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身着骑服, 两手恭敬的接过御赐弯刀,开元帝脸上很是欣慰, 尤其是这次漠北人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个个都猛冲的同时,齐朝男人眼看就要落后一大截了,半路却杀出李湛这匹黑马, 就更亮眼。
此时李湛领了赏赐之后, 脸上却越发谦逊,他倒不是装, 而是真的这么认为。
尤其是他看到漠北的火/枪之后, 这才知道罗刹等国同他们来往颇多, 恐怕漠北早已非吴下阿蒙, 战事恐怕也快近了, 齐朝却还沉浸□□上国之美誉, 殊不知大月国早就和漠北结盟了。
到时候被人打到家门口还未可知,即便哪一天反应过来了再去打仗,侥幸赢了, 怕也是往里面填人罢了。
他的表现让开元帝更是脸上有光, 心中不自觉想起废太子的好处来, 那孩子多么像自己啊, 又是他和心爱之人所生, 是个合格不过的继承人, 曾经也是让他骄傲过的, 可惜他太骄傲了,到了最后,居然埋怨起他这个做爹的活太久了。
李湛的表现甚至还优于他爹, 尽管他私底下看起来不太靠谱, 但这孙子,在大场面也太拿的出手了。
首先他身高最高,生的最俊,长的好看的人优势可太大了,在哪里都鹤立鸡群,再者他一举一动都有气度,方才同漠北汉子们为了争个猎物差点打架,现在又和人家称兄道弟,亲亲热热。
大月国王子赞叹道:“上国的这位亲王实在是令我们心生仰慕之情。”
开元帝大喜:“他是我唯一的嫡孙。”其他几位皇子默默不语,以前是天天听父皇夸太子,现在又听父皇夸太子的儿子。
胡琴拉的调子悠远的很,长调让人听的心醉,庄妃举起酒杯遥遥对着映真,映真也举杯同饮,陈昭媛羡慕的看着她们,她向来性子低调不爱惹事,可还是羡慕那样敢直言之人,这些都是勇气。
映真眼波流转看到陈昭媛在看她,她微微一笑,颔首致意,陈昭媛也回她一笑。
整个场子只有漠北公主在生闷气,但她还得维持住自己的体面,映真倒是快活的吃着烤羊腿喝着梅子酒,高兴极了。
宗室有不少王妃诰命都过来同她吃酒,映真不如上官氏那般八面玲珑,但是她本身极具魅力,口齿俱佳,况且引经据典,倒是让这些人佩服不已,连上官淳宁也专门过来同她说话。
“六婶也过来了。”
上官淳宁笑道:“见你们这里热闹,我便过来了。”她又同众人道:“当初我同怡亲王妃还是一同选秀出来的。”
映真摆手:“说起选秀,那三个月可太辛苦了,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熬下来的。”
“可结果都挺好的,文君现在有了身孕不能过来,否则我们三人倒是可以叙旧了。”
上官淳宁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正正经经的,映真觉得无甚意思,一直到回帐篷,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而映兰那边可就复杂多了,八皇子今日心情着实不好,他本就不精于骑射,平日更爱诗文写字,那李湛却出了那么大风头,几乎压过他们兄弟了,连六哥看起来脸色都不快,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可复杂多了。
“今日你们可好?”
他问的是漠北和大月国还有其他附属国的人,映兰连忙道:“旁的还好,就是漠北公主着实……”说完又把漠北公主同映真斗嘴一事说了出来。
不说还好,一说八皇子更觉得憋屈了,原本苏映真应该是他的王妃才对,当初他母妃陈昭媛还说苏映真是个才女来着,如今人家大战漠北公主也丝毫不怵,这么多好处,倒是让李湛一个人得了。
只不过他表情不怎么外露,褪下衣服后,胡乱在映兰身上发泄一通,又沉沉的睡了。
至于映兰则悄悄的叫了水,把身上的东西都洗了出来,她还不能这么快怀孩子,方氏还没怀,她可不能先当眼中钉,否则孩子被人陷害可就不好了。
殊不知映真这边却想怀一个孩子了,她对刚回帐篷的李湛道:“今天我坐在那儿,听到说你是头名,不知道多高兴,若生一个小李湛,还不知道如何可爱呢!”
李湛却笑:“你傻呀,生孩子是鬼门关,那么想生孩子做什么?你喜欢我,天天看我就好了,何必舍近求远。我可跟你说好了,你可别学旁的那些女人,见天儿的不把自己肚子当回事,我父王有个妾生了四个孩子,还死了三个孩子,明明和我母妃同岁,但是脸老的根本没法看,生孩子特别损害身体的。”
咦?映真惊奇的看着他:“你居然还懂这个?”
她想起前世的时候她怀的头胎,被肃亲王亲自结果后,她整个人就此变得瘦削了,落下了不少女人病,明明饱满的跟水蜜桃一样的她,形同枯槁。
可那时候她是正妃,不得不生孩子。
现在居然有人告诉她,其实她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这多么让她感动,也许这些话在外人听起来不可理喻,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对于她来说,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真的为了她好。
李湛吹了下口哨:“我当然懂这个,我可是以后要位列仙班的人,怎么能不懂这个呢!”
