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大队办公室里，局长看着一份报告，促着眉头：“都招了吗？”
“招了。”高义说。
“证据链都闭合了？”局长问到。
高义点点头：“四月发生的l大后山奸杀案证据链已经闭合了，犯人也认罪了。”
“那去年十月和今年五月这两宗呢？”局长问到。
高义摇摇头：“他不承认是他干的。”
局长抬起头犀利的眼神看着高义，问：“你认为呢？”
高义毫无退避他的目光：“不是他干的。这三宗案件，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发生在l大，而且也都是艺术生，但作案手法明显不同。去年十月国庆，死者张婷婷被杀前没有发生性行为，且从视频中也可以看到，凶手动作非常干净利落，应该不是第一次杀人，并且死后还帮死者整理了仪容。今年五月劳动节，死者方友媛，氰化物中毒死亡，死前也没有发生性行为，身上没有其他伤痕，并且发现尸体的时候，同样的是被凶手刻意整理过仪容。但今年四月在后山发现的死者何爱芬，死前发生过性行为，且身上多处伤痕，致命伤是头部，尸体被发现时是**的状态。很明显凶手杀害她之后仓忙逃走，连现场都没来得及整理。最重要的是，张婷婷与方友媛的后脖子上都有黑色太阳的印记，但何爱芬没有。”
局长喝了口茶，翻了翻报告，问：“犯人是怎么说的？”
高义在桌面上翻出了几张照片，分别是l大艺术学院音教系大三学生李泯，恒士伟业集团股东蔡权亨，博基集团股东何清扬，死者l大艺术学院舞蹈系大三学生何爱芬，死者l大艺术学院舞蹈体系大三学生方友媛，证人经济管理学院大一学生凌霜。
“四月二十七日，他们这几个人在晚上七点四十五分从学校出发到蔡权亨的私人会所玩。蔡权亨也交代了，那天他在会所开酒会就是要找女人，他们通过李泯看中了何爱芬和方友媛。而这个凌霜是因为当天无意参加了他们饭局，被蔡权亨看中，所以强行拉上车一同去了会所。
在会所他们逗留了大约四个小时，在凌霜的强烈要求下，他们几人驾车回校。在途中，何爱芬提出去后山防空洞冒险，因凌霜不同意，所以他们半路就扔下了她。这个我们已经查过沿路监控，也查过她叫车记录，证实是真的。
剩下的几个人到了后山防空洞，李泯负责给他们看风，蔡权亨与何爱芬，何清扬与方友媛四人进了后山。但蔡权亨与何爱芬并没有进入防空洞，因为何爱芬说不想跟他们两人去同一个地方，所以在防空洞入口前他们就分头走了。
据蔡权亨交代，他与何爱芬找了一处土坡就开始亲热，而蔡权亨一贯有性虐的癖好。他向何爱芬提出性虐的要求，何爱芬没有拒绝只是表示事后要收取更高的费用。而在过程中，蔡权亨用皮带对死者何爱芬进行鞭打，掐她脖子，最后由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拿起身旁的石头猛击何爱芬头部。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何爱芬已经被他打死，由于恐惧，他提上裤子仓忙的逃走了。尸检报告，何爱芬体内**dna也与蔡权亨吻合。”
“方友媛呢？”局长问到。
高义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将方友媛的照片和何清扬照片拿出来，缓缓说到：“何清扬、蔡权亨以及李泯的口供都很一致。那日凌晨三点多，蔡权亨杀害了何爱芬之后，匆忙的跑了出去找李泯。当时李泯发现不见何爱芬，问了蔡权亨，可蔡权亨并没有告诉他自己杀害了何爱芬，只是说他们发生争执，谎称何爱芬说要自己回学校，所以他就自己出来了。李泯只是一个拉皮条的，他也不想得罪那些大老板，所以没有细问。何清扬、方友媛是在蔡权亨回到车上大约二十分钟就到了。李泯看到人到齐，就开车送蔡权亨和何清扬回会所。但在途中，方友媛突然提出要自己回学校，所以中途下了车，并没有和他们一起回去。
我们查过当日沿路的监控，证实他们说得没错，方友媛的确是在后山回会所的途中下车。奇怪的是，下车后，她一个人走回了后山，因为后山那边的小路并没有监控，所以也就失去她的行踪，直到发现尸体。”
局长深呼吸了一下，放下报告书：“同一间大学，同一个学院，发生了三起命案，还好学校保密措施做的好，否则，肯定引起轰动了。”
