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话,如今有才或许也考过秀才了吧?
儿子有了秀才的功名,她是不是就有那个脸面去见娘家的人了?一念及此,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回到家里,她就把就把就把有才叫到跟前:“你去读书吧,争取考个秀才出来,不然的话,娘都没有脸面回娘家去了!”
为了说服儿子,她厚着脸皮,将自己过去做的傻事错事,一五一十的跟儿子讲述了一遍。
有才惊呆了,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娘曾经错得那么离谱。之前,他确实也知道,娘指定是做了什么错事,所以不敢去外婆家。然而,他万万没有想过,娘犯的错,竟然如此的不简单!
唉,也难怪娘不敢回娘家去!听了娘的话,就连他都觉得没有那个脸面出现在外婆的家里。不!下次山茶和二丫小姨来了,他都没有脸面见二人!
唉,娘啊,娘!你怎么可以那么坏呢?
有才在心里叹了又叹,终于点头:“好,我答应你,去县城的书院上两年学,争取把秀才一举拿下!”
至于光明书院,他没有那个脸面去啊!等考过了秀才,跟娘一起正式的拜见过外婆家的人,那个时候或许还有一点脸面去吧!
提起女儿香草,五婶就不禁泪如雨下。
她很想去看望香草,不过五叔却坚决制止了:“没有这个道理,要来,也得是她先来!她这个做女儿的,都不先来看望父母,你如何可以去看望她?别去啊,不然的话,休怪我不客气!当年,她做下那样的事情,即便是悔改了,也得她先来看望父母!更不要说,山茶和二丫都去看过她多少回了,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就写一封信来,说什么后悔了,想念爹娘和兄弟姐妹了,那有啥用?一点用都没有!真正知道悔改了,就得自己来看望爹娘,没得让老父老母天远地远的去看她!没有这个道理!你就是说破天,我也是不会答应的!”
五婶泪流满脸,却也知道深浅,含泪应道:“我知道了,我不会主动去看她!这辈子,如果她不主动回来认错,这个女儿,我就当没有生过!”
云雾知道了,就特意去找了自己的母亲:“娘,爹说得很对,这些年二丫和山茶都知道去看过香草多少回了。每次去,都带很多吃的用的,还给她银钱。如果她当真知道错了,知道伤了爹娘的心,就该自己回来跟爹娘认错!
不然的话,嘴上说的再好,说她知道错了,也都只是一句空话!娘如果自己先去看她的话,说不定日后她又会故态复萌,觉得她无论做得多么的过分,娘家的人都会原谅她。所以,必须得给她一点教训,不能让她有侥幸心理!”
五婶含泪点头;“我知道了,我不会犯糊涂的!你们说的很好,确实是我想岔了,没有考虑周全。你们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偷偷的去看她!”
心里虽然很心疼,虽然很不放心,然而那死丫头确实过分了一点。过去的事情就暂且不提,山茶和二丫都代表娘家的人,去看过她多少次,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回过娘家!这样的女儿,也着实不够懂事,也难怪她爹和大哥都心寒了!
富贵终究还是没有回来参加乔迁的喜宴,饶守礼的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对长生和他的妻子没有什么好脸色。
当亲朋好友都散了的时候,饶守礼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吸烟,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长生走了过去,递给父亲一杯热茶:“爹,想啥呢?唉,大哥也正是,这样的好日子都不肯回来!”
话音未落,头上就挨了父亲的烟斗一下:“你说啥呢?你大哥不回来,还不是担心你不长进,对他有依赖思想!你老实说,如果你大哥回来了,你是不是又跟过去那样懒惰?那样胡作非为?!”
长生摸着脑袋,委屈的道:“哪里呀?我都改过了,爹你不能老是用老眼光看我!如今的我,早已不是二流子了,你得相信我才是!”
饶守礼白了他一眼:“想要让我相信你,你自己得争气啊!每当农忙的时候,哪一次你不是牢骚满腹?人家跟你一般大的男人,一趟可以挑满满的两篓筐的谷子,你依然还只能挑一半。挑一半也就算了,一路上,都不知道要休息多少次!休息就休息吧,还牢骚多多,仿佛谁欠了你一万两银子似的!”
长生:“哎呦喂,爹爹啊,是我错了!日后,我再也不敢了!哪怕再苦再累,我也会咬牙忍住!”哎呦,我的爹啊,发个牢骚都不给,这也太严厉了吧?
饶守礼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发发牢骚,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是被我给咋样欺负逼迫了一样,让村里人咋样看我?你自己倒是说一说,那地里的重活,你跟你婆娘不干,莫非还要我这把老骨头去干?不然的话,重活都让三个小的去干?”
长生连忙告饶:“哎呦喂,爹啊,是儿子错了!今天晚上,儿子就不该跟你说话!”
