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多,闻夕言在帐篷里睡着,身边一个anger队的人轻轻推了推他:“闻医生,给你。”
闻夕言握住这铝制酒壶,里面是热的,他低头一看,是牛奶。他立刻起身往帐篷外面那片胡杨树林跑去。
王俊这么晚找他,不知道是不是抑制剂出了什么问题。
到了林子中,果然有一人背对着他,正在等他。闻夕言刚走近,那人回手一记铁拳,将闻夕言一拳打倒在地上。
“我的东西你都敢碰,是活够了吗?”凯文逊恶狠狠地说着,甩了甩手腕,一张清秀的脸此刻寒涔涔的,阴深恐怖如白面的鬼,他往闻夕言身前一步步走去。
闻夕言从地上爬了起来,将嘴里溢出的鲜血吐了出去,轻嗤道:“你的东西?就你也配?”
“我不配,你配?”
凯文逊又一拳打了过来,这次闻夕言不再受着,躲过这凌厉的一拳,绕转到他身侧,扬起手便给了他太阳穴上一拳,凯文逊就势按住闻夕言肩膀右手赶将上去,凶狠地朝着闻夕言的太阳穴还了一拳。两人就这样闷不做声,只你一拳我一拳,拳拳到肉地往对方头脸上招呼,打得彼此唇裂出血、眼睛通红,似乎要置彼此于死地,抓着对方的肩膀不断角力,在沙地上滚了起来,附近的胡杨树被他们踢踹得树叶纷纷落下。
“咱们不上吗?”远远的,荆露问身旁站着的龙俊杰。
“殿下让咱们就在这儿看着,没说要咱们帮忙。”龙俊杰答道。
“这一仗比我想象的晚了好几天,”荆露说,“闻医生刚来那天,我以为殿下就会动手”。
“前些天殿下太忙了。”龙俊杰道。
这俩人从胡杨树林打到湖边,又打到了沙漠里,夜晚的巴尔干地区风大,沙尘飞扬,俩人打着打着,均是满嘴满身的沙子和血,头昏眼花,还被黄沙埋了半截,闻夕言听到凯文逊咳嗽了几声,突然觉得没劲透了,凯文逊有哮喘旧疾,自己这快30岁的人怎么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跟他一个病人较什么劲呢?
他用力推开凯文逊的胳膊,摆手道:“不打了,殿下,您怎么不用您那把剑?干脆利索。”
凯文逊按着流动着的黄沙站起来,吐着嘴里的沙子和血:“呸!杀你用得着那把剑?”
他一脚踩着的沙子在“刷拉、刷拉”地往下落,差点儿没站稳,他又换了个地方站着。
“不用那把剑,用煤炭就行?”闻夕言嗤道。
凯文逊不屑:“你也不用绕来绕去,我他妈就是想让你死,有问题吗?”
闻夕言站在他对面,与他对视着,此刻月明星稀,孤雁哀啼,远处龙俊杰和荆露抱着枪在那里站着,就等凯文逊发号施令,将他毙于这黄沙之中。
“我不是第一个爱慕王俊的人,我相信,我也不是第一个命丧在你手上的人,”闻夕言面上保持镇定,与凯文逊周旋,“以后,我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喜欢王俊的人,这水星之大,遍地alpha,殿下,您杀得过来吗?”
凯文逊拍着手心里的沙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闻夕言:“我想杀就杀,累了我就歇会儿,歇够了再杀,你管得着么?”
闻夕言:“……”
碰到这种混不吝的恶魔,似乎什么话术都白费了。
“我承认我对王俊有企图,直到今天也不愿意放弃,”闻夕言道,“我不怕与您竞争,您不会连参赛资格都不给我吧,还是说,您怕输给我?”
凯文逊毒蛇般的眼睛冷睨着他:“劝你别浪费口舌了,这样你还有个体面的死法。这些天我审问了218人,斩了186人,他们当中能言善辩的人可不少,你觉得比你如何?”
