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绯眼角抽了抽,心底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便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青菜叶子直直冲洛凌绯飞过来,也亏得洛凌绯眼疾手快,这才堪堪躲过,可紧接着便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臭鸡蛋烂青菜直直冲洛凌绯过来!!
洛凌绯一个白眼差点没翻过去,“草!玩真的?!”
下头紧跟着便是民众的怒骂声,“墨尘归是打仗打傻了才要和南荒议和,我大宋牺牲了多少战士才有了如今的局面?而今是南荒处于劣势又不是我大宋处于劣势,说议和就议和,这对得起我们大宋牺牲了的将士们吗?!”
说着后头便又是有人跟着应和,倒是字字诛心,毫不留情,丝毫都不记得墨尘归为整个大宋都付出了什么!
“墨尘归不是卖国贼又是什么?谁不知道南荒素来都是狼子野心,同南荒议和无异于放虎归山!等到他们有朝一日休养过来,我大宋难不成还要接着和南荒打吗?”
“让墨尘归出来!出来!我们今日势必要要个说法!否则的话,三王府别想有一人出去!!”
说着那些琐碎东西便也丢的厉害,洛凌绯刚开始还勉强能躲闪开,可到后来竟是如何都躲闪不了了!
眼见着一只鞋拔子便是直直冲着她的脸过来,洛凌绯心底尖叫,可却是如何都躲不过了!!
草!!
真是没有想到!
她这么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就要跟一只臭鞋拔子来一个亲密接触?
呜呜呜,她也太难了吧!!
墨尘归!救命!!
想着洛凌绯便是慌忙将眼睛闭上,准备承受这鞋拔子的重量,却是未料自己手腕一紧,随即整个身子便是被拉着向后去。
大门砰一声关上,叫骂声被彻底阻拦到门外,同样被阻拦在门外的,还有那只鞋拔子。
洛凌绯打着哆嗦睁开眼,正对上墨尘归车沉静的眸子,当下便是没忍住,哭诉出声,“墨尘归,吓死我了,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以后就不得不顶着一个鞋印出门了!”
说着又觉得害怕,嗷一声喊出来,倒是惊得在场其余人都憋笑着低下头。
京城这个地方,本就是大宋的首都,素来都是鱼龙混杂,像洛凌绯这般跳脱的姑娘虽然少,却也是有的。
可跳脱又逗比的,除了洛凌绯满京城便找不出第二个了。
倒也怪不得将军单身多年,原来是好洛凌绯这口。
在场的这些人,忽然觉得不奇怪了。
墨尘归挑了挑眉,许久才有些古怪的开口,“你方才说,我是你洛凌绯的男人?”
啥?
啥玩意?
她有说出来这么杀马特的话?
难不成是她装逼忘我,竟是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卧槽!!
这特么也太羞耻了!
这样的台词为什么会在她嘴里说出来?!
洛凌绯面上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即便是轻咳一声,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墨尘归编瞎话,“呃,那什么,我的意思是说,我们两个好歹是名义上的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被骂卖国贼,我不就是卖国贼的老婆吗?这我可不答应,我必须为你正名!!”
本以为这样说墨尘归心情会好些。
却是未料墨尘归面色比方才更淡了几分,随手便将洛凌绯撒开,而后站远了些,话语里明显带着丝怒气,“原来是这样。”
原来仅仅只是这样。
墨尘归眸底不由多了几分失落。
偏的洛凌绯是个不识趣的,这时候还笑嘻嘻的将脸凑上去,“可不是吗!将军大人您放心,我绝对不是对您有非分之想的那种人!您还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我绝对不敢玷污您!!”
卧槽卧槽!!
她不就是嘴巴一时没有把住门多说了两嘴吗?要不要这么小心眼?还这么生气?
洛凌绯下意识撇了撇嘴巴,转过神来又是忙不迭给墨尘归道歉。
只是未想说的越多墨尘归便越是生气,一直到最后墨尘归竟是生生被她气得离开这里!!!
洛凌绯对着墨尘归的背影不由抽了抽嘴角,心下也忍不住嘟囔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念着便是转过头,未想却是正对上司礼。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错觉,洛凌绯竟是从司礼的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等等,同情?!
同情是个什么鬼啊喂!?!
司礼,你回来!给她解释清楚!!
只可惜,司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心声。
主仆二人倒是步伐一致。
洛凌绯有些无语的抚了抚额,微微呼出一口气,面色也缓和几分,这才转过头对上木寻的眸子。
木寻方才下意识是想去救洛凌绯的,只可惜被墨尘归抢了先。
只是看到方才门口的那副场景,木寻心底多少有些沉重的厉害。
许久才怔怔出声,“他们这般,全都是因着墨尘归在朝堂上提出要同南荒议和吗?”
虽是问句,可自己心底却早也已经有了肯定的回答。
外头的那些人,早便说的十分清楚了。
洛凌绯闷哼一声,转过头看向木寻,“大师兄,你我都有眼睛,可有时候眼睛也只会骗人,你要相信自己的心,只要你的心才不会骗你。”说着又顿了顿,洛凌绯轻笑出声,神魂忽的也有些柔和起来,“大师兄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墨尘归吗?”
木寻皱起眉头,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洛凌绯。
从来都只有洛凌绯不想说,没有旁人不想听。
洛凌绯看着不远处,脑海中想的全是墨尘归,许久才轻声开口,在木寻听来,也有些缥缈,似是轻易抓不住。
“我从来都认为,墨尘归是个英雄,他心中所有的并非只是大宋的子民,他所挂念的,是每一条性命,甚至会为了你们认为微不足道的生命,去拼尽全力争取,为他们争取活下来的希望!”
即便是猫猫狗狗,他也会担心它们夜里发冷,是否吃饱。
虽手无缚鸡之力,却扛起了旁人扛不起的责任。
这样的人,不是英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