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儿还是很赞同三姐的意见的,不光这几个人要开除了,就算是新招来的人,自己也得给她们制定规章制度,一切按几十年后的标准来。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生意要想做大,就得有规矩。
“走三姐,我带你去个地方。”
李欣儿带着刘盼娣直接去了乡政府。
“欣儿,来这里干什么?你这边还有认识的人吗?”
“当然有,要想把供销社盘下来,必须和这个人说。”李欣儿轻车熟路带着刘盼娣进了杜书记的办公室。
杜书记刚刚开完了个会,是关于农村土地改革和分田到户要在全国开始实行的会议。
杜书记站在窗前,手上端着一杯茶水,眼睛看着远方,茶水都要洒出来自己也不知道。
他正在心里琢磨着最先瞒着他走出这一步的向阳村村民,特别是王忠诚口中的刘建军和李欣儿。
要是没有他们的主意,这个县的动作怕是要晚上最少两年。
现在全国开始搞联产承包制了,他们这边已经有了成熟的经验,杜书记非但没有受到批评,还被省里表扬,说是让他去各个县做工作报告。
他正琢磨着那个刘建军,一个农村的小伙子,哪里来的见识和魄力,就说动胆大的王忠诚,在向阳村先开始干了呢?
现在上边已经放话了,等他做完了报告,要把他调到县里,担任县委副书记的职务,算是因为比别人先走了一步而高升了。
杜书记精神太过集中,连李欣儿她们两个的脚步声都没听到。
直到李欣儿敲了几下门,杜书记这才回过神来“进来”
李欣儿推门的瞬间,就看见杜书记的嘴角向上弯了上去。
“杜伯伯,是不是有什么高兴事呀?”李欣儿一副和杜书记非常熟识的样子。
“欣儿来了,快坐坐坐,还真有高兴事,我正想着建军呢,你们就来了,这位是……”杜书记看向刘盼娣,见她长得高高大大的样子,就知道可能和刘建军有关系。
大概是遗传的原因,刘建军家的人都比别人大一号。
“杜伯伯,这位是我三姑姐,建军的亲三姐,在外地回来不久。”李欣儿给两个人做了介绍,刘盼娣心里震惊的不行。
她这个弟媳妇厉害了,和乡长还能有交往,看样子这供销社的事,八成还真有门儿。
“欣儿啊,家里不忙?今年的地打算种什么?种子化肥都预备了?没预备的话和伯伯说,各个村的数量还没有报上来,现在化肥可以进口,像你们这种种粮大户是要特殊照顾的,可以给你多批一些。”
李欣儿面露为难之色“杜伯伯,今年我可没有呢么多地可种了,前两年种葵花赚了点钱,这村民们看着眼热,已经把地要回去了。”
“是这样啊。”杜书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不过也没关系,你们向阳村种地的积极性被你们带动起来了,也算是大功一件。
对了,欣儿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李欣儿正想着怎么和杜书记开口说承包供销社的事,见杜书记问,她也就不犹豫了“杜伯伯,我现在有个想法,需要你的支持帮助。
刘盼娣在一旁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这要是事情办不成,她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欣儿,有话你就说,王忠诚在我面前没少夸你,说你是进步青年,特别是能写书这一项,可不是比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咱们全县也没几个你这样的人,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能帮帮上的忙我绝对不会推迟辞。”
李欣儿笑,她算是看明白了,你自己混的不好认识谁都没用,只有手中的本事和钱才是你最大的底气。
不是朋友多了路好走,而是路走好了,朋友就多了。
就像说锦上添花,你首先得是锦,别人才愿意给你添花,要是路边的流浪汉,谁愿意多看你一眼?
所以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别人对你也是有期待的,不会凭空就对你好。
要不是自己种这两年的地,赚了些钱,给杜书记赚了名誉,今天她怕是都不知道杜书记的办公室大门朝哪边开。
想明白的李欣儿也不客气,直接说道“杜伯伯,我刚从供销社那边过来,我想把供销社租下来,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杜书记把思绪从李欣儿想让他帮忙买化肥的想法中扯回来,神情有了片刻的愣怔,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面色凝重问道“欣儿,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我可听王忠诚说,你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钱也不少赚,怎么还要租这个供销社?
这两年受各村小卖部的影响,咱公社的这个供销社生意好象并不怎么好?
我听他们说,去年的任务都没完成,还被罚了两千块钱,这样的情况,你租到手里不是眼睁睁往里面扔钱吗?
再说,现在成立了集市,生意火爆的不得了,去供销社的人也少了,我劝你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见杜书记是为自己考虑,李欣儿只好把三姐推出来“杜书记,我三姐在南方某市的百货商店卖了十来年的货,从售货员到小领导,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我交给她管理,肯定会把供销社盘活了,只要您帮我这个忙,我把功劳都记到您身上,我只要赚钱就可以。
李欣儿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她一个做生意的,又不想当官,她不要虚名,只想赚钱,名誉就交给杜书记,算是他扶持的,当作他的政绩。
听李欣儿这么一说,杜书记犹豫了,他这次提上去,就和向阳村的包产到户有很大关系,要是李欣儿再给他加上几分功劳,说不定把这个副字去掉,也就是三年两年的事。
凝眉想了一会,杜书记开口了”欣儿啊,这事我只能说尽力,因为咱们供销系统这边还没有过租给个人的先例,这事得悄悄的办,就像你们分产到户,不也是瞒了两年吗?
这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万一上边不允许这种形式,别说功劳,搞不好咱们名利全失也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