“我跟他们没法比,毕竟我爱一个人,何罪之有,”闻夕言平静地道,“我只是碰上了一个疯子。”
“什么爱不爱的,天天以成熟有魅力的老男人自居,王俊明确跟你说了不想跟你,你他妈还敢硬来,被拍一脑袋倾弹滋味不错吧?”凯文逊笑道,“我可从来是想亲就亲,想抱就抱,他可舍不得打我。”
“对对,”闻夕言笑道,“您若这么有自信,就不会一直想杀我了,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你就怕王俊会再一次选我,对吗?殿下,您觉得一个人的同情心会持续多久?当王俊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他还会跟你在一起吗?恐怕他宁愿孤身一人,跑得远远的,也不愿陪伴你这个恶魔。”
凯文逊被他说得心往下沉,手指不经意地颤抖起来。他不知道闻夕言虽然与方倾同是全科医生,但两人主攻方向不同,方倾是骨科转信息素科,闻夕言的主攻方向则是心理学,有时驻地的警察要找著名的谈判专家与匪徒周旋,都请闻医生过去协助,所以闻夕言对付他这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是绰绰有余。
“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留你一条狗命,”凯文逊道,“不过,那可能吗?”
“你一击未得手,没杀了我,我还敢追到这儿,就说明我不怕你,也不怕死,”闻夕言道,“莱斯利长官知道我出了事,方倾知道我来到了这里,我的消失,他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果我的一条命能让王俊彻底清醒过来,那我甘愿赴死。”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扬着头,等着凯文逊的一枪,或是一剑。
妈了个der的,这么说,这傻逼现在还不能杀了,别人都好说,只方倾那个麻烦鬼,就很难对付。凯文逊转了转眼珠,哼道:“你还能活两天,不是特派员吗?来了之后就天天琢磨别人的omega,白吃白喝?给我干活去!”
不一会儿,龙俊杰和荆露用枪怼着闻夕言的后背,将他带到了依巴老贼已经被封锁的府邸上。
这些天,闻夕言总在想,凯文逊缴获的夷克族大批量军火和anger军队带来的四吨倾弹药液究竟藏在哪儿,卜奕和莱恩、谏中震闲聊时也在猜测,步睿诚来得晚,是不知道的,龙俊杰和荆露作为凯文逊的首席打手,也一无所知。
到了这一刻,走进这里,闻夕言才知道,原来这些重型武器竟然就大大方方安置在依巴老贼已经被贴上封条的家里、这一方卧室之中。
这个地方是依巴的老巢,他的族人对他敬如天神,即使他死了,也不敢擅闯他的府邸,而卜奕他们更是猜不到,凯文逊会把武器都放在敌营根据地里,所以这处竟是最佳的藏匿地点。
而此刻,龙俊杰和荆露都在府邸外头站着,可见凯文逊也并不是就信任这两人。
“殿下可真是心思缜密,这个地方,别说是夷克族的叛党了,就是您的亲信也猜不到,”闻夕言又想了想,笑道,“噢,恐怕表面上的您的亲信,也不是您真正信赖的人,anger队里真是藏龙卧虎。”
“关你鸡毛事?”凯文逊用长.枪狠狠地敲着他的后脑勺,“麻溜地儿给我调配倾炮,我要致死的那种,配完了你就给我下地狱去。”
闻夕言有些哭笑不得:“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配吗?”
“你可以不配啊,我先刮了你这张脸再说,或是戳瞎你的眼睛。”凯文逊手里的枪咔哒、咔哒作响,他不耐烦地玩着扳机。
闻夕言环顾四周,这房间被扫荡过,只有倒塌在地的衣柜,桌子上空了的圆型鱼缸,床上是码放整齐的倾弹药液,窗帘被烧得还剩一半,焦黄发黑地拖在地上,再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身后是拿枪指着他的凯文逊。
只能这样了。
闻夕言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先是伸手拿起一枚绿色制剂,旋开顶盖,倒入蓝色活性剂里,上下颠倒了十下,在调配器的集成台下侧,将按钮转到5,设置好后将调配液输出到3号药箱,并注入透明质酸进行稀释,然后按下输出按钮,得到一瓶紫色药液,后又将其倒入调配液输出箱中,转动右侧的稀释液导管,得到一瓶棕色药液,接着倒回调配液输入箱内,转动到20,打开电源,将其融合搅拌,接着打开调配箱的底部支撑腿,将蒸馏后的药液再次雾化……
方倾害怕自己制成的药液会危害无辜之人的性命,特别是被凯文逊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大规模使用,所以凯文逊这里的药液量虽然大,但都是半成品,没有方倾在,是根本调不出来,闻夕言此时危在旦夕才不得不当着凯文逊的面来调配药剂,他一边慢条斯理地调药,一边打乱在一旁的凯文逊记步骤的思绪,他说道:“殿下,这个过程很复杂,您看一遍就能记住吗?”