说完,又把腰间的弯刀给她看,“喏,给你瞧瞧,头名的赏赐。”
这个嘚瑟的表情让映真看的想打人,但是这把刀确实不错,她拿起来用自己最优美的姿势挥舞了一下,踮起脚尖拿着刀转个圈圈,再往上一戳,衣带飘飘,映真都觉得自己是个绝世女侠了。
李湛不客气的道:“哎,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都是几个花架子,一个人都宰不了。”
映真推了他一把:“什么宰的,我又不是屠夫,人家本来就没有想跟人打架,就是拿着刀玩玩而已,算了还给你。”她又丢给他。
见她还生气上了,李湛忙在她跟前蹲下来,贱兮兮的道:“别啊,再花里胡哨的舞几下呗?”
“呸。”映真啐了他一口。
李湛正欲再哄她,又听微微一响,他迅速出去,快的那个速度映真都没看清楚,等再回来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小纸条,“四叔被人发现私造龙袍,怕是要出事了。”
私造龙袍?映真不相信,“这怎么可能?他还不是太子呢,怎么就凭定自己是了,连龙袍都做好了,这真的不是栽赃吗?”
“当然是栽赃了,谁让他以前跟二叔当狗腿子,你还不知道吧,四叔以前是向着我父王的,当初二叔被圈禁,有他首告之责,只不过后来贺贵妃愿意让他上位,也是看他本身出众,在我父王被废话,在众叔叔们中十分出挑。”
“所以,是你做的吗?”
李湛摇头:“我当然没做,是二叔的人做的,人家早就看他不爽了,只贺贵妃还做春秋大梦,自以为帮了他,日后做皇太后,我只是小小的推波助澜而已。”
映真看了他一眼,“你为何要如此?若是留下把柄就不好了?”
看她不是骂他歹毒,而是担心他留下把柄,他连忙摇头:“放心,不会的,四叔还是这样胆小怕事,其实皇祖父也未必不知道他是被栽赃的,但只要认准了不是自己做的,来个死谏保证无事,他只会跪着或者哭求皇祖父,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很简单,皇上不是想看你否认,而是你要让他知道你的本事你的能力,这么容易就被栽赃,怎么当皇帝?
被栽赃可以说是下人反水或者一时不察,但是出了事情了,至少得有气度出来,不是自己做的有什么好认的?
果然到了次日就听说四皇子被送回京之事,虽未曾言明是何事,但大家都知道此时碍于有外国使者王妃公主等在场不好处置,但是回京还是要办的。
可在场的人没有任何人感去问,大家都在粉饰太平,很快有几桩喜事冲散了这件事情,先是六皇子妃上官淳宁有喜,再就是八皇子侧妃苏映兰也有喜,还有一起伴驾的陈昭媛也有喜了。
开元帝自然有诸多赏赐,看起来心情很好,李湛便趁这个时候去求开元帝:“皇祖父,云州那件事情您可千万别忘记了?要是孙儿不去,人家会说孙儿修的是假道的。”
此时开元帝却头疼:“你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啊,赶紧跟朕忘记了,你媳妇儿不想要了,一去一来好几年。你看看,你媳妇儿到现在还未曾有身孕呢。”
李湛赶紧道:“皇祖父,京畿的庄子反正也没那么快做好,不如我带她一起出去云游些时日,哦,对了,正好说服她同我一起修道,岂不是美哉?等庄子修好了,我们再住进去,避免旁人说闲话。”
开元帝原本是打算在京畿建一座庄子,让废太子后人全部进去住,这样既不受约束,也保证了他们的安危。
但是现在他犹豫了,“倒是不必去京畿庄子了。”
李湛也正色道:“祖父,您现在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长辈了,俗话说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您早些做决断,孙儿也好早日安心。”
开元帝背着手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上回你跟我说了齐朝三个问题,我让你先解决一个,你应是不应?”
这就是在考验了,李湛内心有些激动,“若是抵制漠北王朝和大月国,孙儿愿意。”
“你可想清楚了?这并不是一件好做的事情。”
他甚至还道:“而且我也不要安排做什么大将军或者大官,您把太平县的县令一职交给我就成。”
太平县在云州最边上,自古凶案频发,因为和漠北人接壤,两边常年打架,人凶悍无比,虽然有互市多年,但此地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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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开元帝这儿回去的李湛很快拐到自家帐篷,看到映真在榻上看书,不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美臀,“看的什么?”
映真笑道:“不过是闲来翻点诗经看看。”
他则凑近了亲了她一口,“真真大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去云州玩?”
去云州?映真看向他,他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原本想的是到京畿庄子上做火器做个几年,再返京去,但是我可不想我的真真大人陪我圈在同一个地方,云州风景秀美,集天地之精华,咱们去个一两年我修个道,顺便办些事情,你也可以专门出来玩玩,别老想着生孩子的事情,这天下大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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