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君:请用更强大的购买率向我开炮 钟秀娥被儿子气到了:“我还没死呢!不用来哭灵!”孝子在灵堂上就是要跪着哭的。
丁晞带着些委屈带着些怒, 这时又不好发作了。只好说:“我来看看阿娘和妹妹。”
乔灵蕙到底也没挨着弟弟的打,抄着手站着,依旧是一声:“哈!”
丁晞有火不能冲亲娘发, 也不好跟比他年长的姐姐说太过份的话——主要是也吵不过,只好先说妹妹:“听说妹妹与人起了冲突,这样不好……”
艹!钟秀娥本来感伤儿子确实是算是受了亏的,毕竟一个男孩子在继父家里,外姓人,怎么看也不是个事儿。被儿子这一句屁话顶到南墙上,钟秀娥抬手一巴掌就掀到了丁晞脸上:“畜牲!你还敢说她!要不是你眼瞎心瞎,用得着让你妹妹吃苦受累吗?你娘受了欺负,你不说出头,反而来说起自家人的过错了!”
丁晞跪了下来, 语气**的:“儿知道是纪氏冒犯在先,可是阿娘, 咱们行事当有礼有节, 先礼后兵,否则会让人议论……”
“啪!”又一声响脆, 钟秀娥破口大骂:“纪四是你亲娘吗?她骂了我,你倒叫我来忍?”骂完又一声冷笑,“她就算是你亲娘,也得是你的仇人,爹比娘亲,对吧?”
丁晞属于被钟祥放到“平庸的孙辈”里的那一类, 但又与钟佑霖不同,他比钟佑霖还要入世一点。脑子转了一下,震惊地问:“什么?阿娘!难道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公孙佳也是微惊:“阿娘?究竟怎么一回事?这话可太大了。”
公孙佳开口了, 钟秀娥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三个儿女都看着她,她也是骑虎难下。只有长子长女,她能一个掌一个巴掌让他们滚,小女儿问了,她就只好低声道:“当时乱的很,后来都不说了,只说叫辛酉之乱。”
这事大家都知道的,算是皇帝登基前的一次比较有名的危机,丁晞也知道他爹是在这个辛酉之乱里殉职的。
当时皇帝快要登基了,派太子一家三口回贺州祭祖,带走了部分护卫的兵力,其中包括钟祥。临走前,把没带走的妾侍庶出拜托给了最信任的表弟、钟源的亲爹。拜托的时候也觉得不过是白嘱咐一句而已,毕竟爱妾爱子都在亲爹跟前,还是很安全的。
谁知道出了叛乱,而兵马离得最近的纪炳辉部救援迟缓。
钟秀娥道:“有人说,不怪纪炳辉,当时道不好走。我也不懂这个,我只知道,你大舅舅受了重伤,后来许多人说他亏了底子所以早逝,”将目光从长女身上移到长子身上,“你爹力战而死”,再对幼女说,“你爹拼死退敌,护卫陛下,初战成名。”
丁晞追问道:“纪炳辉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吗?他是故意的吗?”
钟秀娥瘫坐在椅子上,喃喃地道:“我不知道,我问过你外公、问过陛下、问过你舅舅,我要他们给我报仇。可是我亲爹、亲舅舅、亲哥哥,都对我说,是意外,纪炳辉不是故意的,他顶多是拿乔。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意外,就像不知道我的姐姐……”
她忽然住了口:“好了,都听好了,既然陛下都不追究了,这事就过去了。不许再提!”
乔灵蕙点头:“哦。那,我看普贤奴去了哈,药王啊……”
“我与你同去,普贤奴今天真的说要谯猪,我觉得吧,要不就给他头猪玩玩吧,又不是什么大事。玩够了他也就歇手了。”
姐妹俩越走越远,直奔公孙佳房里了,压根把余盛给忘了,公孙佳对小林道:“看好丁郎君,今天不许他走出这个门。不管你是绑了他还是打昏他,别打傻了就行。”
乔灵蕙一声冷哼:“他不用打就很傻了!都怪他这个蠢货!害得我普贤奴也是个傻逼!”
“啊?”
“外甥像舅!都怪他!”
“我看是儿子随娘,你没事儿找哥哥的麻烦干嘛?”公孙佳也是才知道这些纠葛,不过道理却是一套一套的,“他心里憋着火,你去招惹,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哼!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假正经的样儿!”乔灵蕙随意地摆摆说,“哎,你说,真是纪家?”
