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娃,你未能一箭封喉,让这西夏贼兵发出惨叫声,按照事先规定,这个斩首不算你的。”旁边是一片乱石堆,有好几块大石,特战营的小队长路九虎脑袋从一块大石后面伸出来看了一眼那西夏士兵的尸体,对另一块大石后面的一名特战营战士说道。
“是刚才太阳太耀眼了……再说就偏离咽喉一点点。”那名叫李四娃的特战营战士一脸郁闷,一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拿着快弩窜出去将那西夏士兵尸体拖到了后面一个大坑里面,末了还不忘记将血迹处理干净。
而在那大坑里面已经有七十九具铁鹞子士兵的尸体,都是在飞絮谷中好不容易单挑打赢了义军中高手,被黑土放走的。
开玩笑,战争无所不用其极,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哪有什么诚信可言。更何况是面对异国侵略之战,那可是血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种。
就这样,一个多时辰之后,四百多名铁鹞子在飞絮谷和一里外的乱石堆这两处地方先后几乎全部死光了,只剩下主将拓跋雄飞一人。
不得不说,黑土定下的单挑之战可谓是一举双得。
好处一,利用这些铁鹞子百战精兵从义军中选拔出真正的强悍之辈。
要知道,按照赵谌之前所说,此战之后,特战营还要扩编一倍,编制在一千人。
好处二,巧妙的化解了这四百多强悍的铁鹞子拼死之心,毕竟若是按照之前的正常打法,杀了这四百多人,义军这边即使特战营亲自上,让其他义军闪到一边,多多少少少也会出现伤亡。
而让义军围住打,被每名西夏人死前带两三个垫背的并不难。
拓跋雄飞一脸惨然和绝望,他知道黑土可以放了他麾下赢了的士兵离开,但这其中恐怕不包括自己。
此时,血虎、陈坤、于小凡等自认为实力高深之辈,看着拓跋雄飞,一个个犹如小孩看见大奶糖,灰太狼看见了肥羊羊,无不眼睛发亮、一脸渴望之状。
谁都知道,谁要是杀了这拓跋雄飞,换算下来的斩首之数立刻便会超过所有人,赏银先不说,必然一举登上英雄榜的榜首。
血虎、陈坤、于小凡等十一人同时冲进了场中,同时举起兵器,指向拓跋雄飞。
一直没有动手,名义上同样是义军的黄剑略一犹豫,也缓缓走入场中。
拓跋雄飞知道金城王弄的悬赏榜和英雄榜的事情,岂能不知道这些义军将他当成了踏脚石,恼怒之余已经暗暗决定,自己就算是拼尽全力,至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血虎、陈坤和于小凡、黄剑等十二人争执不下,眼看着就要自己先打起来,黑土冷哼一声,十二人立刻闭嘴。
黑土目光如电,扫过十二人,除了血虎、陈坤、于小凡和黄剑目光如常与他对视之外,其他人心中莫名凛然,连忙低下头去。
“血虎、陈坤、黄剑。”黑土点了三个名字,最后又指着于小凡,“还有你,你们四人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黑土是什么人,其他八个人虽然都是这义军的佼佼者,但比起血虎、陈坤和黄剑、于小凡还差了一些,而他之前在西夏大营门前见血虎与拓跋雄飞交过手,甚至他和血虎联手本是想将拓跋雄飞活捉,但未能成功,只是将对方击伤。
所以,他知道拓跋雄飞是顶尖高手,除了这四人之外,其他人上去,肯定会被轻易拉了垫背,枉死当场。
毕竟正如拓跋雄飞自己所想的那样,他和小诗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这个拓跋雄飞活着离开。
其他八人虽然一脸不甘,但却不敢违背黑土的命令,还是退了回去,黑土看着留下的黄剑、血虎、陈坤和于小凡,道:“你们四人轮流上去,每个人半炷香的时间,谁能杀了拓跋雄飞,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陈坤抱拳道:“黑将军,谁先谁后,这顺序怎么排?”
