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卡特琳娜也确实下不去决心,其中也有对陈二蛋的疑虑,她不知道他是非肯对自己尽力治疗,这种医术医法是否可靠。所以,也一直犹豫不绝,直到有一天,她接到一封信,又把她气得发了病。
这次发病,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不但气昏过去,而且已经有颅内出血现象。若不是陈二蛋就在左近,及时出手,用木皇真气帮她护住无神,怕是真的一命呜呼了。
陈二蛋悄悄问侍女领班珍:“夫人接到一封什么信,为什么如此生气?”
珍一开始也不想说,除了夫人也就她知道信中内容。但陈二蛋道,“这很重要,因为医生需要知道病的缘起,才好对症治疗。”
珍不得已只好说出来:“总督大人来信,要与夫人离婚了。”
陈二蛋忍不住笑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何必又想离婚?”
珍严肃的说:“我们与你们的观念不一样,爱情与年纪与孩子都没有关系。我看我们总督是坏了心思,背弃了他们的婚约!”据珍说,总督在外面要与自己的一个女仆,一个菲佣结婚,但他也是十字教徒,不能同时娶两个妻子,只能写信来,要与原来的妻子离婚。
陈二蛋又问:“那他还回不回来做总督了?”
珍说:“他说过,总督也不做了,家产一切都不要了,他要陪着那个菲佣一起到菲国去过平常老百姓的日子,你看他是不是糊涂?”
陈二蛋道:“我看你们这个总督也挺有趣的,在我们夏国里专门有这样一句话来形容的,叫做‘不爱江山爱美人’!对了,那个女仆菲佣是不是很漂亮?”
珍说:“我看也是一般,比我姨妈年轻时差得多了。唉,只是那个女人很温柔,从来不要求总督做什么。反而只要总督想要的,她都能尽量满足……唉,男人啊。”
陈二蛋接口道:“男人是这样啊,总是喜欢小鸟依人,不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对方听不太懂,他还要尽量的解释一下。
两人就躲在暖阁一边悄悄说着,听里面有动静,是总督夫人醒了过来。
陈二蛋赶紧过来,帮她起下银针,又推拿一番,很快,尼卡特琳娜又恢复了大半精神,要求坐起来,吃点东西。她开口说话,点手把陈二蛋叫过来:“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直到这时候,她才想起问陈二蛋的名字,原来一直想要杀了他,问人家叫什么也没有必要。
陈二蛋说了自己的名字。尼卡特琳娜点点头,神情依然冷漠:“我可以不杀你!但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
旁边的侍女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她们与陈二蛋相处甚欢,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年轻人,喜欢听他讲故事,说见闻,半真半假吹牛皮,主要此人还有诸多小手段,可以变魔术,又懂得健身美容,看运命……总得来说,是个讨人喜欢的小哥,是个活宝贝啊,真要被总督夫人杀了,那真是太可惜了。
听总督夫人说“可以不杀!”大家也都欢喜起来,暗自里互相对个眼神,侍女领班珍轻轻用手指捅一下陈二蛋的后腰,“还不赶紧谢谢总督夫人?”
要知道,你杀了人家的儿子,搁老太太这脾气,怎么能善罢干休!这还不是恰好赶上她的头痛病,非你不治,所以她也没办法,只好饶了你。只要你好好给她看病,你就死不了。
人们都在如此想着。
陈二蛋也笑吟吟过来,给老夫人鞠一个躬:“谢谢总督夫人不杀我。”
总督夫人尼卡特琳娜冷笑一声,“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做成了,我们两不相欠,如果不能成功,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要杀了你!”
“什么事情?”难道不是为了让陈二蛋给她治病吗?
还真的不是。老夫人又沉默一会,突然开口说:“我要你替我杀一个人。也算是一命抵一命。你只要杀了他,那我儿子的事情就再不追究!”
陈二蛋也一愣:怎么又要去杀人了?旁边的侍女们都糊涂,不约而同的看着总督夫人。
珍也过来劝慰她:“夫人,您还是不要生气了,这位陈大夫好医术,有他陪在你身边,过不几日,您的病情就会痊愈。何必又动怒让他去杀人?”
总督夫人道:“那人不死,我的病好不了。只要把他杀了,我就算死也甘心了。”她又眼神一道寒光,紧盯着陈二蛋,“怎么样?你敢不敢接这个任务?”
陈二蛋听她如此一说,觉得这事好像难度还不小,随即答应下来,“没什么不敢的,只是我人是谁啊,该不该杀。我也不对为了自己一条小命就滥杀无辜是不是?”
总督夫人又忍不住大怒,刚刚怒气初起,又觉头痛眼黑,陈二蛋赶紧过来一步,伸手按在她的百会穴上,一股真气灌入,镇住邪毒,使她不至于发病。
在侍女们看来,这样子有些滑稽,陈二蛋用手拍着总督夫人的脑袋,简直就是在母狮子头上拔毛一般,大家又惊又怕又不敢笑。
夫人怎么会不知到他的好意,只觉得一股湿润之气由头顶透进来,自己本来急躁如火一下子如遇春雨甘霖,慢慢平静安适下来,她甚至有一种期望:不要把手拿开,再让我清静一会。
过了大约三分钟,总督夫人把他手推开,还要保持着自己的威风,又提到刚才的话题:“他无辜?他怎么会无辜?当年在神面前发过的誓言统忘却了吗?把这一个大烂摊子交给我一个人,他去和那个小骚娘们鬼混,完成不顾我的生活。这种人怎么会无辜?是他背弃了我,也背弃了神!怎么会无辜?”
现在大家也听明白了,她要杀的正是自己的丈夫贝多尔总督。
珍还想劝解她两句,总督夫人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左轮手枪,盯着珍道:“你是不是不想让我杀了他?我告诉你们,谁要阻拦我,我就先用这把枪杀了她!”说完着,她又杀气腾腾的环视屋内众人一遍,谁还敢再阻拦半句?
最后,总督夫人把目光落到陈二蛋脸上:“怎么样?是你死,还是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