高义没回答，而是说到：“局长，关于这个，我们从何清扬那里知道。有个团伙专门从事卖淫活动，包括淫秽视频，**服务等。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无法确认死者身份的原因。因为何爱芬与方友媛的家人收到一笔来自这个团伙的抚恤金，要求他们跟学校请假，说女儿回家了。我们调查到，何爱芬和方友媛都是来自偏远山区家庭，在那边类似他们这种贫困家庭很多，为了逃出大山，许多家庭就默认自己的孩子从事这种非法工作。另外，我们还调查到，这些非法交易都是通过暗网操作，许多富商也是从暗网挑选他们需要的服务，付费后，他们会安排一个对接人来接待他们。李泯就是对接人之一，只是在他身上得不到太多有效信息。他对暗网了解不多，他是通过另一位对接人介绍做了中间拉皮条的角色。每次与他联系吩咐任务的人用的都是不同的陌生手机号码，我们查过，那些都是从美国打过来的，而且都是临时电话卡，很难追踪下去。关于暗网与非法交易这条线，我们转移给了丁队他们去查了。”说着，他抬起头看着局长，“我想这暗网远不止从事卖**易，也许还暗藏着许多其他我们想不到的东西。”
局长闭上眼，想了一下：“继续查吧。从去年十月到现在已经八个月了，上面可是一直都在给我压力，所以要尽快破案啊。何况，这个是连环杀手，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什么时候会出现。”
高义点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想尽快找到凶手。可现在的状态就是像陷入了泥潭中，张同方至今还没有找到，学校和家里都找过了，没有任何音讯。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受害者，想到这里，高义深深叹口气。
跟局长汇报完，高义走到办公楼阳台吸烟。
如果说这个凶手第一次杀人是在五年前，第二次是在三年前，两次相隔了两年。但这两次相隔的时间只有八个月，而且地点都是在l大，他到底是想做什么？
就在高义苦恼着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千梵？
“喂？”高义接起。
“喂，高义，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千梵在电话那头说到。
“什么事？”高义简洁的问。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千梵不说话。
“喂？千梵？”在沉默了五秒的时候，高义疑惑到。
“我在。”千梵不爽的说。
“你要跟我说什么事？”高义继续简洁问到。
千梵带着十分不悦的语气：“半个月，我们半个月没有联系过。你就……不能假装一下关心我的近况么？”
这次换高义这边沉默了一下：“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千梵已经服了他了：“不是！”她停顿了一下，“昨天翌晨喝多了，他跟我说张同方曾经告诉过他，那杀人凶手联系过他，而且还跟他说什么一个节日一个作品什么的。”
一个节日一个作品？国庆节，劳动节，高义拿着电话眼睛睁大：“你刚才最后一句说什么，再说一次？”
“最后一句？嗯……一个节日一个作品？”千梵说。
没错！他是在挑战！他把杀戮当成了制作艺术品，所以每一个死者他都给她们整理仪容，并且他选择在l大连续作案，是因为五年前和三年前，两宗案件都没有被列为谋杀，所以没人欣赏到他的作品。而且很可能三年前他还没有接触到暗网，当他接触到暗网之后，发现他可以通过这个渠道让更多人欣赏他的杀戮的作品。为了让作品更加吸引观众，他会选择更高难度的挑战。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两宗案件都在l大，一宗在宿舍，一宗在后山随时有人经过的地方，而且他选择在节日犯案。他，在向警察发起挑战！
“高义？”发现电话那边没有反应，千梵问到。
“你提供的信息很有用。先不说了，我要去处理些事情，你自己在学校万事小心。”高义说完，也没等千梵回应就挂机了，然后匆匆跑回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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