公孙佳想了一下:“一半一半吧,事起仓促也是真的,事发之后他也可能起了点小心思。说是他谋划的,我不信,说他没有想借机扩大势力打击政敌,那也未免把他想得太纯良正直了。”
乔灵蕙道:“丁晞那个死心眼儿,一定会记恨纪炳辉的,怪不得你要把他扣下来。行啦,那我走了。”
“哎,你不看普贤奴啦?”
“看什么看?我看他看得够够的了,别惯着他,他要吵到你了,只管打!”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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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灵蕙没跟钟秀娥道别就走了,公孙佳送走她,转到上房,见钟秀娥与丁晞母子俩一人占据了一张椅子,都阴着脸。
公孙佳道:“阿娘,阿姐回去了,说家里忙。”
“哦,哦,知道了。”
丁晞站了起来:“那我也走了。”
钟秀娥道:“你站住,你急着投胎吗?”
公孙佳过来之前,丁晞就想走了,任谁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殉难的背后居然是一场阴谋,他都坐不住!不过有公孙佳放话,他没能走出这个门,钟秀娥这回反应快,也拦着不让走。母子俩原本有了一个共同的敌人,解开了十几年来的心结,正是温情时刻,又翻了个脸。
公孙佳讶然道:“哥哥不是请假了?”
丁晞放缓了声音说:“是啊,有别的事。”
“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纪家送死!”
丁晞骂人的天赋没有继承到,犟脾气还是有几分的,梗着脖子道:“我岂能偷生?”
公孙佳对钟秀娥做了一个制止的手势,慢慢地对丁晞道:“那你丁家就真的绝后了,丁家阿翁和丁家阿婆,往后余生,不过以泪洗面罢了。也说不好,不用哭,纪炳辉处理两个老人的手段还是有的。”
丁晞的脸慢慢地冷了下来,又无可反驳。钟秀娥趁机道:“我性子急,你好好跟这个犟种讲讲道理!先好好娶个媳妇让我抱上孙子再说!再说了,你外公与纪炳辉磨了十几年,才占了一点点的便宜,你以为什么人都能让你外公这么吃力的吗?”
丁晞反问道:“难道我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
一说这个,钟秀娥就来气了,指着公孙佳道:“她爹给你选的多么好的亲事,你非犟着不要,怪谁呀?你现在连个正经帮手都没有呢。傻了吧?”
“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你们两个小畜生要不是今天闹这么大一场,我现在也不想说!把这件事给我烂在肚子里,听到没有?嗯?!”
丁晞却另有一个主意,亲娘说的没错,丁家是得有个后,祖父祖母也需要照顾。娶妻生子,为祖父母送终之后,再把妻儿托付给可信任的人,然后再报仇!
丁晞重重地点头:“儿明白了。”
“啊?你明白什么了?”
“我还有阿翁阿婆要养活,不会想不开的。阿娘,我得回家,阿翁阿婆会担心的。”好说歹说,就差拿死去的亲爹发誓了,钟秀娥才对公孙佳道:“那,让他走?”
公孙佳道:“哥哥,路上小心,见着纪家的人要是会生气,就别看他们,眼不见心不烦。”
“我知道,不会露出行迹的。”丁晞有了最大的仇人,以前心里的疙瘩就不那么重要了,对妹妹说话也更温和了些。对母亲一揖,快步离开了。
他一走,钟秀娥就说:“药王啊……”
“我派人盯着他。”
“那就好,那就好。”钟秀娥这一天过得心很累,晚饭的时候话也不多。
余盛毕竟不是个真正的五岁男孩,再中二也会看点脸色,晚饭老实得紧,他的保姆也没再往他的嘴里塞香菜。余盛心中惴惴,决定观察几天再行动。
然而整个京城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事发生,更不会有什么传到他耳朵里的事。纪、钟两家仿佛突然之间有了默契,钟祥没有逮着“教女不严”去发挥,纪炳辉也没在同类的事情上进行反击。余盛左等右等,发现公孙家稳如老狗、屁事没有。
钟秀娥日常处理家务、交际,公孙佳更绝,日常就是休养。宫里派来了两个御医,就算长驻公孙家了。公孙佳在家里也没什么正经事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要学的针线、化妆之类统统不沾。甚至在家的发型都是披散着的,觉得不方便了也只是简单扎系一下。首饰也不讲究,手上只有一串红色的数珠,腰间挂个玉佩而已。
琴棋书画更是没谱,她也很少碰,府内并没有乐器的声音。书好像在读,但是余盛更常见的是她身边放一个识字的丫环读书给她听。
看来要“养个代笔”所言非虚。余盛有点慌,如果是按照正史呢,这小姨妈是真的靠得住的,如果不是,那她就一定是个玛丽苏。众所周知,玛丽苏身边一定要有人为她牺牲,至少是挡刀,否则不足以显示出她的金贵,无法刺激她黑化。离得越近死得越惨,效果越好。余盛想了想,离小姨妈最近的,可能是他这辈子的亲娘。
这亲娘脾气糟糕,还打他,但是人真不错,余盛还舍不得乔灵蕙死。
不行!得开始找小姨父了!那么问题来了,上哪儿找?如果是个名门子弟,自然是容易的,大家至少是权贵圈子的,有交集。史书里写元峥“不知何许人也”,这踏马要上哪儿找?
