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星来到正殿门口,对着站在正殿前的敛玉抛了个媚眼,引得敛玉甜甜一笑。
走进去她看到一众太监宫女垂首站在那边,跟一群人偶似地没有声音不动弹,太后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个什么精巧小玩意,白小星没有分辨出是什么,不用想也是知道很名贵的那种。
白小星眼睛在这个玩意上打转了几下,不舍地移开视线,快步走到太后面前,对着太后跪拜下来。
“奴才参见太后,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多谢娘娘让奴才升为大太监,奴才……”
太后一看白小星就来了精神,还没等白小星拜下来就一挥袖子,让她起来。
“别那么多废话了,你快滚过来,给哀家捏捏肩膀。”太后有点兴奋似地扭了扭身子,摆足了架子。
白小星没有选择地走上去就开始给她捏肩膀,一旁的方嬷嬷脸上一片的波澜不惊,假装没有注意到太后这种态度压根很像是恶婆婆在整媳妇。
白小星当然毫无知觉,手指轻柔地捏着太后的肩膀,太后哼了一声,立刻挑刺。
“你手上没力气吗?给哀家力道大一点。”
白小星眉毛一抖,把脾气吞了下去,按照太后的要求加重了力道,只是太后当然依旧不会满意。
“你没吃午膳?让你重点你听不到吗?”
白小星眉毛再次一抖,只能继续加重手上的力道,太后又哼了一声,
“你究竟吃了饭没?”
白小星有点厌烦,逆反心理上来,直接回嘴。
“奴才吃了,奴才吃了很多很多呢,娘娘别急,奴才这就用力。”话音刚落,白小星手上加大力道,直接就这么对着太后的皮肉猛地一用力……
太后疼得当场跳了起来,直直地撞在了白小星的下巴上,一头的凤钗给她的下巴扎出好几道伤口,疼得白小星也跳了起来,两个身体不平稳的人撞在了一起,滚作一团。
众人一片惊呼,上前就要去救太后,方嬷嬷睁大了眼睛,第一反应却是呵斥开来。
“你们都给我出去。”方嬷嬷选择先保住皇家尊严再说,以后传出去太后和皇后这等糗事真是体统全无。
宫女太监们顺从地全部跑了出去,最后离开的还体贴地关上门,太后和白小星却抱在一起滚啊滚啊地滚了一路,方嬷嬷站在原地赞叹了一下,这种场景可不是很常见的。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胆大包天。”太后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宫装太厚重,挣扎了几下就跟被翻过来的乌龟似地动弹不了,“快把哀家扶起来。”
白小星忍着眼泪捂着自己的下巴,被扎了好几个洞疼得不行,语调也有气无力的。
“太后娘娘您先从奴才身上挪开奴才才能扶您起来啊。”白小星被压得五脏六腑移位似地难受,伸着手向方嬷嬷呼救,“嬷嬷救命,快来救命,再不来奴才要被压扁了。”
方嬷嬷忍着笑,保持着波澜不惊的严肃样,总算要给自己主子留面子地走来,伸手一提她的后衣领就把太后提了起来。
太后站稳之后就整理自己的仪容,拉紧领口的衣服挽好散了的发髻,气呼呼地瞪着白小星开口大骂。
“你这个奴才还不赶紧给哀家起来。”
白小星心里有气,只不过哪里敢再惹太后,快速地翻起来迈着小碎步就上前。
“太后娘娘消消气,奴才这就继续给您捏肩膀。”白小星谄媚地笑着向前,顶着一下巴的血看着有点狰狞,太后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对她产生了某些恐惧。
“你别过来。”太后说完就意识到自己这么说显得是弱气了,为了不输气势一扬下巴,对着白小星一挥手,说,“你给哀家把那边的暖炉挪过来一点,你想冻死哀家吗?”
