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姜霖就备好马车走进来,脸色不好的对姜忠说:“大伯,马车准备好了,我亲自送你们回镇上吧,您和二堂兄想要留下来,我们也没有意见,只是爷爷奶奶更需要您。”
姜漾道:“爹,您陪着爷爷奶奶回去吧,我自己在大满村里住着就行。不用担心我,我喜欢现在的大满村。还有,爷爷奶奶,我不想当什么官,这样求来的官职,我根本就不会去做。这是我做人的底线,您二老不能强迫我去做这些。阿漪已经很仁义了,希望您二老不要怪她把话说得这么狠。换作是孙儿听到您二老骂母亲,孙儿也会毅然站在母亲的这边。”
“漾儿?”余氏如遭雷击,愣愣的看着他,老半天也没有缓过神来。
“娘,爹,我们先走吧,”姜忠叹了口气。
“漾儿,你真不想当官了?你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当官,咱们再重新考……”余氏有些急了。
“奶奶,我不会再考了。其实,阿霖比我更聪明,为何您就不能将目光放到阿霖的身上?他也是您的孙子,还有姜平,他也很聪明。”姜漾对这些很有压力。
“这哪里能是一样……”
“是一样的,我不会再读书了,您就死了这条心。不要再为了我做多余的事了,对不起,孙儿让您和爷爷失望了。”姜漾鼓起勇气将话说清了。
“是不是他们对你说了什么,”姜阖气得指向姜漪他们。
姜漾摇头:“要不是有阿漪他们,我早就死在永汴城了。”
“爹,娘,我们走吧。”姜忠赶紧带着两老离开。
姜阖和余氏愣愣的被扯上马车,然后由姜霖驾着车离开了大满村。
姜漾回过头来,看向姜良他们:“二叔,都是因为我的事,爷爷奶奶才会说这些话,对不起!”
“这和你没有关系,”姜良看姜漾鞠躬,赶紧扯住了他。
姜漪回过头来问孟桂芝,“娘,您怎么样?”
孟桂芝走到姜良面前,红着眼道:“你太让我失望了。”
姜良神色一僵,“桂芝,我……”
“早知你烂泥扶不上墙,当初就不该嫁给你,”孟桂芝恼怒的丢下这话,转身出了吃饭的厅,回屋去了。
“桂芝!”姜良追在身后一个劲的认错。
姜漪看着一桌的狼藉,对沈云行道:“我们收拾收拾,也回家吧。”
沈云行动起了手,姜漾不敢看他们,也跟着收拾残局。
等他们收拾好出来,看到姜良站在外面的屋门前叫着孟桂芝,姜漾就更尴尬了。
“漪儿,快劝劝你娘,她这样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是办法,”姜良看到姜漪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般。
姜漪道:“娘是对您失望了,并不是对我失望。刚才我们作为儿女的不说话是因为娘有您在,那是您的爹娘,您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您的爹娘欺负母亲。是,您确实是说话了,可还是不够果断。我开口说那些话,一是他们对陈浮生说了那种话,二是为娘说几句话,下次他们二老再敢这么做,我并不介意替爹挡在娘的面前,爹知道我做事没有什么分寸……到时候对您的爹娘真的做绝了,希望您也不要怪我。”
姜良愣愣的看着她,好半晌说不出话。
“若我的公婆也这般待我,而我的丈夫却站在一旁什么也不做,我会毫不犹疑的转身离开。娘为了您忍受到了这种地步,您却没有保护她的担当,她在心里恐怕对您失望透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失望透顶了,等待您的就是陌路了。”
姜漪的话让姜良意识到事情已经严重了,以前孟桂芝受这样的委屈,回屋和他叨唠个几天就当没事了。
“漪儿,爹知道错了,”姜良道。
“爹知道错了应该和娘说,不应该和我说,我们先回去了,娘这里您自己看着办吧,”姜漪说完就叫上了沈云行一起离开。
姜漾也没在这里杵着,赶紧跑回自己的屋。
姜良看着紧闭的门,整个人都有些伤怀。
好好的饭席,变成了这样。
姜漪和沈云行走出许远,沈云行突然道:“我不会让你受这些委屈。”
“呃?”
“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只会站在你这边,绝对不会偏帮其他人。”
沈云行看姜漪的目光非常的认真。
姜漪看了他一会儿,在思考他这话的另一层意味。
“我知道。”
“漪儿,你也不会遇到这种事,”沈云行的目光再用了力。
“我知道了,你不会给我气受,”姜漪好笑道。
沈云行见姜漪明显不信,又道:“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姜漪也很认真的看着他。
“漪儿,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我。”
沈云行伸手抓紧了她的手,说。
姜漪与他对视半晌,然后点头,“好。”
沈云行捏紧了她的手。
一夜无话。
听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后,姜义一早就跑过来找姜漪和姜霖,“漪儿,昨天晚上发生那样的事,你怎么没让人过来叫三叔。”
“我们自己能处理得来,再说了,三叔也要照顾三婶呢,哪里能抽得出空来管这事。”
姜义不由急道:“你爹说你娘把自己关在屋里,现在还没出来呢。要不是里面传出动静,都以为出事了。”
姜漪愣道:“我爹没把我娘哄出来?”
“这次二嫂铁了心闹别扭了,你爹就坐在村口前发愣呢,事也不干了。”
“阿霖,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事。”姜漪看向姜霖。
“我们已经确认娘没事了,爹没把娘哄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姜霖缩了缩脖子,其实他就是想让姜良吃吃苦头,不然下次还会这么做。
“漪儿,你快去看看吧,你娘最听你的话了,”姜义听了更急了。
“我马上过去看看,”姜漪转身和顾书白他们说了一声就和姜义匆匆赶去村口的姜家了。
避开了外面干活的人,绕进了后院。
姜良跟在身后。
姜漪敲响了门,“娘,您没事吧。我进去了。”
“我今天歇会,你去忙吧,”里面传来孟桂芝正常的声音。
“您歇息也得出来吃个早饭再歇,”姜漪说道。
“吃过了,你们忙着吧,”孟桂芝不再应声了。
姜漪和姜义再怎么叫也叫不出来,姜漪只好道:“三叔,我们先出去吧,让我娘一个人静静。”
“好。”
只要孟桂芝没有想不开就没事。
到了外面,姜义对姜漪道:“漪儿,你爷爷奶奶说话也确实是过分了,三叔马上走一趟镇上,去和他们说清楚。家里的事,以后两老就不要插手进来管了,否则以后二嫂还得受委屈。你三婶特地让我过来管这事,你也别劝三叔了,家里就先交给你看着,三叔先走了。”
姜义说着,人就走远了。
看着步伐匆匆离开的姜义,姜漪扭头看姜良,“爹,您和娘今天就先别出去干活了,大窑这里有人看着,你们就好好的歇着。”
姜良摆摆手,“你去忙你的吧,你娘这里我会看着的,这事也全赖我。”
“爹以后知道怎么做就行,”姜漪丢下这话就走了。
姜良也想要跟着姜义出去,又怕自己走了孟桂芝也会跟着走。
姜义来到了镇上,直接进了姜忠的家,听到两老在里面数落着姜良和孟桂芝的不是,还把姜漪和沈云行给带上了,姜义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下去了,猛地推开半掩的另一扇门,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义儿,你怎么……”
余氏的话还没出,姜义就沉着脸道:“爹,娘,你们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二哥也是你们的孩子。还在背地里说漪儿的不是,那也是你们的孙女,说出这种话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