说完,长生落荒而逃。
“哎呦,你这不孝子,说你几句,你就这个样子!”饶守礼不禁顿足,大声骂了一句。
荣华端了一杯热茶过来:“爷爷,不要生气,生气对身体不好!赶紧来喝杯热茶,这样会舒服一点。”
饶守礼见到小孙子,顿时眉开眼笑:“哎呦喂,我的小孙孙啊,还是你懂事!日后,爷爷就指望你了,你要好好读书啊!”
荣华:“好的呀,爷爷!荣华会好好努力,无论如何,都会成为一个举人!”
至于进士,他没有想过。因为,向西、向东、云雾和云山叔叔都回来了,可想而知,官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既然如此,那进士就没有必要去考了!考过了进士,一般情况下,朝廷就会派官,不想做官还不行!
饶守礼吃了一惊:“为啥不想考进士?”
荣华:“爷爷,孩儿考举人,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也为了可以减免赋税,可以免劳役和兵役。最重要的是,读书是为了明理,对于做官,孙儿并没有什么兴趣。”
饶守礼:“为啥啊?”
荣华:“官场如果很清明的话,爷爷和大伯,还有向西向东云雾云山几个叔叔,为啥要辞官回家呢?按理说,五十岁高老还乡才比较好吧?可是,他们都不过是而立之年,竟然就告老还乡了!”
饶守礼哑口无言,只好摸了摸孙儿的小脑袋:“记住,有机会做官,才能有机会为老百姓谋取福利。为人处事,不要一棍子打死,更不要钻牛角尖!你现在也不要想那么多,好好读书就是了,至于到时候是否要考进士,就看那个时候的情况而定!”
荣华乖巧的点头:“嗯,爷爷,我知道了!”
搬了新家,远离了饶老三一家,耳根子清净了。
如此,一个月过后,长生就忍不住对父亲道:“爹爹,离那家人远一点,儿子觉得日子更有奔头了!吵吵闹闹的,确实挺让人讨厌的!”
想一想过去,自己一家还不是如此?如今的他,对于大姐牡丹和妹妹茉莉,也觉得很讨厌。好吃懒做,骄横霸道,这是他如今对大姐和妹妹的感觉和印象。
想一想,曾经的他也是这样,心里就不禁汗颜。
想一想,曾经的他对大丫兄妹几个是那么的恶劣,他的心里就不禁有点心有余悸:幸好,大丫兄妹几个,都是有胸怀有气度的人。要是换一个心胸狭隘之人,他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对于长生一家的转变,大丫还是非常乐见的。
这家人长进了,爷爷奶奶、爹爹和五叔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唉声叹气的日子,也少了很多很多。
罢了,为了爷爷奶奶、爹爹和五叔,那家人就彻底原谅了吧!爷爷奶奶带着礼物,去找了族长。
族长很是奇怪:“大叔大婶,这不年不节的,你们带礼物来干啥?”带礼物就带礼物吧,干嘛带那么多啊?大包小包的,这是几个意思啊?
爷爷就局促的道:“是这样的,如今老二家的改过自新了,俺想跟他恢复父子关系。”
族长听了,顿时一愣,不禁摇头:“族谱是很严肃的,不可以随便改来改去,如果这一次恢复了关系,下一次就不可以再断绝关系了!这事,大叔大婶最好想清楚一点,免得将来后悔!”这断绝关系才多长时间啊?如今又来说恢复关系,会不会太草率了?
奶奶:“不会后悔,俺们都想清楚了!老二既然想要悔过自新,俺们做父母,就要给他一个机会,不能打击他的积极性!”
族长看向爷爷:“大叔,那么你呢?你可想清楚了?”
爷爷:“俺想清楚了,不会再后悔了!”就算日后会后悔,在这个当口,他也要给老二一个机会。不然的话,这辈子他都会遗憾终身的。
族长就叹了口气:“这样吧,俺召集几个族老商议一下,如果他们都没有意见的话,再把里正也喊来,你们带着你家老二一起来一下祠堂吧!恢复关系,得你家老二同意,不然的话,这不合规矩,日后也会麻烦多多!”
族长同意了,爷爷奶奶高兴坏了,乐呵呵的去了饶老二家。
饶守礼听说可以跟自己的爹娘恢复关系,当即忍不住泪如雨下,“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爹啊,娘啊,儿子以前错了!日后,一定会加倍努力,好好做人,好好孝顺二老!”
一番折腾之后,饶守礼在律法上,又成了自己爹娘的儿子。一切,得来实属不易,饶守礼喜极而泣,抱着小孙子荣华,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饶老三知道了,赶紧去了祠堂,打算闹上一闹,也要跟自己的爹娘恢复关系。
族长毫不客气的把他赶了出去:“恢复关系,得双方自愿,大叔大婶已经不是你的爹娘了,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们一家逐出族谱,赶出山前村去!”
此话一出,饶老三顿时被吓得心惊胆寒,连滚带爬的走远了。
哎呦喂,俺滴娘哟!被爹娘断绝关系已经够惨了,如果被逐出族谱,赶出山前村去,那就完全没有活路了!不行,这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