白小星认命地去挪暖炉,走近就被碳熏了一口差点打喷嚏,太后看她吃瘪一下子开心了起来,笑眯眯地让方嬷嬷给她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刮着茶沫子一边炫耀似地说。
“这是番邦新进贡的名茶,一年才产五两,其中最珍品的两量进了大夏王朝的宫里,陛下全都孝敬给了哀家。”太后笑眯眯地说,“这可见陛下是多么地在意哀家这个母后,以后立了皇后也不可能嚣张到哀家头顶上来的。”
方嬷嬷在一边有点想翻白眼,默默地想,这个姑娘又不知道自己的情郎就是当今皇帝,再炫耀也没用啊,太后用这么幼稚的行为来欺负自己未来儿媳妇有意思么。
白小星完全没听到太后的言语,搬暖炉搬了一身汗,慈宁宫正殿太大,所以配置的暖炉特别大,若不是有武功在白小星压根搬不动,饶是这样白小星也只能勉强地拖动暖炉,金属制的暖炉和大理石地板摩擦出一道极其难听又悠长的声音,酸得人全身发麻。
那道声响听得太后和方嬷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太后刚才那一段的炫耀全部被遮盖下去了。
太后差点捏碎手中的茶盖,一脸怒气地瞪着白小星,白小星把暖炉挪到一个既能让太后暖和又不会熏到她的地方,袖子一擦额头上的汗,转头复命,正对上太后那咬牙切齿的脸。
“这是又怎么了啊?”白小星一脸不解,低声嘀咕了一句,这种时候反正先跪再说。
白小星迅速地跪下,大叫一声“奴才该死”,太后看到她的动作,表情缓和了一下,下巴又扬了起来。
“你也知道自己该死啊。”太后挺着腰杆摆起架子,“说说看你怎么该死了。”
这回轮到白小星翻白眼了,本来打算跪着装死忍到太后幼稚完,只是她的鼻子突然动了动,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太后那边看到白小星跪着不吭气,脸上的表情更加地得意,嘴上念念叨叨地不断地开始说自以为能够刺激白小星的话了。
白小星这边完全忽略了太后的叽叽喳喳,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股味道上,这种味道她曾经闻过一次,是在御书房的时候闻到过的,当时她躲在案几下面,味道是从轩辕辰凌手中那杯茶散发出来的……
白小星直起了身体,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太后手中的那杯茶水,目光异样。
白小星怀疑自己是乌鸦嘴,刚对何诗雨乱扯太后被人下毒,不会这么巧真的有人来下毒了吧?白小星的心七上八下的,就怕到时候有人怀疑是她下的毒。
太后被她看得一愣,背脊一寒,竖起眉毛就开骂。
“你这个该死的奴才,谁准许你直视哀家的?”太后哼了一声,顺着白小星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茶水,以为白小星想喝她的茶,脸上染上了得意。
“你想喝吗?一个小小的奴才妄想喝这种珍品茗茶啊?你做梦。”太后姿态端庄地喝了一口,眉毛得意地扬起。
白小星静静地看着她,静静地说:“太后娘娘您喝的那杯茶有毒。”
太后瞪眼一愣,本来想要咽下去的茶水卡在了喉咙又回到了嘴里,然后全都喷了出来,喷了白小星一脸。
白小星一脸嫌弃地拿袖子擦掉脸上的水渍,看着太后还愣在那边,继续解释。
“这种毒奴才以前见到过,有人也给陛下下过这种毒,那种味道奴才一闻就知道了。”白小星说,“这种毒药单独服用不致命,但是和某种熏香混合在一起就会变成剧毒——太后娘娘和陛下的御书房点相同的熏香呢。”
太后恶狠狠地瞪着白小星,想起她是神医白家的,辩毒的技术自然一流,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茶水,突然狡黠地一笑,凑近了白小星。
“你什么时候去过皇帝的御书房啊?”太后笑得阴森森的,“你莫不是去做坏事的?”
白小星全身一抖,心虚地想缩脖子接着却又直起腰杆来了。
“陛下知道奴才为什么去的。”白小星理直气壮地说,“奴才可不是去做坏事的。”
太后淡淡地哼了哼,对着外面大叫。
“来人啊,给哀家去叫皇帝来。”太后怒气十足地说,转头看向白小星,“你给哀家起来跪一边去,头不许抬起来。”
白小星顺从地挪到了一边,继续跪着,门外的太监不一会就叫来了轩辕辰凌,一进门,轩辕辰凌就看到跪成小小一团的白小星。
嘴巴不满地抿了抿,毫不掩饰地露出心疼的表情,轩辕辰凌瞪了太后一眼,太后瞪着眼睛回视,脸带威胁,嘴巴做出口型说。
“你再瞪哀家我就叫她抬起头来。”
这一来戳到了轩辕辰凌的弱点,他再次抿了抿嘴,把不满压制下去了。
“儿臣参见母后。”轩辕辰凌微微压低声音说,“不知母后为何召唤儿臣来?”
太后斜眼扫了白小星一下,看到白小星在轩辕辰凌开口的时候动了一下,笑着开口了。
“听说曾经在你的御书房察觉到有人在你茶水里面下毒,是否有此事?”太后低低地询问。
“的确有。”轩辕辰凌的目光看着白小星,眼中闪过紧张。
“哦,刚才小星在哀家的茶水里面也发现了这种毒药,哀家就找来皇帝你商议商议。”太后用手托着腮,眼睛盯着白小星的一举一动,“小星你还不快点给皇帝汇报你察觉到的。”
面对玩死人不偿命的太后,轩辕辰凌冷冷地一笑,白小星动了动朝向轩辕辰凌,开口就说。
“奴才参见陛下,奴才斗胆闻了太后娘娘手中的茗茶,请陛下恕罪。”白小星先不管三七二十一谢罪再说,接着想要抬头汇报,轩辕辰凌脸色变了。
看到自己儿子变了脸色,太后笑得十分地愉快,她当然也不想拆穿轩辕辰凌,适时地喊了一句。
“谁让你抬头的,低着头说。”
……尼玛……
白小星在肚子里面诅咒了几句太后,低着头把毒药的事情说了一遍,轩辕辰凌眉尖一皱,脸上露出了严肃。
“原来是那件事情,朕一定会派人严查的。”轩辕辰凌低声打发她说,“辛苦你了,你可以跪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