小姨父,你在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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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峥缩在干草车的角落里,警惕地看着外面干瘪的老头。老头子身上的衣服虽然脏破,仍能看起来这本是一件颇为不错的绸袍,他焦急地问车夫:“这位郎君,可见过一个男孩子?这么高,类胡人,他的生母是胡姬。”
“没有……哎,你是什么人?打听孩子干什么?”
“那是小老儿的小主人,走丢了,小老儿出来找的。”
“哎哟,那要遭罪了,这么冷的天儿。快些报官吧。这京城周围走丢了的,叫哪家贵人瞧上了,当心找不回来。”
“是是,我家主人一生积德行善,小主人一定会没事的。”
呸!说的好听!不过是元家男人死绝了才想起来我这个“胡人野种”罢了!我才不要跟你走!元峥撇撇嘴,摒住了呼吸,小心地摸了摸头顶,将头巾又裹得紧了些,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一头小卷毛。
车夫却仿佛被感动了,道:“你有年纪的人了,自己也当心些,天快黑了,快找个落脚的地方吧。”
“不瞒郎君说,小老儿从外地一路打听追过来的,尚无住处,可能捎带小老儿一程么?只住一夜,天亮就走。”
“那行,你过来我这里坐吧,葫芦里有酒,你喝口热热身子。”
元峥大急!他好不容易才脱逃出来爬上了一辆路过的干草车,再跟这老砍头呆在一处,得想个办法逃到这老东西寻不到的地方去Ⅻbr
空气凝固了。
余泽发誓,他那一眼真的只是习惯性的,因为他之前与公孙家关系不错,到了这里是比较不拘束的。他是真的有些话不好当着钟秀娥的面讲。搞成这样,他有点慌,前上司的夫人,呃,比较难应付。
公孙佳缓缓地问道:“单先生的帖子您收到了吗?”
肯定不是因为帖子,帖子约的是明天,又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外婆想外孙了,想接来住一阵儿,哪里用亲家着急赶过来?
余泽顿了一下:“呃,是。”
公孙佳对钟秀娥解释道:“就是刚才说的,接普贤奴过来住两天的事儿。”
钟秀娥脾气急了点,还不蠢,直接翻了个白眼,示意自己没给骗过去。
余泽苦笑了一声,道:“夫人,其实是,受人之托,来求句实话的。”
钟秀娥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奇道:“什么事我不能听?”
“哦,”公孙佳已经猜到了,“宣政坊。”
钟秀娥脸开始涨红,余泽一脸哭相。
公孙佳问:“受谁之托?”
事已至此,余泽也不绕弯子了,将事情合盘托出。
容家五支,容太常这一支出了事,旁的亲戚也受累。一句“容氏子媳”,姓容的都跟着吃瓜落。他们是有笔杆子,有许多手段可以报复,甚至可以文过饰过颠倒黑白,只是一想起那一阵响锣就息了心思。
容家不敢赌,真杠上了,这群兵痞什么不要脸的事不敢干?
这谁受得了?
更受不了的是公孙佳一点惩罚也没有。
钟家、纪家、公孙家都是杀人越货的主,连皇帝、太子都不免被牵涉进去,这场麻烦未免太大。积极站队也别在这种破事上站不是?
