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皇帝一反从前的衰弱之态,面上满是威严的坐在龙椅上,眸子定定扫过堂下众人,面上多了些洋洋得意之态。
只是这朝堂形势,却是依旧复杂。
说是商讨国事,可其实不过是一场场辩论罢了!
一件事总有好的一面,也总会不自觉便侵犯哪一位的利益。
这些官员,都是老油条了,一个比一个精明,自不会让自己吃半点亏的,自然在维护自己利益这方面也是寸步不让!
只见太子一脸凝重,向前挪了一步站出去,“父皇,如今南方大旱,颗粒无收,儿臣建议,除去减免赋税以外,也应该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这头话音刚落,皇帝还未表态,那边墨凛便是连叫不可,“父皇!绝对不可!边关连年征战,兵草勉强供应,若是开仓放粮,莫不是相当于拱手给南荒让了一座城池?我边关十几万将士,又是该何去何从?”
话音落下,朝上诸位大臣便是开始议论纷纷。
而墨尘归始终面色淡淡,只听到墨凛言边关两字才懒懒的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全程一个字都没有说。
那些大臣各持己见,不过终究维护的只有各自的主子罢了!
吵吵的皇帝有些头疼起来了。
扶着额头面色难看,一闪神却是瞥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三儿子,闷哼一声面色有些古怪的厉害,“尘归,不如你来说说,除了开仓放粮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话音落下,朝堂便瞬时没了声音,安静的掉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京城谁不知道,三皇妃在丞相府出事,生死未卜,这三皇子整日里浑浑噩噩,即便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从未停止打捞。
说句不中听的,泡了这么多天,即便是打捞出来,只怕也是看不出相貌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同从前相比瘦削许多墨尘归,眸里不由多了几分同情。
那头墨尘归却是皱起眉头,眸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对皇帝和从前相比,似也多了几分不敬。
这三皇子是疯了么!!!
那可是皇帝!
谁道皇帝却是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只抬抬手,面上淡漠的厉害,“你且讲讲。”
墨尘归慢条斯理的站出来,又是敷衍至极的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陛下,我建议不如将诸位大臣召集在一起募捐,每个大臣只捐出自己俸禄的百分之三十,我想对于各位大臣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话音落下,不少大臣的脸都白了。
其余两位皇子面上带着些显而易见的笑意。
说实话,如今最有用的办法便是墨尘归提出来的办法,他们也都想到了,只是没人愿意做这种得罪大臣的事情。
这办法一提出来,便是立刻有人不服,站出来便是指着墨尘归道,“三皇子只知道诓骗我们这些大臣来做这些事,不知道三皇子身为皇子是否也需要做出表率?”
墨尘归挑了挑眉看向那大臣,许久才轻嗤出声,“难道这位大人不知道?早在昨日本王便已经将三皇子府许多东西变卖,如今除了那座宅子还值钱些,便再无其他。怎么?难不成本王没得住处了才算当得起表率二字?”
这些大臣,平日里贪污受贿邀功取宠各个都是争先恐后,而今只是捐赠这么少的银钱便是如同要了他们的命一般!
一群蛀虫罢了!用到他们的时候一个比一个逃得还快!
这话一出便是逼的那大臣哑口无言!
这三皇子平日里不爱言语,未曾想到一开口竟是这般狠辣!
那大臣连连后退,嘴唇嗫嚅,竟是如何都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余大臣虽开始窃窃私语,却也是不敢再有人出来。
这头正僵持着,那边墨凛却是找准时机站了出来,对着皇帝直直跪下,面上亦是一脸坚毅,“父皇!儿臣也愿意捐出凛王府值钱的所有东西,只留下一座府邸!”
三个皇子,两个皇子都这般做表率,太子自是没有旁观之理,只得也咬牙对着皇帝跪下,“儿臣也愿意同两位弟弟一般,竭尽全力,只求保我大宋黎民不受饥寒之苦!!!”
三位皇子都这样拼,其余大臣更是不敢有二话。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竟也是十分欣慰,“既如此,此事便由老三负责,待到相关事宜完结,便由老二送至灾区。”
“今日便到这里,老三留下,其余人便各自散去!”
诸位大臣自是恭谨的离开,很快这殿中便是只剩下墨尘归和皇帝两人。
皇帝叹了一口气,从殿上下来,“老三,你还念着洛凌绯呢?”
墨尘归冷哼一声,眸底冰冷,对皇帝竟是一点都不客气,“她是我的妻子。”
话是这样说,可心底却是已然明了了些事情,这些天他早便吩咐手下,转变了寻找洛凌绯的方向。
她再跑,只凭着那两条腿,怎么也是跑不出大宋!
想和他玩是吗?
他有的是时间陪她玩。
想着眸底颜色更为幽深。
皇帝抿了抿唇,眉头皱起来,知道这件事怕是劝不动墨尘归了,转而又道,“这几日,皇后可是在朕寝宫前头日日跪着,尘归,林府好歹亦是你母亲的娘家,老太太又是才走,你如今这般,她老人家风霜高洁一辈子,不该承受这样的结果……”
话还未说完,墨尘归便是对着皇帝直直拜了拜,“父皇不必多说,此次林府动我妻子,我未将其灭门便已是给足他们颜面!我一日找不到洛凌绯,这林府便一个人都别想出去!”说着又是顿了顿,看了皇帝一眼,“若是皇后再去找您求情,直接让她过来找我便是!”
也不等皇帝再说什么,墨尘归便是不耐烦的又拜了拜,“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说罢便是直接转身离开。
皇帝看着墨尘归离开的背影,眉头皱的越发深了!
许久才叹出一口气,缓缓坐下,面上满是无奈,“这孩子,究竟像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