讷蕴告诉月宝苏说:“我一会儿还要学习新的谱子,所以并没有时间针灸。”
一套针灸流程下来,少说也要一炷香半的时间,她哪儿有这么多的时间去搞头发的事情。
在讷蕴看来,容貌固然重要,但是提升自我的实力也是一剑很重要的事情。
即便……她现在并没有什么实力。
月宝苏的表情十分的复杂。
其实乐器这种东西,入门之后,更多的是要自己去学习摩挲,是不需要师傅天天指点的。
而讷蕴竟然连谱子都要向师傅请教,乐谱她难道看不懂吗?
月宝苏是真不知道她那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明明她也不是懒惰的人,怎么学的东西,连入门级别都达不到呢。
月宝苏心里难以言喻,但却知道,她的学习计划肯定是不适合她的。
太紧张了,而且月宝苏也感觉到了,因为备份的缘故,她给自己曾施了太多的压力,再这样高度紧张的精神下,头发怎会不白。
说到底,除了熬夜、睡眠不足,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导致了她的少头白——那就是愁。
月宝苏记得她的母后曾经说过,人的精神太过紧张,很容易导致各种问题,甚至可能会自己把自己给逼疯了。
她忽然感觉到,讷蕴要改掉的不仅是睡眠的这个毛病,还有就是她要学会放松自己。
“你想什么呢?”讷蕴见她忽然走神,开口说,“我的时间是真的有些紧张,不然你看看能不能明天在……”
她声音一顿,又呢喃着:“不行,明天我还有舞蹈要学习,诗经要背诵……”
月宝苏觉得让她腾出花时间来恐怕是不可能了,便主动开口说:“不如这样,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在这宫里等等,你什么时候好了再叫我。”
讷蕴十分为难,因为她的确时间很紧凑,今日见她,还是因为今日的古琴师傅忽然闹了病来不了,否则她连坐在这里跟月宝苏谈话的时间都没有。
月宝苏看穿了她的心思,万分的无奈:“长公主,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好夫婿。
如今太后跟师傅们应该也在教导你怎么当主母了吧,你还有不到一年就及笄了,难不成到时候,你还想顶着一头假发出嫁吗。”
这句话,一下子就打动了讷蕴,她沉默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以夫为天。
女人最后都是要嫁人的,以丈夫、孩子为重,若是她今后都是这个样子,那岂不是给孩子跟夫君丢人了。
讷蕴考虑过后,立即就答应了:“那你两个时辰后来吧,那个时间段我可以稍微缩短一点箜篌的学习时间。”
说着,她又自嘲一下笑:“我也就只有箜篌才能勉强过关了。”
月宝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些同情她的刻苦得不到回报,又觉得她这样为了别人的眼光或者而感到可怜。
其实奉劝讷蕴的这番话,虽然是从她口中说出开的,但是她却一点都不认同。
以前,她也觉得女子以夫为天,为家生、为家亡,丈夫就是她可以依靠的人。
但到后来月宝苏才明白,原来那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是骗人的,这世界上,没有人能靠得住,唯有自己。
将自己的人生托付在另一个人的身上,那才是最大的愚蠢跟不值。
这个道理,月宝苏明白得很晚,在这一世,她也是经过了容珩的抛弃,所以才明白的。
可……她的这些想法,说出来,怕是会让人觉得离经叛道吧。
就这么顺利的约好了时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月宝苏却不打算回苏府了。
苏府来回皇宫一趟,也要一个时辰半,她可不愿意自己如此劳累。
因而,她便跟讷蕴说了自己在这皇宫里到处转转,时间一道,她自然回来琉璃宫找她。
讷蕴也没有拒绝,甚至还担心她迷路,派一个宫女跟着照顾他。
讷蕴这番是好意,没有任何要监视月宝苏的意思,而月宝苏也是知道的,但她也是并不喜欢让不熟悉的人跟着。
讷蕴因此也就由着她了。
月宝苏喜欢花儿,因而就打算去御花园行走逛逛。
在外人眼里,她是第二次来的皇宫,第一次是她八岁,被容珩接回来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孤立无援,像一个失去袋鼠妈妈保护的小袋鼠一般,在众人的目光下出现在宫殿内,瑟瑟发抖。
这算是第二次。
但其实,前世她没少入宫,因而对于这皇宫她也算是熟悉,迷路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对于讷蕴的情况,月宝苏也想到了应对之策,因而心情还算不错,哼着小曲儿朝御花园走去。
可才出后宫,她却忽然瞧见了一做正在修整的宫殿。
月宝苏记得,这是一做荒废了许久的宫殿,之前是拿来存放一些货物的。
记忆中,这座宫殿被修改成了书院,专门供贵族子弟学习用。
当然,能进入这座疏远学习的,家中富贵是不够的,还得要有权有势。
月宝苏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前世今生,她都从未上过私塾或者是书院,都是容珩在外请的名师到府里来教导她的。
其实,她还是蛮憧憬能更朋友一起上下学的时光,更重要的是,书院是建立人脉的好地方。
能进入这个书院的人非富即贵,就算不能跟里头的人成为知己好友,但成个朋友也还是可以的吧。
有句话说得好,朋友多,路好走,但一不小心,也很有可能是‘走’得快。
月宝苏腹语者,正得出神,甚至连有人走到自己身后她都不知道。
“宝苏公主对这座宫殿很有兴趣?”
清淡的声音,却带着一股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