“一知半解吧,记不住的部分,你死后给我托梦吧。”凯文逊道。
闻夕言叹了口气:“既然一会儿我就去了,你可以告诉我,那一直关押的四千多异教徒,你打算怎么处理?该不会是……都杀了吧?”
“看心情吧。”凯文逊的眼睛一直专注地盯着闻夕言手上的动作。
“殿下,你的杀孽如此之重,以后跟王俊会幸福吗?”
“你都误杀了你最好的战友,不也高高兴兴地活到现在吗?”凯文逊嗤笑道。
“……我现在明白王俊为什么同情你了,你真病得不轻,”闻夕言道,“一直跟王俊卖惨博得同情,你也挺辛苦啊。”
“不辛苦,美人在怀有什么辛苦,你要是会卖惨你就卖呗,只怕你卖身王俊都懒得看你。”凯文逊回敬道。
“……”
闻夕言觉得在打嘴仗这方面,他真不是凯文逊这个泼皮无赖的对手。
多说无益,还是用手中这唯一的武器逃生吧!
闻夕言将调配箱下插上四个倾弹玻璃瓶,蒸馏器打开,淡黄色的药液缓缓地流入玻璃瓶当中,凯文逊记得这个颜色,闻夕言来时放倒了四千叛军,正是那淡黄色的倾炮烟雾。
四支微型倾炮制成,闻夕言将其从蒸馏器下拔出,左右手各握两支,回手朝凯文逊额头一拍!
拍到了一个硬质的玻璃缸上,正是刚才他进来时瞥到的、桌上那空了的圆型鱼缸。
倾炮碎裂,毒烟滚滚,淡黄色的烟雾萦绕四周,瞬间充盈了整个房间。
“哈哈哈哈哈!”凯文逊头上倒扣着那圆型鱼缸,笑得前仰后合,“你们这些臭医生,我还能上你们的当?!”
他把惊愣不已的闻夕言一脚踹倒在地,闻夕言一时不察,被自己调配的毒药熏得视线与意识都模糊起来,紧紧捂住口鼻的手也越发无力起来,凯文逊罩在那鱼缸、不,这么说那太空员一样的透明玻璃帽子并不是鱼缸,而是凯文逊特制的一个防毒玻璃罩,此刻他一边大笑一边居高临下地靠近闻夕言,声音仿佛从另一个世界悠悠传来:“闻医生,告诉你一件事。”
他的神情妖冶如鬼魅一般,笑得稚气未脱:“你给王俊的抑制剂被我摔碎了,王俊没用上。”
“你!你……”闻夕言一听这话心神俱裂,愤怒地指着他。
片刻后,他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浓烟散去后,凯文逊拽着闻夕言的衣服领子把他拖了出去,将防毒玻璃罩摘下,抖落了一下头发,低头伸手去探了探闻夕言的呼吸。
妈的,竟然还有气,这么说他调配的还不是致死的倾炮。
“殿下,这……”龙俊杰和荆露见他们的主将ko了闻夕言,并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拽出来,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你把他给我带到机场,开飞机把他送到……”凯文逊想了想,“长津湖去,他不是特派员吗?到时就说我这边用不上了,把他发配给尹瀚洋。”
“殿下,那长津湖零下40多度……”龙俊杰有些犹豫,把闻夕言直接扔那里不是要冻死他吗?
“你操这心?”凯文逊翻了个白眼,“他是学富五车的著名医生,自然会生火取暖,冻不死他,快去!”
