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的目光缓缓的转移,才落在她身上,但跟看月宝苏那样有温度的眸色完全不同,他的表情、目光,都很清冷。
男人没有说话,更没有一丝半点想要过去搀扶的意思。
最后,是午正过去搀扶的,因为他知道,让将军府搀扶一个女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当然,若是这个人是宝苏公主,将军怕是都不会让她摔倒。
傅雅琼看到是午正过来,心里略过一抹嫌恶,但她演技极好,一直都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男人其实都很看不得女人哭,更别说傅雅琼还这么惹人怜爱,就连午正都有些心软。
当然,某个男人不算普通男人。
傅雅琼看着态度冷硬的容珩,很委屈的说:“容哥哥,你怎么不理我……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说着,忍不住嗫泣了起来。
“本座从未喜欢过你,又何谈喜欢。”男人冷淡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子,不带半分情绪。
傅雅琼这边哭着,多少有些尴尬,但她继续哭着:“容哥哥,您是不是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儿,
而且,父亲曾经说过,要给我们两个定亲的。”
她呢喃着,一瘸一拐的走上前,眸底擒着水雾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怜惜、心疼。
傅雅琼娇滴滴的想挽其容珩的手。
男人眸色一愣,蓦的看向她,黑眸就如同幽深的忘川河水,深不见底又充满戾气,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甚至还有丝丝的杀意跟狠劲儿。
傅雅琼顿时愣住,瞬间就只觉得浑身冰冷,要挽住容珩的手,也猛地僵在半空中。
她缓了几秒,明白了容珩的警告,尴尬地往后退了退。
容珩眸底的警告跟厉然并未褪去,虽然傅雅琼也没有碰到他,但他却十分嫌恶的从袖口掏出一条汗巾,十足有耐心的一根一根擦着自己的手指。
傅雅琼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受伤了?”
男人微凉的声音忽然响起,傅雅琼一怔,略微兴奋的抬头,但她看到的,仍旧是男人冷到极点的神色。
关心这种情绪,似乎是男人缺失的情感。
傅雅琼是个聪明的女人,联想到方才的场景跟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又看着眼前男人疾言厉色的面容……
傅雅琼忽然就心虚了、心慌了,她几乎是用力的摇头。
“手都流血了,还说没有手上。”容珩看着她,那眸底似乎有千年寒冰,“是月宝苏弄得吗?是推的吧?”
男人的目光就如同千百把利刃从她的身体穿过,傅雅琼一激灵,背脊阵阵发毛。
她立即否认,可目光却仍旧不敢看着容珩:“不、不是宝苏公主弄的,是我自己没站稳,刚才宝苏公主是想要扶我,根本就没有人推我,没有人推……”
傅雅琼慌张得都有些口不择言,她自己估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男人颔首,点着头,颇为满意:“很好,这的确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
傅雅琼这会儿那儿还顾得上卖惨,只能不断地点头,附和着男人的话。
容珩收回目光,云淡风轻的从女人的身边经过,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就如同一片清风一般,什么都没有带走半分。
等男人真的完全离开了巷子,傅雅琼才猛地松了一口气,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她的后背,都是冷汗。
容珩这个男人,真的太可怕了。
他身上的杀气,甚至比她半生戎马的父亲都还要重。
傅雅琼深呼吸,好一会儿才能平稳自己的思绪,也里出了方才事情的头绪。
所以说,刚才容珩是在警告他,让她不要碰月宝苏吗。;
是的。
傅雅琼故意摔跤的用意,不仅是为了让容珩同情自己,更是想让月宝苏印上一个凶狠的罪名。
她就是想要宣告给所有的人听,是月宝苏弄伤了她,月宝苏毒如蛇蝎,不是好人,让所有人都理她远远的。
傅雅琼的人际关系很好,她是大将军府的嫡次女,长姐又是贵妃,巴结她的人很多,仰慕者也很多,在外人眼里,她就是白月光,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她说出来的话,几乎无人会质疑,一传十、十传百,月宝苏名声受损,以后难以在贵族全生存。
因为走道歉流程的这件事,让她跟哥哥都受了不少苦,成文蔷她自然不能放过,但是月宝苏她也要教训。
可是……
傅雅琼眸色一黯,脑子里忽然回想起男人冷如冰霜而又带着杀意的面孔,心中顿时打消了这么念头。
容珩太可怕,那是她父亲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她又怎么敢。
可月宝苏就这么放过是不可能的,大不了就不用她的手。
借刀杀人,她也玩得很利落。
傅雅琼的眼眸,阴沉如水。
……
另一边,月宝苏离开了巷子后就迅速的炮灰了余家,她连后院都不敢多待,直接狂奔跑回路成文蔷的院子。
那么大的余家,那么长的路程,她竟然就只用了不但一刻钟的时间就回来了。
月宝苏气喘吁吁,方才联四片唇瓣相擦的感觉历历在目,她脸很烫,心跳也跳的很快,内心深处,甚至还跳动着一股异样的情愫。
她错愕的抚摸着自己的唇瓣,心中尤为复杂,但惊吓居多。
“公主,您回来了?”屋里的令九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
凑近一瞧,看着从耳根红到脖子的月宝苏,令九担心不已:“天啊,公主您的脸怎么会那么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担心坏了。
月宝苏听着令九的话,只觉得脸颊更烫,烫得她甚至脸呼吸都困难了。
她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月宝苏只能躲闪着跑进了成文蔷的院子里,留下一脸懵逼又充满关怀的令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