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朝堂。
诸人面上都有些肃穆的厉害。
自皇帝开始服用仙丹以后,身体明显要好了许多,倒也不再需要他们这些做皇子的再去做些什么了。
朝堂再次恢复从前的感觉。
只是这一次,也明显和从前有些不同。
墨尘归冷冷站在点大殿中央,无论是皇帝还是大臣,都离他有些远。
仿佛这殿上从来都是墨尘归独占一方,也从来都没有人同墨尘归站在一处。
可人们却总因为自己的合群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只有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总是独自前行。
真理也总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大殿空旷,墨尘归直直立在中央,许久才铿锵有力开口,“南荒使者来宋本欲求和,奈何被有心人截胡,意欲挑拨两国关系,如今南荒巫族木寻已然在儿臣府上,儿臣建议应尽快将那木寻迎到殿上,共同商量和平建交。”
倒是掷地有声的厉害,只是话音落下,皇帝便是没了声息,倒是下头的臣子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南荒派遣使者来了?我等怎么不知道这个消息?”
“只是不知南荒求和带来的诚意如何?我大宋本就在这场战争中居于上风,若想求和,便必须要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来!!”
“南荒这时候派遣使者过来,想是必定不堪重负,这才想着来我大宋求和,要我说,我们就该乘胜追击将南荒一举歼灭的,到时候南荒便是我大宋的归属国。”
说这些话的人本就有意让墨尘归听到,自是不会刻意压低声音,在加上墨尘归本就是练武之人,从来都是耳聪目明,这些话自是一字不落的都落在了他的耳朵里。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不动如山。
如他一般的,殿堂上还有三人。
一是皇帝,二和三便自然是墨凛与墨寒。
这四人面色不动,只眼观鼻鼻观心,自是动都不动。
许久才有人直直站出来,倒是目呲牙裂,“臣认为,三皇子的提议不大妥当。”说着顿了顿,倒是有些试探性的看了一眼墨尘归,见他不吭声,便是又继续道,“南荒与大宋征战数年,早便分不清孰对孰错,也因着这场战争,我大宋除了粮草之外,死去的将士与无辜的百姓不计其数,如今这场战争好容易有了转机,三皇子轻飘飘一句求和便是应允,若果真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向死去的大宋子民交代!?”
说罢便又是重重跪了下来,对着皇帝便是磕了一个响头,“万岁!我等虽未上战场杀敌,却没有一刻不在惦念我大宋将士安危,如今南荒低头,对于到大宋来说,无疑是发出讯号!!”
殿上的皇帝似是有些微微动容。
殿下的几位皇子面上也出现了些细微的变化。
太子才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墨凛那边便是扑通一声直直跪下,对着皇帝道,“父皇!儿臣认为这位大人说的不无道理,儿臣请求父皇即刻下令,攻打南荒!!”
话音落下,墨凛身后便是齐刷刷跪倒一片,皆是异口同声道,“臣恳请万岁,即刻下令攻打南荒!!!!”
墨尘归面色一下难看起来,下意识抬头看向皇帝的眸子,却是什么都懂了。
皇帝飞快沉下眸子,沉吟许久才开口道,“老三,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墨尘归抿紧唇,脸色难看,闷哼一声上前,还是不肯放弃,“父皇,你听我说,大宋与南荒僵持数年,如今表面上虽是南荒处于下风,可多年征战我大宋也亏空不少,若是如今不及时止损,仍旧坚持继续攻打南荒,那到时候即便是将南荒攻打下来,我大宋也是满面疮痍,再想恢复如今盛况,只怕也是难上加难,到时候邻国若得知消息,攻打过来,只怕我大宋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到时候也只会落得个和南荒一样的下场!!”
说着墨尘归便是闷哼一声,对着皇帝直直跪了下来,“儿臣恳请父皇接见南荒使,同意与南荒议和!!!”
话音落下,皇帝面上便是有些不悦了。
虽未说话,可面色却是表明一切。
不过上位者本不必说话,自有人替他说话。
墨尘归才将话说完,墨凛那头便是冷哼一声,用力甩了甩袖子站了出来,“三弟只知道及时止损,却并不知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泱泱大宋,几万万人,南宋弹丸小国便想着同我大宋抗衡,从前是我大宋有大国之风不愿与其计较,如今南荒前来求和,倒也不是不可,只要南荒愿意归属我大宋,我大宋自是不会再对其动干戈,三弟也休要在这里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这一番话倒是将墨尘归的概念偷换个彻底,可听在大宋朝堂上这些人的耳朵里,却也是莫名舒心。
下头的大臣便又对着墨尘归窃窃私语起来。
“我赞同二皇子的观点,二皇子扬我国风属实大气,三皇子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未免有些失了我们大宋的尊严!!!”
“三皇子在战场上自是所向披靡,无人可挡,可若是换在了朝堂上,到底还是逊色几分。”
“将士们用命换来的战绩,若是不乘胜追击,将南荒一举拿下,未免太对不起那些将士的牺牲了。”
“还是请皇上下令,攻打南荒!”
……
说着说着,便是又由原来的窃窃私语变成了大声要求。
墨尘归的面色越发难看,眸子却是始终不离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那个最高决策者。
墨尘归知道,身为权利的至高拥有者,皇帝自是想要攻下南荒,扩充疆土,有些话不必多说,便是已经知道结果,只是墨尘归还是想要争取争取。
殿上的皇帝沉吟出声,殿下的臣子都不再说话。
整个大殿又恢复初始的那种平静,所有人都低着头,静默不语。
许久,帝王才开始发话,“此件事情,事关重大,容寡人斟酌,再定夺不迟。”
说罢便是冷着眸子,扫了殿上众人一眼,似是将这些人的表现都记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