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海本来就能说会道，带着丁雅文去楼下一家普通的上海菜馆，十分有礼貌地介绍自己的情况：“我现在做的是网络直播行业，签了不少网红。咱们做传统媒体的，可能不太熟悉，但现在的确是新兴行业，发展趋势也非常好。”
丁雅文问：“网红？是打造网红然后推广吗？”
肖海点头：“对，现在的头部网红年收入可比得上小明星了，你平时刷小视频吗？我们要做的就是那种。”
丁雅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现在的市场，应该是饱和了吧，应该不会好做。”
肖海哈哈笑：“雅文，你这话就说得有些奇怪了，现在什么东西不饱和，什么东西是好做的？市场饱和之后，无非是竞争而已，要挣钱就是要快准狠。你看我做了才两个月，月流水已经上来了，很不错。等以后公司做大做好，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他手比了个数字，丁雅文有些惊讶。
“这么多？你才两个月？”
肖海摆摆手：“流水，不是净利润啦。来来来，吃饭吃饭，我们都是老同学了，也不用讲究太多。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
“一般。”
肖海嘿嘿一笑，眼神闪了闪：“听说你离职了，是打算隐退结婚生子的吗？”
丁雅文不好奇他知道她离职的事情，但不太喜欢别人以为她离职，就是要结婚生子。
肖海很会看脸色，立刻又笑着说：“但是，这不太像是你的性子嘛，我觉得你就算结婚生孩子，也不会轻易离职。雅文，我眼中的雅文，可是最厉害的人。”
丁雅文敛眉，并不愿意多说。
肖海也不问，转而介绍菜品：“这一家我常吃这个，你觉得怎么样？如果不合口味，可以点其他的。”
丁雅文与他客套一番，两个人沉默吃饭。
一直到快要吃完了，肖海才说：“一会儿去我公司看看？”
丁雅文闲着没事儿，便答应了。出门的时候解释：“我在这附近报了个播音主持的班。”
这下轮到肖海吃惊了：“我是听说你有志做主持人，但我以为……哎呀，当然，我不应该用常理判断你的想法，是我格局太小了。”
转角过去是直梯，但这时候正好是写字楼的人过来吃饭的时候，直梯人特别多。肖海带着丁雅文乘坐扶梯下楼，准备去大堂转乘写字楼的电梯。
下到三楼的时候，肖海顿住脚：“咦，那不是建辉吗？”
话刚说出口，他抱歉地看着丁雅文。不是别的，而是黄建辉与一个女孩子一起走，似乎是陪女孩子逛街。三楼是少女品牌，价格普遍不贵，丁雅文平时不会来这里逛的。
女孩子低头打了个喷嚏，回头冲着黄建辉笑，黄建辉就把手中的衣服递给女孩。
肖海尴尬的咳嗽一声说：“建辉……嗯，可能是同事。”
丁雅文沉着脸，立刻就掏出手机打了电话过去：“你在哪里？”
语气有点重，黄建辉懵懵地说：“在商场……”
他的老实，让丁雅文心里好过一点，又问：“你去商场做什么？昨天夜班，你都不补觉的吗？”
黄建辉老老实实解释：“本来想补觉，但我同事出来买衣服，我陪她一起来逛。”
“男的女的？”
黄建辉吓一跳：“女……不是，雅文，你听我说啊，我小姨的女儿雯雯，你记得吧？她考上大学了，一直缠着我要礼物的，我打算给她买身衣服，所以跟同事出来逛。三个女的，我一个男的。”
丁雅文抬起头，这才发现从店里出来两个年纪稍长的女人，走到丁雅文与女孩旁边，跟女孩嘻嘻哈哈说话。
从电话那头，还能听到女孩揶揄的声音：“看，黄哥老婆查岗了。”
丁雅文也不知道为什么，声音低低地应了：“对……不起。”
黄建辉非常开心，离开同事远一点，压低声音说：“没有，雅文，你这样查岗，我很开心，因为证明你在乎我。”
肖海笑嘻嘻看着丁雅文，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招呼：“建辉，这里！”
黄建辉回头惊讶地看着两人：“老肖？你怎么在这里，不是，你怎么跟我老婆在一起？”
肖海一拳打在黄建辉肩上：“怎么，你这是担心了？”
丁雅文走过来，礼貌地跟黄建辉的同事们打招呼。
那个黄建辉帮忙拿衣服的女孩子捂着嘴说：“天啊，黄哥你老婆好漂亮啊，黄哥怎么这么幸福啊。”
黄建辉嘿嘿一笑，快步走到丁雅文面前，牵住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丁雅文解释：“我在这里报了个班，正好遇到班长，就跟他一起吃饭，他自己开公司的，现在是准备去他公司看一看。”
黄建辉点点头：“老肖你不错啊，都自己开公司了啊？”
肖海故作得意的姿态，跟黄建辉开了会儿玩笑说：“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也免得你担心你老婆跟我跑了。”
黄建辉看看时间，摇头说：“恐怕不行，我得要走了，晚上要上班，我得先回去补觉。”
丁雅文与他们道别，三个女孩嘻嘻哈哈走开了。
就这么看过去，那个女孩子跟黄建辉走得近，转角的时候，女孩还亲昵地往黄建辉身上打了一下，黄建辉也没有避开。
丁雅文抿唇没说话，但肖海很显然也看到了。
“说起来，现在的人工作时间比在家时间多，同事在一起的时间比爱人的多。倒也不是别的什么感情，只是正常来往罢了。更何况雅文，你的性子一向很直，不像个女孩。”
丁雅文没做声，不像个女孩？女孩要怎么样呢？就像陆佳平，总嫌弃江雨馨不像个女孩子一样。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女孩子要乖巧文静可爱会撒娇，像黄建辉那个同事一样，我冷了我渴了，男人自然而然会乐意替她解决那些事情。
可明明，冷了自己穿衣，渴了自己买水不好吗？
“独立不好。”肖海说，“独立的女人，太累了。如果有不累的路走，为什么要让自己那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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