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太子说完之后,那小太监装扮的人明显也是非常的不认同太子所说的话。
他就连半个眼神都不曾给太子,看那样子就仿佛太子压根不在一般。
可是看着那小太监的背影,太子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不屑甚至是蔑视。
区区一个小太监,竟然敢蔑视他……
平日里只要他开口说话,哪一个太监不是毕恭毕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对着他。
别说像此人这般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了,哪怕是稍有不顺自己心的地方,那奴才一定都会倒大霉!
可现在,这个太监竟敢这般嚣张!
一向来被“众星捧月”的太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
然而当着皇后的面,看着皇后与那小太监不正常的亲密模样,太子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不知为何,太子心底竟然有一种“倘若他为难这小太监就一定会触怒母后”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太子心里有一种极为无力的愤怒感正快速的蔓延开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作为堂堂白虎国太子,当着母后的面他竟然对一个蔑视自己的小太监都如此的无能为力……
哪怕想到父皇极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全部谋划,太子此时忍不住的心跳加快手脚冰凉,但当着这小太监和皇后的面他却丝毫不愿表现出半分胆怯。
因此,太子顿了一瞬还是嘴硬的逞强道:“母后莫要惊慌,就算父皇真的知道了又能如何?儿臣的大军此时就藏匿在白虎国城外,只要儿臣一声令下他们就能直捣皇城,大不了儿臣便彻底与父皇撕破脸,到那个时候,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提起自己城外的那支军队,太子不由得骄傲的昂起了脑袋。
那是他最大的依仗,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让他有成就感的事情!
要知道,为了组建培养这支军队他花费了多少精力和财力。
好在那些人都非常给力,太子偷偷去看过他们的操练,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人并不比老将军麾下的正规军差到哪里去。
因此,太子对这些人充满了信心……
然而还不等他多骄傲一秒,那小太监装扮的人直接对着他泼了一盆凉水道:“不妥,来不及了!眼下皇后娘娘您与太子都被困在宫中,且不说太子殿下的消息能够传出去传到那支军队的手上,就算传出去了,陛下现在带人过来,咱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束手就擒,等到那支军队破城而入,咱们早就已经成了皇帝手下的俘虏,到那个时候那支军队即便所向披靡也无济于事,他们给皇帝带来的威胁越大,咱们怕是死的也就越快啊……”
说完之后,那小太监居然直接站起了身接着正色道:“皇后娘娘,此时已经到了危急关头,按照刚才我观察皇帝的动向来看,他现在怕是已经调派好了人手冲您这寝宫来了,您若是再不当机立断使出杀手锏,只怕今日您和太子都很难善始善终……”
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
这小太监当着母后的面怎敢如此嚣张,他堂堂太子和皇后就在这里,而这小太监竟然擅自起身,还有没有半点规矩了?
“你……”
刚要开口,太子就看到令他惊的眼珠子险些掉下来的一幕……
只见皇后在听到小太监的话之后略一思考然后竟一把拉住了那小太监的手臂重重的点了点头。
紧接着太子就看到皇后拉着小太监的语气,目光里满是依赖的柔声道:“我都听你的……只是那杀手锏一旦用了,可就回不了头了,眼下皇帝究竟知道了什么还未可知,咱们真的不再等等吗?万一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左相什么都没有说,毕竟他要是都交代了,皇帝也绝不会放过他,倘若现在就用了那杀手锏,那咱们岂不是……”
“皇后!你对那狗皇帝莫不是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所以舍不得他死?以他那多疑的性格,即便仅仅只是知道了李公公是你的人这一件事,你觉得日后他还会对你和太子有半分信任?更何况今日太子已经在他面前露了馅,就算左相什么都没说,你就能确定皇帝他什么都查不出来?眼下不动用那杀手锏抢夺先机的话,等到皇帝带人杀到你这皇后寝宫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烂命一条无所谓,可你和太子多年谋划难不成就要这样毁于一旦?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就在等一个机会,眼下机会来了,你却动摇了?”
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那小太监用丝毫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出来的话简直惊掉了太子的下巴。
直到这个时候太子才反应过来,这小太监和他母后的关系绝对不一般……
或者说,这个小太监装扮的人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太监!
否则的话,母后怎么会容许他与自己如此亲密甚至用这样的语气和母后说话。
甚至这个小太监竟然敢当着自己和母后的面直呼父皇为“狗皇帝”……
什么叫做“你对那狗皇帝难不成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太子似乎听懂了那小太监说的每一个字,可是他却又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小太监到底说了点什么。
这些年……
母后和父皇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太子一直都认为,皇后会帮着自己谋朝篡位完全是因为疼爱自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理想抱负想要成全自己坐上皇位所以才会狠心帮着自己对付父皇……
为此太子心里一度感到无比愧疚和不忍。
让一直疼爱自己的母后为了自己去伤害她的丈夫,这样的事情对母后而言实在是有些残忍。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子对皇后一直都心怀愧疚,对她的话也几乎百依百顺从未忤逆过她什么。
不仅如此,太子早就在心里默默发过誓,倘若有朝一日他真的如愿以偿的坐上了皇位,他一定要让他的母后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一直以来他似乎有些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