“是!”龙俊杰把闻夕言背了起来,往停靠在一旁的马车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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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是在一阵呛人的蜂窝煤气中醒来的,他一动弹,脖子后面先是刺刺的痛,转过头,看到凯文逊坐在炉子旁,正捂着嘴忍着咳嗽,用一个铁钩子扒拉煤灰,屋里都是煤烟。
“文逊……”王俊叫了一声,努力地支着胳膊,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头发乱七八糟的。
“你醒了?”凯文逊跑了过来扶住他上身,“难受吗?”
王俊晃了晃头,觉得要被呛死了:“你在干嘛?”
“我给你热东西喝啊,那炉子不知道怎么了,先是没了火,我加了煤进去,就开始冒烟了!”凯文逊气急败坏地说。
王俊皱着眉,指了指门帘:“开一会儿,把烟放了。”
“那你不冷吗?”凯文逊把王俊按回到被窝里,去把厚厚的门帘掀开了,烟往外跑了出去。
他把炉子上一直热着的红枣桂圆四物汤倒进碗里,给王俊端了过来。
“这个水是康珠他们弄来的,说你醒来就喝,”凯文逊说,“他们让我看着炉子,保持它的温度,结果它越来越少了!”
是啊,你再烧一会儿这汤都烧干了,水壶也糊底了。王俊在心里默默地吐槽,接过这仅剩的小半碗四物汤仰头喝了下去。
“怎么样?”凯文逊看着他,像是他刚刚服用了什么神丹妙药。
“好了。”王俊说。
“你脸色特别苍白,”凯文逊眉头微蹙、小心地摸着他的脸,“是不是我搞的?我吸你的血了。”
他把王俊抱在怀里,担心的有些无措。
“标记时……血是甜的,”王俊有气无力地说,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有的alpha,会忍不住吸一点儿。”
吸几百毫升omega的血的alpha,就是比较少见而已,你恐怕是唯一一个。
“哦,”凯文逊放下心来,“你要吃东西吗?我去叫人。”
“不饿,”王俊觉得有东西掉进自己脖颈里,细细的,伸手一摸,是一些沙子,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凯文逊,“你去哪个沙堆里滚了?怎么满身的沙子?”
凯文逊松开王俊,往后退了几步,原地蹦了蹦,更多沙子掉落,王俊细看他的脸,鼻青眼肿的,他呆了一会儿,叫道:“你是不是找闻医生打架了?!”
凯文逊没说话,去到浴室把自己脱了个干净,头发和脸洗干净,套上睡衣,一头湿漉漉地回到床上,一把扣到王俊的腰上,将他抱到了怀里搂着。
“你们是不是打起来了?”王俊拍着他的后背,有些着急,“你怎么回事啊!”
“啧,我不打他留着他啊?他要亲我老婆!”凯文逊箍着王俊的腰,“你真是个缺心眼。”
“那他被打坏了吗?受伤了吗?”王俊担心地问。
“没怎么地,被我打跑了,”凯文逊烦躁地说,“滚回新兵营了。”
“唉,这,”王俊简直无话可说,“是自己走的吗?坐飞机吗?”
“不、知、道!”凯文逊怒道,“再问翻脸了!”
王俊寻思,那还是白天问问步睿诚吧。
晨光微熹,门帘开着,屋里的煤烟都散了去,已经能看见彼此了,王俊仔细看着凯文逊脸上的伤,最重的竟然是他脑门上自己用抑制剂拍出来的青紫。
王俊皱着眉,揉了揉他的脑门,叹气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拍碎我的抑制剂,还往脑门上磕……”
“我以为那是毒药,”凯文逊说,“闻夕言让你毒我的倾弹。”
王俊听着更奇怪了:“我为什么要毒你?”
