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边关战事,墨尘归这次过来主要目的也只是带着洛凌绯见见皇帝,因此这一行人脚程也不由加快,更何况又是押着一个残害手足的主。
洛凌绯即便是吃了药,也是忍不住不舒服,几番下来,也是面白如纸。
墨尘归虽不说什么,眉头却是忍不住皱了起来,眼看着洛凌绯面色难看,又怕她出什么问题,闷哼一声便对着外头冷声道,“停下!”
前头的墨凛皱紧眉头,却还是让队伍停下,转过身子笑吟吟对着墨尘归,“这是怎么了?”
紧跟着洛凌绯便是探出头,直接便是吐了出来!
墨凛面色一瞬难看的厉害!
墨尘归淡淡瞥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扶着洛凌绯从车上下来,也因为如此,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
墨凛有些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墨寒,又看了头顶上的日头,不由闷哼一声。
说实话,他没那个耐心跟墨尘归他们在这里耗着。
现如今将墨寒尽快送到京城让皇帝处置才是正事,只怕是到时候时间越长便是夜长梦多。
转念又是想到皇帝所立下的遗照,越发坐不住了。
若不是自己有眼线在皇帝身边,只怕这时候自己还在将矛头对上墨尘归。
想到这里不由抿唇上前,闷哼一声,“三弟,若是不尽快上京城,只怕是会被父皇怪罪!”
自是不会是怕皇帝责怪,只是怕回去的时间太长,皇帝起了恻隐之心。
墨尘归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现如今绯儿乃是父皇钦点要见之人,若是出了半点问题,二哥你又能承担的起吗?”
大家都是聪明人,不必墨凛说什么,墨尘归便知道墨凛真正担心的是什么。
果然墨凛面色一变竟是不敢再多说什么,偏偏又是一肚子怒气无处可撒,眸子一瞥又是瞥到了一旁有些落魄的墨寒,沉着眸子便往墨寒那边去了。
墨尘归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拉着洛凌绯便往别处去了。
片刻功夫,后头便是传来墨寒凄厉的惨叫,原本还在不住呕吐的洛凌绯一下抬起头,面上尽是疑惑,“这是什么声音?”
墨尘归只沉着眸子将手中的水递给洛凌绯,“不必多管。”
墨尘归都这样说了,洛凌绯自是不会多说,只是猜也猜得到,这声音应是和墨凛脱不了干系。
马车那边。
墨凛冷着眸子将手中带血的短匕扔到地上,面上带着些微的讽刺。
“我倒真不知道父皇究竟看上你哪一点?最后竟是会选择你!”
亏他这些年都在拼尽全力和墨尘归做斗争,竟是忽略了墨寒,只是到现在墨凛还是不明白,墨寒究竟什么地方比他们强。
墨寒自是不知道墨凛说的什么,和平日不同,而今墨寒周身褴褛,手臂上带着些新鲜的血迹,闷哼一声面上有些难看。
墨寒微微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对着墨凛面上便是直接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吗?那你倒是可以亲口问问父皇,你自己究竟差在哪里!!”说着又是顿了顿冷哼一声,“你这个样子,倒也怪不得三弟这些年来被父皇喜爱!墨凛!你到底也只是给人做嫁衣的!”
墨凛脸色一瞬难看起来,这墨寒说话尽是往痛处戳,他也素来都听不得这种话!
偏偏他也不能再做什么了,若是再对墨寒动手,只怕是到了京都没办法给皇帝交代。
纵使墨寒犯了再大的罪过,也仍旧还是皇帝的儿子。
这也便是所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可笑之处,只要是人便一定有感情,只要有感情便一定会有偏袒。
冷哼一声似是想明白什么,面上多了几分讽意,“我同你这个失败者置什么气?你到了京都,还不一定是否有命活。”
不管他比于墨尘归如何,现如今墨寒却是注定的输家。
墨凛冷哼一声转过身子,忽觉自己最近似是有些不正常,轻易便被挑起怒火,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皱紧眉头心底陈了许久,这才大步往墨尘归那里去。
墨尘归下意识抬头看他,眸子却是更冷,倒也不顾洛凌绯是否在这里,开口便是不留情面,“二皇兄这般对大皇兄,难道不怕到了京都父皇问责?”
向来都知道墨凛性子阴狠,却是从未想过竟是这般明目张胆,墨尘归只细细想想便是遍体生寒。
谁道墨凛被这般问,面上竟是没有一丝变化,甚至还嗤一声笑了出来,“三弟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而今这大皇兄已然是我们手下败将,如何都是翻不了身了,我难道还需要顾忌什么吗?”
都道成王败寇,墨凛倒是将这四个字贯彻到底了。
洛凌绯惨白着脸看向墨凛,心底越发看不上这人。
这人已然是没了基本的礼义廉耻了,倒是同山林里争食的飞禽走兽没什么区别了!
闷哼一声,生怕这时候墨尘归跟他杠起来,一把拉住墨尘归,自己反倒是强撑着上前,“你这般做派,倒也不怕身边人寒心。”
对自己的亲兄弟尚且如此,更遑论是其他人?
墨凛轻嗤出声,倒也不再同他们多说,只看了一眼头顶上的日头,面上多了几分不耐,“三弟,还不走?”
墨尘归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却是起身离开。
他和他的这位皇兄,很早很早的时候,便已经开诚布公了,他们本就没什么所谓的手足情深,也根本不必顾忌太多,只是墨尘归从来都没有想过,墨凛竟是这般狠。
墨尘归也是头一次真切感受到皇室斗争的冷酷!
这头墨尘归情绪正低落,洛凌绯却是忽一下上前,同墨尘归并排走在一块,墨尘归下意识转头看她,洛凌绯却是一瞬笑了出来。
因着晕车,她面颊通红,竟也可爱的厉害。
墨尘归一时不查,心跳竟是不觉漏了一拍。
洛凌绯笑嘻嘻跳到墨尘归面前,透着些古灵精怪,“将军您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啊!”
仿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墨尘归心情竟也不觉好了些。
怎么会有这么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