单。
吴石也同样微笑道：“天帅真是好头脑啊，既然你都已经看出端倪了，我也不遮掩什么，吴石只是我在这里用的一个化名，而我的真名吗？”
“如何。”萧凌天眉头一挑，问道。
“我的本名也有十多年没有用过了，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我的本名是，铁岩。”铁岩开口说道。
听见这话，饶是不太懂其中猫腻的李飞也听明白了，这不就是狼国人吗？而且还是狼国大贵族铁力那一支的铁氏家族！
阁楼外头的集市依旧人来人往，没有任何的变化，在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之后，铁岩似乎也没太大的波动。
“你和铁力又是什么关系？”萧凌天十分开门见山的问道。
听见这话，铁岩笑道：“天帅难道不觉得好奇吗？我一个狼国人，竟然敢在你面前这么直接公开自己的身份，这何尝不是自寻死路？”
“未必。”萧凌天淡淡的道：“你能够直言不讳，肯定有自己的依仗，当然，你的依仗有没有效用，那就很难说了。”
这番话说的不软不硬，但其中却满含着不容反驳的自信，哪怕是精通心计的铁岩也不禁暗暗的点了点头。
至少论头脑而言，萧凌天绝对是他见过的最出色的一个人，就算是狼国那些新一代的年轻精英，也绝对没有能够和萧凌天抗衡的。
“天帅到底是天帅，我既然选择告诉你我的身份，也不怕把剩下的都说出来。”铁岩笑道：“我和你猜测的一样，我就是铁氏一族的成员。”
“放着狼国的高官厚爵不享用，你跑来炎黄，就是为了暗地里经营这个鬼市吗？”萧凌天眉头微皱的道。
“当然不是。”铁岩苦笑道：“要是有机会享受，谁愿意窝在这里，一等就是十年！天帅，我可是见证了你从参军走到今天这一步的全过程哦。”
“少套近乎！萧老大怎么样跟你可没半毛钱关系！”李飞一瞪眼道。
萧凌天抬手止住李飞，然后看向铁岩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这个倒不是什么难言之隐。”铁岩一口气喝干了茶水，道：“在狼国，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尽管我也姓铁，可是呢……呵呵……”
萧凌天注意到，从铁岩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怨毒之色，尽管只有那么一瞬，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我的弟弟，就是当今的铁力大公爵，而我从狼国被一路追杀逃到炎黄，也都是拜他所赐。”铁岩淡淡的说道。
听见这话，萧凌天微笑道：“看来你们铁家的弯弯绕还不少吗？铁力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追杀你？”
“为什么？狼国的爵位一代只能有一个人继承，我和铁力是兄弟，可兄弟又怎么样？在爵位面前，杀死自己的亲哥哥似乎是再便宜不过的选择了。”铁岩叹了口气道。
“然后你就跑到炎黄这儿来了？这鬼市也是你自己打造的？”李飞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当然，鬼市是我这十年的心血，它不属于炎黄管理，当然，更不属于狼国，我更愿意把这里当做一个无法之地，任何往来的商人和买家都能享受公平。”铁岩摊开手说道。
李飞狐疑道：“公平？所以你就要求那些有钱的人留下手指头或者胳膊，然后要求没钱的人付出巨款的代价？”
“当然了，只有失去他们最不重视的东西，才能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公平！”铁岩坦然道。
萧凌天没有出声，眼前这个形容如同五六十岁老人的家伙，如果他所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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