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上感受到推力, 纪墨余光看到,是小兽在推自己往前,这是几个意思?
虽这样想着, 但这些年的相处, 纪墨觉得, 自己就算是作为这对母子的宠物也绝对是很称职的那种, 不至于被害, 所以,顺着这样的力道向前, 跟小兽一起,来到了公兽的面前。
不得不说, 公兽的体型要比母兽大一圈儿还多,如果要以体型来算年纪,三只兽在一起, 简直像是三代人, 便是这会儿公兽趴在地上默默流泪,那个头,还是要比纪墨高一些。
这种体型带来的差距感,近距离下,带给人的威慑力更大,但或者因为对方在流泪,并且很悲伤的样子, 竟然让人害怕不起来。
纪墨心中还有点儿莫名的怜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幅深受打击的模样, 也许应该安慰一下?
没等小兽催促或者怎样, 纪墨已经主动、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公兽, 没敢摸它的头,哪怕那是距离最近也最容易保持小幅度动作摸到的地方,但对猛兽来说,头部的要害地位必然是防护的重点。拿人来说,若是一个陌生人,上来就冲你的头上摸,你是躲还是不躲?恐怕第一时间就要躲,转手还可能反击。
纪墨选择了摸爪爪,拥有利爪的前肢是比较好触碰不易引起敌意的,这大概可以理解为人类的握手礼。
当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公兽的前肢贴地,利爪没伸出来,那,默默上面的毛就好了。
触感么,好似毛比母兽的毛硬了些。
下意识判断分析着,注意到公兽用那双悲伤的大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做出攻击反应,并且像是纵容一样,爪子小小地往前“爬”了一下,似乎是要让他摸着更方便一些。
小兽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叽里咕噜的,纪墨其实不太能够准确判断这些声音发出的词汇的意思,因为它们的有些声音是人类无法发出的,于是就像是一个英文句子之中好多空缺,想要凭着几个辅助词判断这一句话的内容是什么,怕不是想得太多。
很多时候,纪墨都会通过它们之前或随后的动作,再通过这句话来判断它们要表达的意思。
这五年,早就让纪墨了解到,这个世界的猛兽们恐怕有着更高的智慧,不是那样容易糊弄的。
所以,早些时候,他会学着小兽的叫声一起叫,叫错就挨一爪爪打,叫对就会被舔舔亲亲。
纪墨现在都记得,他第一次学小兽叫母兽的音后,小兽那种不敢置信又带着点儿惊奇愤怒的神色,然后就用它粉红的小爪爪招呼在纪墨的脸上,像是在说“不许这样叫”的意思。
后来纪墨就怀疑,那句话可能是类似“母亲”“妈妈”这样的称呼,显然,这种称呼的专属性,恐怕小孩子吵架的时候,哪怕是同胞的孩子,也会口不择言说类似“那是我妈,不是你妈”这样的排斥对方的话。
虽然挨了一爪爪,可为了自己在这个家庭之中的地位,只要母兽不反对,纪墨就死不悔改,反而还像是没明白似的跟小兽玩闹,你打我一爪,我就抱过去亲亲你。
反复几次,这种反驯化的结果就是小兽对纪墨的智商已经无奈了,连打都不记得的小东西,能怎么办呢?当然是宠着他啊!
好像很多本来很抗拒家中养宠物,不想宠物上床的主子,后来面对在自己被窝里取暖并撒尿的小家伙,最终只能一边恨恨地在它的小屁屁上轻轻拍两下,感受那种弹性,之后再把被子褥子来个大清洗,撤换成干净的,再后来,就能够主宠二人一同在床上睡觉,并在早上的时候感受来自宠物的屁股墩叫醒服务了。
现在么,听到小兽在叫公兽,似乎是一个并不太长的词,也不是很复杂的发声,纪墨就跟着叫。
小兽已经度过了变声期,声音虽还没有公兽粗犷,却已经不是幼崽时候那细声细气还带着点儿天然柔弱的感觉了,纪墨的成长期却没他那么快,现在还是个小孩儿的纪墨,声音又嫩又软。
他做大人的时候不喜欢小孩子过于尖利的高声,像是噪音一样,做小孩儿的时候,就会发挥那童稚声音的优点,让自己显得更容易讨人喜欢一些。
外貌,声音,这两者都是直接作用在外,能够轻易影响别人好感度的条件,纪墨无法选择自己的每次降生之后的模样和声音都会是怎样的,不能保证一定被人喜爱,就需要在这方面多做一些修饰。
听到纪墨的这一声,公兽倒像是醒过神来了,看了看母兽,又看了看已经长大几乎不太需要父亲的小兽,目光又转到纪墨身上,余光再看了看在后方看着这边儿的母兽,头凑近了些… …
纪墨屏住呼吸,那样一个大脑袋凑过来,对方张开的口一下就能咬掉他的身体,不止一次跟小兽一起捕猎的纪墨对此很有判断,这样的猛兽头贴近了,怎能不让人恐惧到几乎无法呼吸呢?