黑土随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玉骰子,道:“仍大小吧!按照点数大小排序。”
全场顿时一静,不少人感觉这一幕有些……那啥,而拓跋雄飞更是一脸愤怒——这太不尊重人了。
特战营上下却是习以为常,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家将军喜欢赌骰子,身上随身带着一个骰子。
一直在一边看热闹的小诗都忍不住看了一眼黑土,想起之前黑土师兄弟四人来到金城前,她奉赵谌之命派人调查过这四人的情况,知道黑土好赌如命,但他还真不知道这家伙连身上都带有骰子。
黑土感受到了小诗的目光,顿时有些后悔将骰子拿了出来,禁不住脑袋缩了缩,心中担心小诗在赵谌那里吹枕边风,将此事告诉王爷,说不定会挨训,因为他闲时没少带着麾下几名中队长赌骰子。
黄剑、血虎、陈坤和于小凡一愣之后,纷纷上前扔骰子。
陈坤仍了六点排第一个,血虎仍了四点排第二个,于小凡仍了两点排第三个,黄剑是一点红心,排在最后一个。
陈坤欣喜若狂的向黑土抱拳一礼,便提着剑入场。
陈家堡的剑法颇为高妙,雍州陈家堡的堡主陈一剑更是有西北武林第一高手之称,陈坤显然得了其父真传。
拓跋雄飞身形魁梧,虽然受了伤,但此时提刀在手,却给人一种笔挺硬朗的感觉,一双鹰隼似的锐目带着疯狂决然意味,死死的盯着陈坤,脸上竟然流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陈坤昂然傲立,长笑一声,脚下一蹬,身形斜冲而起,凌空朝拓跋雄飞扑去。
拓跋雄飞一声怒吼,右手举刀,脚尖用力,同样斜冲迎上,看着毫不退让的架势,分明是想逼迫陈坤与他力拼,打着速战速决,以节省力气应对后面的人挑战,好多拉几个垫背的目的。
陈坤见拓跋雄飞的刀法凛冽,且封得严密无比,瞳孔微微一凝的同时,于半空中再次一声长笑,竟凌空翻身,硬是升高半丈,居高临下,一口气向拓跋雄飞刺了十一剑。
但拓跋雄飞看似出刀不快,但每一刀都挡住了陈坤的剑。
劲气交击之声不住响起。
在数息的功夫间,两人交换了三十一招。
闷哼声中,陈坤飘回原位,一个踉跄后才站稳脚步,左腿侧裤管碎裂,现出两条血痕,鲜血涌出,嘴角亦逸出血丝。
拓跋雄飞则直直站在原地,脸色变得异常苍白,双目凶光闪现。
适才他已是全力出手,本想将陈坤杀死,至少也要将对方重伤,甚至直接将活捉,看能不能以其为人质,有机会逃走。
可是眼前的情况,只是让对方受了轻伤而已,这个陈坤虽然剑上力道较弱,但那把剑好像已经变成了对方的手臂,真的是如臂指使,剑法犀利,奇招迭出,每次都化解了他必杀之刀。
通过刚才那一番生死比拼,陈坤知道自己要想杀了这拓跋雄飞很难,但他心中不甘,一咬牙便要提着剑再次冲上去。
不料这时,黑土突然道:“时间到,陈坤退下吧!”