虽然有话传出来,皇帝说,小波折,已经处置完了。聪明人就是爱多想。容太常的族兄这一房一琢磨,不能跟皇帝唱反调直接找钟祥,就托上了余泽,请他到公孙佳这儿打听一下钟祥是个什么意思,大家讲个和算了。只要对家不加码,他们自有办法化解这一次的风评。至于容太常,就让他那闯了祸的儿媳妇自己去找太子姐夫讨人情吧,反正是“小波折”。
“啪!”钟秀娥一巴掌拍在炕桌上,“亲家!你来跟孩子说这个,太合适了,啊?!打量着我是好性子是吧?”
余泽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哪里敢?就是问问,郡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代人传个话、求个和。再者,我们这些老兄弟也有一句话公推我来问一问,药王还小,让她出头算什么事儿?本想先私下问问药王,再来理论,既然夫人也在,那就问夫人。”
说到最后,他也气壮了一些。公孙昂生前对他们不错,不贪部下的功劳,不克扣他们的军饷,临死还要嘱咐他们:朝廷上的水深,接下来可能会有大事,别站队,就效忠皇帝一人,这样才能长久。
他们平常不登门,公孙昂的遗孤遇到了事,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钟秀娥气血上涌:“余泽!你好大的狗胆!”
余泽咽了口唾沫道:“没了将军,我们的胆子都变小了。郡王权势熏天,我们当然是怕的。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这最后一点的义气如果注定要被岁月消磨,那就消磨在这件事情上吧!死后也有脸见将军。”
绝大部分人还是认为公孙佳做这一出是钟祥指使、至少是背后撑腰的,没人觉得她能干出这等凶悍的事来。那做派分明就是钟家的风范!
她是讲道理的,一定是钟祥在做什么,小姑娘就是个傀儡。围观的人说,她声音小小的,离得远点几乎听不清楚,还要家将代传。这是真的,她一向不会大声叫喊,一定是被挟裹了。她还会给死掉的马念《往生经》呢!多么的善良!
精简私兵的事情,外边知道的只有钟祥、钟源等几人,还是公孙佳自己说的。钟祥去查,多半也查不到确切消息——公孙昂太精明,刚死不久摊子没那么快散,公孙佳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来攥住了,直接给捏巴捏巴成了一块铁板。
这一切,外人都无从得知。
余泽等人心里,公孙佳还是那个印象中的小姑娘,无忧无虑、娇憨可人,所有恶意都被长辈挡在看不见的地方,没见过黑暗心中自无阴霾。
所以,这事儿要先问她,她和气、懂礼,也必然心慈,稍一松口,再往钟家那儿递话就有门儿了。
与容家结仇,对公孙佳不好。两下和解是最好的,把公孙佳从这片看不见血的战场里拽出来,才对得起公孙昂。
余泽与钟秀娥互不相让,公孙佳稳稳地坐着,伸手敲了敲桌,笃笃的,引来两人的目光。公孙佳揉揉额角,人微言轻的人,把话说一百遍也不会有人记住,她如今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就是个柔弱的孤女,只能把说过的话一再重复。
“这是公孙家的事。公孙家,有我。我,就是公孙家。公孙两个字,不烫嘴。”
余泽一时语塞,觑了一下钟秀娥的脸色:“呃,这……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余伯伯,黄泉路上无老幼,从记事起好像所有人都担心我不定哪一天就死了……”
“药王!”余泽和钟秀娥同时惊呼。
“所以我从不记仇,习惯今日事今日毕,今天不把气出了,明天死了岂非是终生的遗憾?冤鬼索命,最是无能。如果我记仇,宣政坊就不是现在的样子,它早该被一把火扬成灰了。宣政坊的事,就是我两家的事。我说处置完了,就处置完了。”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与余泽对视,这是她的习惯,无论对方是谁,都很难让她目光闪避游移。余泽反而不自在了起来,又有点欣慰,移开了目光:“那就好,那就好。纪……真的不用管吗?将军在世的时候,他们就不是那么友善。”
公孙佳微笑了一下:“他们先能腾得出手来再说吧,胆子大的人多着呢。至于容家,与他们有交情是好事。百年诗礼大族,犹如一件精美的玉器,放在陛下的案头多么的好?非要自己个儿从桌子上跳下来,啪!”
