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
还别说,户田忠禄很欢迎忠右卫门和助六来查案,因为他被关在江户的藩邸里面,人都快闲的发毛了。能有个人来和他吹一会儿牛批,他真的是求之不得。
一百两虽然也是一笔钱,可对于户田忠禄而言,还是天天有人来聊天更好一些!
或者这个老小子选择报案的原因也是希望天天有人上们来调查案情吧,谁知道呢?反正户田忠禄先是给忠右卫门和助六上茶,也不谈什么案情,就是胡天侃地的瞎扯,只想要有外人能和他打发在江户的无聊时光而已。
败了败了,败给这个老小子了,居然被他硬扯了一个小时,这时间拿来睡午觉多好。如今全都浪费给了户田忠禄,人家还是足利侯,你只能赔笑脸。
大概是扯尽兴了,户田忠禄终于带着两人来到足利藩邸的中堂大厅,原本佛龛是要搬去静室的,现在因为发生了盗案,所以助六让他们不要破坏现场,就这么放着。
忠右卫门这便上去查看,很普通的供桌,比助六家的要丰盛不少,但是上面的菜肴因为已经放了好几天都丢掉了,就剩个不会坏的镜饼年糕。碗盘到是白瓷的,所以没有失窃,也可能是因为原本里面放着菜肴,不好拿。
等等!
酒瓶里面应该装满了酒啊,那么两大瓶酒,酒瓶又没有盖子,肯定也不好拿啊。日式的酒瓶,如果看过大河剧的应该都知道,主要是两种形制。一种是窄口的梅瓶,还有一种是广口但是细长颈的酒瓶。
作为盛酒器,两种瓶都能装一升以上的酒,这要是弄撒了周围一圈肯定都是酒渍。而且动静不会太小,确实是守夜的侍女嫌疑最大。
把想法和助六一说,助六摇了摇头,供桌上酒瓶里的酒,会一天一天的倒给祖先喝,所以到第三天的时候,就是个空瓶子了,并没有什么酒水在里面。
嗐,行吧,咱们思路错了。如果是两个空的金酒瓶,加起来也就三斤多,确实没那么难拿。而且黄金质地相对较软,对着酒瓶蹬一脚,可能这酒瓶就扁了,再对折踩一脚,怕是就成了一坨小金块,携带也方便。
“这不是有个天窗嘛!”一计不成,忠右卫门又观察四周的环境。
整个和室三面都是大拉门,这时候是完全敞开的,左右两个是走廊,正对面则是花园,整个足利藩邸也有约千数百坪,花园还不小呢。
按照户田忠禄的说法,在过年这几天,整个中堂大厅都是敞开着的,不分日夜,三面六方都能把里面瞧的清清楚楚。甚至在第一夜还表演了能剧,好生热闹了一场。也就是第三夜除了一个留守的小侍女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有是有,可是不对着!”听忠右卫门说天窗,助六摇了摇头。
铁兄弟两个的成名大案,奈良屋章鱼盗宝案嘛。嫌犯就是用绳子缠着章鱼,探到仓库中,将名物茶碗给偷走的。既然有天窗,那么为什么不能复刻这一招呢?这一招都被搬上了舞台,戏剧表演和说书人可都表演过的,人尽皆知。
“不对着?”见助六反对,忠右卫门有些没明白。
仔细抬头看,果然天窗并没有正对着供桌,起码偏移有一米以上。拿着绳子捆着章鱼,晃来晃去,可能直接把酒瓶给碰翻了。金酒瓶倒地的话,侍女肯定惊醒,那还偷个什么呢?
“虽然当晚供桌上点着烛火,能够看清酒瓶的位置,但是想要摇晃章鱼,让章鱼缠上酒瓶,还是一对酒瓶,恐怕没那么容易。”助六上下指了指,表示用章鱼很难。
“不是,又不是只能用绳子捆章鱼,可以找一个长直的东西顶头捆上章鱼啊!”忠右卫门心想你这小子也太死理了吧,人家未必一定要用绳的啊。
“对啊!”
恍然大悟的助六面露喜色,立刻吩咐从人去找一根四米多长的细竹竿,然后在竹竿头上系一个章鱼,上屋顶重现案发现场。户田忠禄一看忠右卫门过来就有思路,连连拍手,看破案多高兴啊,现场直播来着。
足利藩邸的武士仆役也纷纷聚了过来,看着一名目明挺着绑了章鱼的竹竿上屋。还是那句话,为了防火救火,所有人家都有竹梯,上房真是一件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竹竿很容易就插了进来,但是竹竿顶端的章鱼乱动的厉害,居然反身想抓竹竿,而竹竿又很细很长,被章鱼搞得来回摇晃,很难直接对准供桌。至于让章鱼缠上酒瓶,就更难了。因为竹竿不像绳子可是直接朝下放,他需要先直直的插入天窗,然后再九十度垂下。
整个过程再快也要半分钟吧,这还是不需要顾虑发出声响的情况。以盗窃的情况来看,犯人怎么可能敢肆无忌惮的发出声响。他要是胆子这么大,直接进屋来拿不就完事了。
想要章鱼不缠上竹竿,就要加长绳子,加长了绳子就不能精准控制落点。不加长绳子,章鱼会乱缠直接攀附在竹竿上。
“不行……”忠右卫门自己也觉得这事不靠谱。
“唉……”助六叹了一声,有些可惜。
若是知道了办案手法,就能够得到线索,抓捕人犯。甚至都不需要什么完整的证据链,有怀疑就行。把人抓回来,一顿毒打,供出来金瓶所在,案子也就破了。
“或者在竹竿上面装一个铁钩?”忠右卫门继续想着。
“可有和失窃酒瓶差不多形制的器物?”助六当然不肯放弃,当下便开口问道。
人家立刻拿了一个长颈酒瓶过来,很普通的形制。只不过眼前的是瓷制,而失窃的是金制而已。广口,但是细长颈,很显然是不可能取巧塞个铁钩进去,就把整个瓶子给提起来的。
“唔……”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忠右卫门终于明白为什么助六这般烦扰了。案子不好办,下面的人还等着看戏,换做是咱们自己,也要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