陈坤闻声止步,看了一眼旁边插在地上的香,分明还不到半炷香,但黑土既然已经发话,自然是大有深意。
黑土显然是看出他很难杀得了拓跋雄飞,或许是担心他被拓跋雄飞给反杀。
再说,陈家堡在雍州乃至在西北虽然是一方豪雄,但还不敢违背黑土的命令,所以最终还是一脸不甘的退下了。
血虎哈哈一笑,迫不及待的提着走入场中,刀指拓跋雄飞,狞笑道:“拓跋雄飞,你的脑袋是我的。”
拓跋雄飞却也不废话,直接一声大吼,提着刀向他劈了过来。
血虎见拓跋雄飞一刀斜斜劈来,刀法看似简单直接,但却隐含无数后着变化,一下子把他完全笼罩在波浪起伏般刀光之中。
他知道拓跋雄飞是拼尽全力出手,想逼着他一起硬拼,但他刚刚吸取了陈坤的教训,却是不想与这分明有着一身神力的拓跋雄飞硬拼,厉啸声中,他突然倏退三步,让拓跋雄飞那一刀恰好劈在了空处。
拓跋雄飞吃了一惊,怒叱一声,往右横移开,侧腿向血虎右胁空门踢去。
血虎却不管不顾,突然一刀劈出,轨迹玄妙且又速度快如闪电,横斩拓跋雄飞的腰。
拓跋雄飞这一脚踢中血虎最多让其受伤,但血虎这一刀却可以将他一刀拦腰两断,哪敢互换攻击,连忙收腿,出刀格挡,但因为慢了一步,未能出全力,一击之后,禁不住退了一步。
血虎见奇招奏效,精神大振,信心倍增,一刀接一刀,往拓跋雄飞狂攻而去。
拓跋雄飞见血虎竟借此机会,抢得主动强攻之势,心中郁闷之极,连忙收摄心神,极为抵挡。
二人一口气比拼了三十七刀,拓跋雄飞一连退了十数步,血虎未能伤到拓跋雄飞,气势开始跌落,硬拼之后,胳膊泛酸,刀道开始减弱。
拓跋雄飞抓住机会,在身后刚好出现的一块桌子大小的石头上猛的一蹬,人却已飞临上方,向血虎展开水银泻地、无孔不入的狂猛攻势。
血虎心中郁闷,他刚刚抢占的先机顿时失去。
血虎一边闪躲,一边封架,有心想要以伤换伤,扭转眼前处于下风的场面,但最终还是没有豁出去,只能苦苦抵着对方有若长江大河、倾泻而来的狂暴攻势,不过一时半会倒还能够坚持得住。
拓跋雄飞不愧是铁鹞子主将,此时占得主动和上风,不顾身上的伤口崩裂,血液飞溅,疯子一般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哗!”
血虎喷血跌地,锵的一声,手中刀劈出,劈在拓跋雄飞劈来的刀尖上,形势一度危险之极。
拓跋雄飞再上升丈许高空,大喝道:“破。”
手中大刀全力下劈,犹如长河落日,又如飞瀑直流而下。
血虎有些狼狈的从原地急滚而开,原地石板轰然破碎。
血虎大喝一声,弹身而起,便要继续厮杀。
旁边黑土的声音突然传来:“半炷香时间到。”
血虎一脸不甘,收刀退下,拓跋雄飞站在那里也没有动,只是脸色已经苍白的毫无血色,身上的伤口血液一直在流。
于小凡向黑土和小诗抱拳一礼,神色凝重的提刀入场。
他刚才看的很清楚,自己与血虎实力相仿,后者打不过这拓跋雄飞,自己也够呛。
于小凡也不废话,更没有如陈坤和血虎那般出招前先狂笑一声,而是提着刀一声不吭的便向拓跋雄飞冲去。
比起陈坤剑法招式玄妙,血虎刀法凌厉,于小凡的刀法特点主要是快。
此时,众人只见于小凡一刀闪电般向拓跋雄飞劈来。
不知为何,此时的拓跋雄飞反应却有些迟钝,仓促出刀勉强挡住了于小凡的刀。
但下一刻,出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一幕发生了。
两刀相击的瞬间,拓跋雄飞突然“噗嗤”一声,喷出一大口血,然后身体踉跄,直接倒地。
拓跋雄飞与于小凡刚才是正面拼刀,拓跋雄飞这一大口血却是刚好喷在了于小凡脸上,却是满脸血污。
一刀劈出后,却突然被喷了一口血,且被血进入了眼睛,视线受阻,于小凡心中大惊,又没有看见拓跋雄飞踉跄倒地的一幕,惊怒之下,担心拓跋雄飞趁机偷袭,瞬息之间一口气闪电般劈出七刀。
可怜拓跋雄飞跟陈坤和血虎比拼厮杀,不顾伤势和身体超负荷的用力,此时终于压制不住,一口血喷出,却已经浑身无力,根本无力躲闪,直接被于小凡七刀给分尸,变成了八块碎肉。
现场一片死寂。
血虎和陈坤一愣之后,哪还不知道自己二人给于小凡做了嫁衣,愤怒且嫉妒之极的看着于小凡。
黑土在一怔之后,也是感慨道:“所有说,骰子仍的点数大,未必就能赢。”
说完,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脸苦笑的黄剑,又道:“当然,点数最小的便不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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