余泽大惊失色!他很快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认知!公孙佳最后这话,绝不是钟家的风格。把整个钟家翻出来,也找不到讲这种词句的人。这话有点像公孙昂的口气,既娓娓道来又意思明确,说服的力度一点也不弱。
余泽又有些欣慰:“那便好,那便好。我明天就让大娘亲自把普贤奴送过来。”
“有劳。年,还给他送回去过,祭祖的事他是逃不掉的。”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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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泽说完要说的,问完要问的,得到答案之后内心一片轻松地走了。他既对得起老上司,又办成了一件事,不虚此行。
余泽走后,公孙佳道:“阿娘,咱们也歇了吧,明天还要理事呢。”
钟秀娥骂道:“丧良心的王八蛋!这就开始猜疑离间了!你信他吗?你外公家对你怎么样?你心里要明白。”
“我知道,他也是担心我。要是他过来连句场面话都不讲,咱们才该担心呢。”
钟秀娥揉揉额角:“呸!我看这些人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你爹一走,什么东西都蹦出来了!不想了,睡觉去!”
公孙佳与她并行,钟秀娥还是不解气,恨恨地道:“便宜他们了!杀千刀的纪四!你就不该说这事儿完了的,哪里会完?他们会记仇的!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容家一群瞎子放下就算了,纪家……你跟余泽说什么不用管……”
“骗他的!”公孙佳对上钟秀娥错愕的表情,母女俩站住了脚。
“阿娘,那边来一个人,穿一件花衣裳,手里拿着一把刀,要来杀我。我是先扒了他的衣服还是先卸了他的刀呢?姓容的现在只是件衣服。”
公孙佳这个样子很像她的父亲,公孙昂说狠话的时候也是这么的风轻云淡,神态间有几分像钟秀娥的二舅——当今天子。公孙佳这个神态,竟有两三分与那位血缘稍远的至尊有点相似了。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从不针对她,她或许没有达到父亲想要的聪明,但绝不至于几十年对这样的风格一无所觉。这类人真心想要给你解释一个复杂的问题的时候,总能用最简洁的语言剖析明白,再大的事情,在他们那里也是轻描淡写。
钟秀娥怔住了,突然就很安心。
她还是担心女儿的,只是这种担心与半天之前的担心截然不同。
“天不早了,早早歇着,明天你阿姐和外甥就要来了。”钟秀娥说。她本该追问女儿有什么计划的,但是突然就不想问了。
“哦,好,明天正好也让单先生再掌掌眼,看看适合学什么,他也该读书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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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余盛被砸傻了,张大了嘴:“啊?”
他做梦都想凑到金大腿那儿近距离的接触,甭管有用没用,图个心安。然而没人搭理他!正琢磨着呢,啪,机会就落眼前了!
余泽道:“这是什么怪样子?!站好了!去了外公家,要孝顺外婆、姨母,一定要听她们的话,听到没有?”
余盛一个立正:“阿翁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她们!”
余泽心说,她们用你照顾?!我是放你过去住着,处得时间长了能有点感情,以后好抱大腿!
乔灵蕙是非常想儿子跟娘家亲近的,嘴上还要说:“这样好吗?”
余泽道:“很合适!”他是上班上到一半赶回来催着儿媳妇把孙子送走的,原因无他:今天早朝,纪炳辉被参了一本,参的是他教女无方。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当事人都说“是公孙家与容家”的事,偏有人要出来当搅屎棍!
余泽回忆了一下“他们先能腾得出手来再说吧,胆子大的人多着呢”就觉得胆战心惊的,这背后不定有什么。等下他就要去容家再加收尾款!他昨天给打听的消息,老值钱了!
那边乔灵蕙带着儿子去了公孙府,这边余泽也接到了拜帖,容尚书亲自登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公孙佳说容逸猜错,是指他判断太子妃的人选可以反应章嶟对太子的态度问题。
他是没想到,章嶟没选京派也没选南派,不反应政治势力,人家直接后宫派了2333333
有一个蠢皇帝就是这样的。章嶟甚至不能说是个完全意义上的昏君,他时刻牢记他爹的遗志,如果不看后宫,只看他的前朝,该干的事他一样也没忘。对外战争,打赢了。官员的调整他在努力做了,并且还真的发现了苏、陆二人,以及梁平,也是他凭不管是运气还是本事吧,他能重用这仨就是他的能耐。
他有缺点,急功近利,由于自幼生活环境的原因,性格上有缺陷,甚至还有心狠手辣的一面。比较的多面手了。
这样的人闹起来、闯起祸来,也是真的让人恶心。不是看他爹、他爷爷的面子,真能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