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这一行人便是从马车里离开,木寻始终眉目低垂立在一边,只等着马车空了,这才一把捏住洛凌绯的命门,语气里带着几分杀气,“你到底是谁!?”
洛凌绯当下便是被吓到,面色难看的厉害,她怎么忘了自己师兄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谨慎小心的人,如今平白出现一个能够制作巫族特有毒药的女子,未免显得有些刻意!
不过片刻功夫,洛凌绯心底的贪玩之意便是尽数消退,赶忙起身摘掉面纱,又是将自己胡乱在脸上画的东西擦得一干二净,紧跟着便是声音颤抖道,“大、大、大师兄,是我啊!你的小师妹洛凌绯!”
在南荒的时候洛凌绯便是和木寻的关系十分要好,这木寻亦是从来都承担起大师兄的责任,对待他们这些师弟师妹也最是亲厚,所以洛凌绯也根本就不同他客气。
陡然见到洛凌绯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木寻先是一愣,继而又是在洛凌绯面上摸索,确定是洛凌绯本人以后才皱紧眉头,“怎么回事?你这时候不是应该待在墨尘归身边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说着又是屏息凝神,掀开马车帘子一角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什么人之后才又是对洛凌绯开始训斥,“你总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知道这有多危险吗?早知道当初说什么都要将你留下,也不至于到如今……”
说到这里,木寻却是顿住,面上亦是明灭不定,偏的洛凌绯看不懂,又是像从前一般抱着木寻的手臂开始耍赖,“若不是得知大师兄在这里,我便也不会以身犯险来这里了,要知道我本可以从大宋逃出去!”
说到这里,洛凌绯的鼻又是酸了酸,人似乎总是这样。无论在外遇到怎样的事情,就算是再凶险艰难,只有自己一个的时候便如何都能忍住,偏偏在遇到自己最亲的人的时候,连日来所受的委屈便是一股脑的全涌了上来。
洛凌绯忽的有些哽咽,转而竟是将自己的头埋得更深,在木寻怀里闷声道,“大师兄,我太想你们,想你和各位师兄弟,想浅浅师姐,想师傅,想南荒所有的一切一切。大宋什么都好,可我就是想念南荒。”
一番话说出来就是木寻也有些动容,他于这些师弟师妹更像是大哥一样的存在,大错小错也全都是由他惩治,他也不同于师傅那般严厉,所以在这些师弟师妹中也是又敬又怕的存在。
木寻微微叹出一口气,揉了揉洛凌绯的脑袋,“苦了你了。”
当初若不是自己临时有事被调遣出去,那些个不成器的东西又都是贪生怕死的,怎么都是轮不到洛凌绯这个半吊子去做这种送死的事情。
虽说如今是没有什么事情,洛凌绯又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可在木寻看来,洛凌绯如今若是回到南荒只怕是还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又是闷哼一声,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怀中有些低落的洛凌绯,实在是有些不忍心。
洛凌绯吸了吸鼻子,从木寻怀里抬起头,直愣愣看着他,许久又是破涕为笑,“不过好在,我终于又见到大师兄了。”
在墨尘归几身边总是免不了提心吊胆,总是担心自己有今天没明日的,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南荒诸人,却是没有想到还有这般境遇。
想着面上笑容更胜,却是让木寻越发心疼。
上下仔细查看洛凌绯一通,确认没什么病痛才道,“你如今又是个什么状况,要什么人皮面具?”说着面色猛然一变,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紧张的捏住洛凌绯的胳膊,“难不成那墨尘归果真如传言中所说,是个杀人狂魔?”
甚至连自己枕边人都不放过吗?
想到这一层,许多洛凌绯受虐待的画面便是出现在木寻脑海中。
怪不得!
怪不得自己的小师妹这么些天都没有传来消息!竟是被那混蛋这样逼迫!!!甚至还背上了叛徒的骂名!
眼见着自己大师兄面上怒意愈发深,洛凌绯却是有些不明所以,皱紧眉头,忽的不知道该这么向大师兄解释墨尘归的事情。
一想到墨尘归那张冷脸,洛凌绯便又是头疼的厉害,许久才缓缓开口,“大师兄……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反正是一言难尽,等以后有机会了我自是会向你解释,只是如今局面,若是没有大师兄你的人皮面具,我只怕是难逃一死!!”
此话一出,便是让木寻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那魔王究竟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小师妹的,竟是让她现如今连说都不敢说了,甚至还有了性命之忧!!
想到这里,木寻对墨尘归的恨意便是又多上一层!
若是那墨尘归有机会落到自己手里!他定是要将最阴狠的毒用到那魔头身上,否则难消自己心头之恨!
这头看向洛凌绯,眸里又是流露出一丝心疼,语气都不由放的轻缓了些,“小师妹,你先莫要着急那人皮面具的事情,有大师兄在,大师兄必定保你性命无忧。”说着又是顿了顿,面上多了几分认真,“师兄只问你,你如今是想去哪里?是想待在大宋,还是此事一过随我回南荒?”
“当然是想同大师兄回南荒了!”洛凌绯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细想,南荒有自己熟悉的所有一切,犯了天大的罪都有师傅师兄兜着,虽然有些师兄不大靠谱,可洛凌绯相信,只要有木寻在,她就绝对不会出什么事请!
可在大宋呢?处处都是危机四伏,身边的人一个都不可信,人人都能给她下马威,也因着墨尘归她遭遇了太多无妄之灾。
她逃过了第一次,可后面却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等着她,无数的陷阱,让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话音落下,木寻面上便是多了几分喜色,连连道了几声好,再张口想说些什么,外头却是陡然传来了白大人的声音,二人面上都是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