凯文逊不说话,只是搂着他一直闻他的脖颈和脸侧,轻轻地逐吻。
“如果是倾弹的话,你又为什么去摔碎它?”王俊更不明白了。
“让你们得逞呗,反正你也不怎么喜欢我,”凯文逊沮丧地说,“我给你的王冠都被你退了,毒死我拉倒。”
王俊知道那个王冠的意义,把它退还给公主这件事,确实把凯文逊伤得不轻。
他指了指自己挂在衣架上的蓝色大衣,让凯文逊把他的手机拿给他。
王俊点开一个叫“sety”的私密相册给凯文逊看,里面是上百张王冠的照片,有晴天、有雨天也有雪天,有早上也有中午,还有晚上,王冠在方倾的实验室桌子上,被王俊摆了各个角度,拍下了它晶莹剔透各个角度的照片,而里面只有一张是王俊戴着它的自拍,照片里王俊淡淡地笑着,表情凄楚,眼睛是红着的。
“4836颗钻石,3249颗珍珠,晃在天花板上,是满天繁星,”王俊说,“我一颗颗数的,对吗?”
“王俊……”凯文逊一时有些错愕,“你数的?一颗都没差。”
他不解地追问:“你这么重视它,为什么退了它?为什么拒绝我?”
“我也不知道,说不明白,”王俊说,“可能是自保吧,我很怕受伤害。要是我像方倾和明月那么优秀的话,可能我会更勇敢,但我是个平凡的omega……就更想要安全感。”
凯文逊看着照片里王俊那哭红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份感情里,王俊偷偷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他背后的哭泣和眼泪,可能数都数不过来。
“我可以给你安全感啊,”凯文逊说,“我很爱你,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总让我很难过,”王俊趴在他的胸口上,手指玩着他的睡衣纽扣,开始一件件翻旧账,“你说我是丑八怪。”
“那是因为尹瀚洋好不好!”凯文逊激动道,“他叫你王不俊就行,我叫你丑八怪你就记仇了?”
“瀚洋是我弟弟,我们经常互损……”
“那我也是你弟弟啊!”凯文逊连忙说,“我也比你小!”
他的年龄明明被公主往后篡改了两岁,实际上比王俊大一岁,但他现在觉得“弟弟”能占便宜,所以坚持自己比王俊小。
“好吧,你也是弟弟,”王俊哄着他道,“那你还说我没教养。”
“我怎么不记得?”
“有一天中午我给方倾送饭,你们俩在里面说话,我没敲门进去,你说的……”
“那是……那是我让方倾教我怎么追你,”凯文逊面红耳赤道,“我们俩正说着,你突然就走进来了,我吓了一跳才那么说的!”
“噢,原来是这样,”王俊释怀了,笑道,“原来是这样。”
“还有呢?还有什么你说,我都能解释。”凯文逊急切地问。
“还有……方倾给汪杰坐手术的时候,对,在走廊里,我在那好好睡着,你把我推地上去了……”
“你枕在尹瀚洋肩膀上!”凯文逊想到那一幕还咬牙切齿,“我知道了,那些事基本都是因为尹瀚洋,你知不知道ao有别?你怎么总跟尹瀚洋搅合一起?!”
“我还是婴儿时就枕在瀚洋身上,你那时咋不来管?”王俊嘻笑着,显然已经都不生气了,他觉得心胸突然开朗了起来,有关凯文逊的种种伤痕,在一道一道地迅速复原。
“我现在觉得你很坏,你早就知道了不说,我还真以为你是个傻子!”凯文逊抱紧了王俊的腰,将他用力往自己身上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就来记恨我,那你说说你怎么喜欢上我的?”
“应该是……你刚来新兵营那天吧,”王俊回想着,“公主推着你的轮椅,你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上打着一个黑色蝴蝶结……”
“领结。”凯文逊纠正道。
“黑色领结,长得跟漫画里的小王子似的,特别精致,”王俊回想着初见凯文逊的那天,“就像个洋娃娃似的……”
“我就知道你把我当娃娃玩儿!”凯文逊控诉道,“原来你那天就想盘我了?!”
“哈哈,”王俊忍不住笑了,“是啊,当时就很想上手摸摸,可是你这么难伺候的洋娃娃谁要得起啊,能多在一起一天,我都是赚到了。”
凯文逊不敢出声了,他知道自己很不是个东西,也不是个好人,以后,王俊很可能会失望透顶。
可是洋娃娃必须要跟小熊在一起,不然洋娃娃会死,会被扔到垃圾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