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礼非常复杂与繁琐,主要过程包括迎神、行礼、进俎、初献、亚献、终献等。不过临时改变场地,一切都化繁为简。
燔柴炉内燃起烟火,太孙走到天帝主位前行跪拜礼。跟随的官员,也都跪下跟着行叩拜大礼。
三跪九拜以后,又朝着其他诸神的牌位行大礼。拜了神以后,向天帝诸神进献玉、帛以等物。
完成了祭天的这一系列的流程,太孙兑现承诺带着符景烯去不远处的槐花林赏槐花了。
野生的槐花都是东一颗西一株的,而这里却又二十多颗。站在槐树下太孙说道:“你说谁在这里种槐花啊?”
连瑢恭声说道:“殿下若臣立即派人去询问。”
“不用了,咱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要过两座山,赵统领如之前那般提前派人搜寻山两边以防有埋伏,好在什么事都没有。
穿过这两座山后,太孙靠在抱枕上笑了下说道:“难得的平静啊!”
符景烯说道:“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接下来肯定不会太平。”
“我若顺利回了京,那把椅子可就与他们无缘了。这可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肯定会拼死一搏了。”
说到这里太孙笑了下,展示那笑容却带着一抹讽刺:“为了那把椅子,我父王替皇祖父受过苦熬了三十多年。现在,我的皇叔们又想故伎重演。而这样的事情,将来还会继续上演。”
符景烯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龙子皇孙争那把椅子,官员为首辅之位而拼,普通百姓为三餐拼搏。就如我媳妇曾经有次与我说的那般,活着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
太孙微微点头:“你媳妇说得很对,活着确实是一件非常艰辛的事。其实你媳妇很通透,也很有才气,可惜是女子就只能受困与内宅。”
符景烯笑着说道:“她正在筹谋着办个学堂,专门给女子传授各种技能。一旦成功了,京城会出现女账房女女酿酒师傅以及女匠人……”
太孙来了兴趣,说道:“与我详细说说。”
符景烯简单说了下:“因为没办过,所以许多还在摸索之中。学堂现在正在建,等以后有机会殿下可以去看看。”
太孙听完后看向他问道:“你不想她入官场?”
“不是不想,而是她性子不适合官场,她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官场上心软,这是致命的软肋。
太孙靠在车厢内,说道:“这只是你的借口吧!我可不觉得你媳妇心软,相反,我觉得该狠的时候她能狠得下心来。”
符景烯不知道他为何会得出这样的结论,顿时心生警惕:“还是太心软了。就说我岳父,自小就对她不闻不问还想谋夺她的产业跟独家配方。若换成是我早就断绝了关系,哪还会花钱给他打点关系谋个好缺。”
太孙笑了下,转移了话题:“你觉得寇举这个人怎么样?”
符景烯说道:“除了连瑢,那些官员都很畏惧他诸事唯他马首是瞻,陕甘两地应该已经被他掌控了。”
换言之,寇举就是西北的土皇帝。
太孙抬头看着车厢顶部,轻轻地说道:“吏治败坏如此,再不严加整治江山都得易主了。可那些人呢?还在为那把椅子机关算尽,可那把椅子又岂是好坐的。”
辽东有蛮金虎视眈眈,沿海倭寇横行,朝堂内大臣结党营私,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可以说这个天下已经是千仓百孔了,继任的皇帝一个不小心就得做亡国之君。
若不是不做皇帝就得丢命,他是真不愿接这烫手山芋,可这些人却为这把破椅子要死要活还想置他于死地。
“汝之砒霜,彼之蜜饯。”符景烯说道:“殿下,太祖当年在那么艰难的环境都能拼出一条血路打下这个江山。我相信,你也一定能守护好大明江山的还老百姓一个清明世道。”
太孙笑着说道:“太祖身边有始贤皇后,所以他在前面冲锋陷阵也不怕,因为后坚实的后盾。我身边有谁,你?
符景烯打了个冷颤,一脸惊慌地说道:“殿下,我可是有妻儿的啊!”
太孙忍笑骂道:“就你这皮糙肉厚的,孤也看不上。”
符景烯嘿嘿笑了两声:“等太孙妃将来过门,殿下可以好好调教,让她成为你的贤内助。”
太孙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觉得高心儿能成为贤内助?不给孤扯后腿就不错了。还有,你觉得高首辅会坚定不移地站在孤这边吗?”
高首辅属于墙头草,哪边势大就倒向哪边。京城那边乱子一出,说不准就倒戈了。
符景烯不再说话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客栈。吃了点东西随便洗漱了下,太孙就歇息了。
半夜时分,正睡着的符景烯突跃起:“有刺客……”
“嗖……”
一支利箭穿过窗口射向了床铺上,紧接着又有数枝箭射再那床锦被上。也幸好太孙没睡在床上,不然都被射成了筛子了。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声叫道:“不好了,走水了……”
整个驿站很快陷入在一片混乱之中。而火势蔓延的很快,一下就烧到了楼下。
都是人,乱糟糟的一片不成样子。符景烯想带着太孙下去,可是楼梯上到处都是人。瞧着不对,符景烯背着太孙直接越过围栏从二楼跳下去然后飞奔出客栈。
到了外面才发现太孙晕过去了,符景烯大声叫道:“来人,快去请邢太医过来。”
就在此时他身边那群穿着西北军服的士兵,突然倒戈相向,符景烯跟玄静拼尽全力保护太孙。
好在赵克寒很快赶了过来,一下将这些刺客全都杀了。不过等他走到太孙,看着他胳膊上的血却是脸色大变:“殿下受伤了。”
符景烯撩起太孙的胳膊,看了下伤口松了一口气:“没毒。”
若是有毒,那可就麻烦了。
邢太医很快赶了过来,他检查了下伤口后庆幸道:“幸好没伤到骨头,不然就比较麻烦了。”
说完他坐下,将手搭在太孙的脉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