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老头把绳子解下来拿进屋里去了。徐福说:“人算不如天算啊!该着我们做事不顺利。”
贾吭说:“我看这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白天如果准备两家外面有绳子的呢?不就好了吗?这家的没有了。我们还可以去哪家拿来。”
徐福说:“谁说不是呢?都说人有先见之明,我看没有。至少咱俩都没有。谁也没料到绳子会让老头临时拿回屋里去。”
这实际就是老年人的作用。古时候老年人都对家里财产兢兢业业,每到天黑入睡之前,都要先检查一遍家里有啥漏洞,有什么东西放在外面容易被人拿走。过去人临街都不堆放柴草,很怕方便贼人放火,造成火灾。家有老人兢兢业业,少受损失,过日子就少出问题。
二人灰心失意,漫无目的又往前走几步。看见邻居家门口坐着一排岁数大的人在闲谈。原来岁数大的人不爱先睡,总是等着家里年轻人睡下了。他们才能去睡。这从生理上也能解释,老年人消化能力下降了,睡早了宿食容易造成疾病。他们非得坐一会再睡就没事了。一个老人遛弯没趣,所以左邻右舍老年人总是要临睡前一起坐着闲谈一会儿。加强了邻里关系,还健康了身体。可见那时候人很会生活。
贾吭从这些人前面走过,见一个个都是老头,看也不看就过去了。徐福特别在意了。
二人走几步又到了没人的地方。坐下合计。贾吭说:“怎么办吧?今晚的事办不成了。找不到够长的梯子。想用绳子进去,绳子也没有了。现在是进耽罗王府都进不去了。找个地方睡觉去吧。明天准备好了再来。”
徐福说:“别看我没有梯子也没有了绳子。依然能进去。我的办法又有了!”
贾吭说:“我知道了。回哪家杂货铺去买来棕绳。天黑好拿,没有人注意了。这个办法可行。那我们还坐这里干嘛呀?快去买吧?别等夜太深了店里关门睡下。”
徐福也不起来,也不着急。说:“别着急,坐着吧。没有绳子,没有梯子,我能进不去?”
贾吭吃惊说:“知道你有这样能耐,为什么让我跟你费劲呢?你这人啊!深藏不漏。你把我一夹,纵身一跃,进到里面最好了。出来进去这都方便。他们随后追赶都拿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嗖地一下,到墙外了。他们只能在墙里嚷嚷,找梯子越墙追赶。等他们到了墙外,我们已经跑出老远山西了。他们抓谁呀?说了半天你也是一个高来高去的飞贼呀!真没看出来。”
把个贾吭乐得忘乎所以了。以为眼前的徐福就是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
徐福这才说:“你可别误会。我可没有把你一夹,纵身一跃,就进去的能耐。我是个凡人,不是神仙,也不是那种飞贼。”
贾吭说:“那你想怎么进去呢?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去找锹镐在墙下挖洞进去。那我们也得去找锹镐吧?你坐着不走是怎么回事?”
徐福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你没看见那些老头坐在那吗?”
贾吭又诧异说:“看见了。看见那些老头就能进去吗?你邀请那些老头把我们周进去?这不是胡扯吗?”
徐福又说:“请他们把我们周进去。亏你想得出来。我能那么愚蠢吗?”贾吭说:“你聪明。我愚蠢。那说呀?咋进去呀?”
徐福还不直接说咋进去。又问他:“你看见了那里坐着一排老头是吧?那些老头屁股底下坐的是什么呀?”
贾吭有点懵了,摇头说:“那我没注意。估计就是都找个砖头坐在上面了呗。”
徐福摇头说:“他们坐的是一根木头。我注意了。那根木头很长,咱俩把它抬过去当梯子担在墙上,就可通过木头爬进去了。”
贾吭听了没吭声,正在体会,那玩意儿能不能好用。
徐福又说:“我坐这里不走,就是想等着那些老头离去。我们也好过去,拿一下那木头,体会一下行与不行。我估计没啥不行。就怕木头太重,搬来搬去费劲。别的不用担心。”
贾吭这时体会好了。说:“一根木头能有多重。你我合力拿几百斤也不在话下。我们有的是气力,不愁拿它费劲。”
二人又有了新的作案工具,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都放心高兴了。坐那看着街上人来人往,等着那些老头离去。
有一个卖粘糕的,挑着担子,边走边招呼过来了。
贾吭说:“吃点年糕怎么样?这东西我没吃过。不知道啥味道。”
徐福说:“嗨!那玩意有啥味道?你买他的。他就给你一个碗,碗里有糖。你就用筷子夹一块,蘸着糖吃。就是一个甜。晚上吃了它,一夜保证不饿。要挺到明天中午吧。你才能觉得饿。乡下人扒泥垛墙,全都吃它。吃完禁饿干活有力气。”
二人说着话,卖粘糕的吆喝到近前了。贾吭和徐福叫住业主,说:“停下。我们正好饿了。吃点你的粘糕。”
业主客气,放下担子,先道万福。然后拿出两个碗擦抹一下,放了糖,又拿两双筷子,给二人递过来两份粘糕。二人坐那细嚼慢咽吃起了粘糕。
徐福常吃,知道手艺不错。苏子味道浓重,是好粘糕。贾吭头一次吃,不知道好歹。边吃边说:“这东西如果不沾糖吃,会是啥味呢?”