然后,下一瞬,宛如洗了一个黏腻腻的淋浴,大舌头舔过来,带着的口水从肚皮而上,过脸,再淋漓而下… …
我脏了,我… …
不是第一次被舔的纪墨在松了一口气之余,感受着身上残留的口水,不等它们在冷风中干成茧皮,就直接冲到公兽的身上胡乱蹭,那毛发的硬度还好,当做毛巾不至于刮脸。
猛蹭一会儿,感受到公兽的纵容,纪墨抬起蹭干净的头脸,脸上带着笑容,发出清脆的笑声,爬到公兽的身上坐着,实话实说,他早就想要有个骑兽啥的了,对着小兽不好下手,两个最开始的体型都差不多,就是长大了,似乎也不好犯上作乱,怕对方撑不住。
至于那好似把自己当宠物看的母兽,纪墨很有点儿自知之明,反不了,这会儿嘛… …
不知道为什么,但三只兽的相处给了纪墨某种感觉,公兽对母兽似有愧疚,一并的这愧疚还到了自己和小兽的身上,想到母兽和小兽的坏笑,又有这会儿公兽的纵容,这大家伙不会把自己也当做它的孩子了吧。
完全不一样形态的孩子,它就不会觉得是基因变异了吗?
呃,畸形?
公兽纵容着纪墨坐在它的身上,又抬起头来,去舔小兽,小兽已经看到了纪墨被口水洗礼的惨状,坚决不让它舔,公兽有些失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小兽无奈地凑近,被舔了一下,跟纪墨的反应一样,嫌弃地绕到公兽的侧面,在口水没干之前往对方的身上蹭。
把这种蹭当做亲近的公兽很是乐意,似乎又回复了活力一样,站起身来,背着纪墨去到母兽的身边儿,跟它蹭着头亲热,不时还在说些什么,很像是在表功的样子。
又被母兽嫌弃地推开,对着母兽照头打的爪子,躲都不躲,当然,那爪子也很留情,并没有抓下一根毛来。
两个很快就头蹭头地挨在了一起,似徜徉在爱情的美好之中,忘乎所以。
跟在公兽外侧的小兽眸中似露出些无奈,看向纪墨,张张嘴,打了个哈欠,两个在蹭口水事件上如出一辙的选择似乎又让关系更为亲近一些,小兽冲着纪墨叫了叫,侧头,示意纪墨看自己蹭乱的毛发,嗯,该梳毛了。
纪墨从公兽身上滑下来,不得不说,即便被口水乱蹭,但这点儿口水对猛兽而言,又没什么妨碍,反而是清洁卫生的好方法,口水消毒顺带梳理毛发,同时增加毛发的光亮柔顺,算是养护了,真是再好没有了。
——论口水的多种用途。
宛若滑滑梯一样从公兽的身侧滑下来,纪墨的脸上还带着点儿兴奋,不得不说,这样威风凛凛的骑兽,值得拥有。
他的动作让公兽侧目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不敢置信的一幕,纪墨坐在草窝窝上,小兽把头枕在纪墨的腿上,纪墨开始用手指给它梳理毛发,经常被梳理的毛发没有打结的情况,部分脏污如果不是灰尘,而是泥垢之类的,也会被细心除去,还有些草籽之类的,也会被纪墨顺手摘掉,不让它们形成多余的累赘。
梳毛的过程之中附带按摩,小兽很快把眼睛闭上了,很舒服地伸展开的样子,让人一看就知道什么叫做惬意。
公兽再转头看母兽,声音都高了些,似带着点儿亢奋,等到纪墨才梳理好了小兽的一面,没等小兽翻身让他梳理另一面,公兽的大脑袋就凑了过来,差点儿把纪墨顶翻。
喂喂喂,你的头多大,你心里没点儿数吗?
发现失误的公兽很快调整了方案,自己往旁边儿一卧,眼含期待地看向纪墨,前肢还指了指自己的身体,目光也带着催促,那模样,真是迫不及待了。
母兽和小兽似乎都发出了窃笑,这会儿小兽倒是没争宠,让纪墨去给公兽梳理毛发了,看到它腹部的毛发不那么整洁,还去拽了些草回来,那是纪墨找到的天然去污剂,揉烂了的草汁能够揉搓出泡沫的感觉,不大,但擦在脏了的毛发上,捋一下,不用水冲,一下就能把不明污迹带走,重归光亮。算是皮毛护理界的洗发水了。
不知道这些的公兽没羞没臊地享受了一场全面的专业级养护之后,就跟着母兽的屁股后头,屁颠颠离开了。
纪墨累得仰躺在地上,公兽的体型真是有些大,这一场生活费交得不容易啊!小兽躺在他身边儿,像是安慰一样伸出一点儿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也在地上摊成了大饼,拽那么多草的它也很辛苦啊!嘴巴里好像都是洗发水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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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兽:看看,这是你的两个孩子。
公兽:好啊——啊,怎么有这么丑的?!不可能,不可能,我不可能有这么丑的孩子。
梳毛后——
母兽:... ...
公兽(腆着脸):你把孩子养得真好,原来还有这样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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