业主被他逗笑了。说:“夹一块直接扔嘴里不就知道了吗?”
贾吭也真够好奇,夹一块放嘴里了。嚼一会说:“嗯,苏子味儿。真不错!好吃!”
业主说:“你可别吃瞎了呀?知道吗?这黄米可是幽州生产的。特别好吃。那是当年平北王刘备统兵收复的地方。那里的稻米是清水稻米,全都好吃呀。吃了粘糕,可别忘了感谢平北王啊!”
其实业主还不知道呢。这些幽州货物也都是甄家商业网运过来批发销售的。京城里人能吃到幽州黄米,用到幽州产品,全都是属于老刘的功劳。
徐福和贾吭吃完了粘糕,直打饱嗝。二人付了钱,业主告辞,挑着担子走了。
不多时又过来一队巡逻兵。也有五六十人,都骑着匈奴马,胯下有刀。呼呼啦啦从面前过去了。
面对这些巡逻兵,这二人一点不慌。知道这都是每天晚上例行巡逻。巡逻兵当中没有自己认识人。就是有认识的,天黑骑在马上也不会注意他们。这二人根本不用回避。
巡逻兵过去就宵禁了。该睡觉的都去睡觉了。再随便出现在街上,巡逻兵就会拿问了。这些规矩徐福贾吭二人全都知道了。
那些老头,起身相互告辞,都各回各家了。徐福和贾吭来到木头面前,见是一根圆木。粗细跟檩条差不多,就是比檩条要长的多。实际人家是准备做轿杆用的。二人不知道主人打算用它做什么。
贾吭上前哈腰把木头拿起来说:“这木头一点不重,果然实用。我们再等一会儿,就用它了。”
徐福说:“你可看好了呀。我们把它担在墙外,爬上墙顶。还得把它搬上墙顶,担在墙里。这样,我们才能悄无声息地进去再出来。用这个东西,实际不好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贾吭说:“这你放心吧。这跟木头最多几十斤。墙里墙外可以来回搬。这不是问题。我们就用它了。”
这二人又坐在木头上等着过一会就行动了。
张飞文丑在王府西胡同,往里走不足百步的地方,找到了合适的隐藏地点。张飞说:“你看,我们藏的地方阴暗。贼人作案的地方一览无余。他们从哪来,怎么行动,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我们害怕擒不住他们吗?”
文丑说:“还是跟原先一个样。一切我都听你的。你说藏哪儿咱就藏哪儿。反正一共两个贼人要来。咱俩每人抓一个,谁也不能都抓了。我知道你有能耐,一个人就可以抓他两个。再吃独食可不行了。”
二人说说笑笑,不觉等的工夫长了。张飞耐不住性子了。说:“老文。人可是你看见的呀。这能不能来呀?你可别让我在这白等啊。这里蚊子咬人,多难受啊。”
文丑说:“人是我看见的。这没错。但是,我可不敢保准,今晚上他们就到这里来。也许明天晚上也说不定。反正,我看的准准的就是你抓住过的那两个人。士兵给俘虏送饭吃,我跟过去细看了二人相貌身材。肯定是他俩一点也没错。”
张飞说:“如果是那二人,他们就必来无疑。他们不来,还打算在京城里过年吗?他们在这里待一天担心一天,很怕被我们再擒住。”
文丑说:“那就别着急了。街上声音越来越小了,人也越来越少了。例行巡逻兵已经过去了。马上宵禁了。街上就快没有人了。贼人来作案的时候就要到了。有可能贼人离得远正往这里走呢。”
二人正闲扯呢,忽见胡同口方向,黑乎乎有人走过来了。人没到,声音先到了。沙沙的走路声越来越近了。
张飞文丑偷着向前看,见来的二人,抬着一根木头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