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凌绯面色难得正经,手紧紧握紧缰绳,抿紧唇,许久才道,“走!!”
马嘶鸣一声,还未起步便将洛凌绯吓了一头冷汗。
洛凌绯这时候心里已然是乱作一团。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担心谁。
只知道战争过去之后,定会有人死去。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纵使人人都知道战争的可怕,所带来的灾难,可为了统治者的一己之欲,却仍旧不得不背井离乡。
刚开始的时候,洛凌绯没有加入这场战争,可是当洛凌绯来到大宋,将自己置于军营,也终于能设身处地为这些遭受战争之苦的人着想。
她想要阻止这场战争。
却无能为力。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小角色,人微言轻,可即便这样,她还是想要努力努力。
人们并不知道和平的生活有多可贵。
马走的很快,洛凌绯也一直在强忍不适。
等到了军营天色已然有些昏沉了,洛凌绯下了马,脚步也虚浮的厉害,蹲到角落了便是一顿吐!
到底天色发黑,守着军营门的两个壮士竟是没有认出洛凌绯。
当下便将王建和洛凌绯捉拿了!
洛凌绯只差一个白眼翻了过去!扶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壮汉,干呕着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看!老娘是谁!?”
那人眼角抽了抽,忽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忙细细辨认一番,竟是腿都软了。
“夫夫夫夫、夫人!”
说着视线忽的落到王健身上,面上竟是都一脸古怪。
倒是将洛凌绯松开了,王建那里刀子却是逼得更紧!
那些将士满脸悲愤,“夫人!将军这才上了战场,生死未卜,您怎么转身就找了其他男人!”
这男人一脸络腮胡,又是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哪里比得上将军?
夫人这是瞎了眼吗?他们将军既是大宋的上将军,又是深受皇帝喜欢的三皇子!将来就算是不继承皇位,那也绝对是位高权重的王爷!!
可夫人竟然背着将军去偷一个土匪?
洛凌绯好容易缓过来,眼角不由抽了抽,虚弱的将说这话的士兵拉了过来,“你是说墨尘归才上了战场?!”
还生死未卜?
他那副样子,可千万别被人当白菜切了!
就算是墨尘归被杀,也是要被她用毒药毒死!
那士兵忙不迭点头,满脸幽怨,尽是替墨尘归不值。
洛凌绯眸子沉了沉,面色有些难看,许久还是定定道,“王建!带我去战场!”
她必须要去看看情况。
场上所有人面上都有些惊愕,下意识看向洛凌绯。
方才说墨尘归生死未卜的那个小将被吓得不轻,连忙磕磕巴巴道,“那个、夫人……小的刚才说的有些严重了,以将军的谋略,定能毫发无损的将南荒边城拿下!”
拿下南荒吗?
洛凌绯脸色有些难看,原来这次的战争是墨尘归主动发起的 。
对于洛凌绯来说她是有些私心的。
穿越到这里的几个月,全是在南荒,无论是师傅还是师兄都对她关怀备至。
她对南荒有感情,是南荒在最初的时候给了自己温暖。
抿了抿唇,再抬起头目光坚毅,“我要去战场!”
没有人再敢拦住洛凌绯,他们的眸里多了一种名为敬佩的感情。
王建再对着洛凌绯说话,语气里多了几分尊重,“夫人!上马!有俺王建在,就绝对不会让夫人您受伤!”
说着顿了顿,王建拎起了自己的大刀,“夫人在俺在!夫人亡,俺亡!”
洛凌绯感动的点点头,抓住王建的手便上了马。
马跑得飞块,凌厉的风刮刀脸上有些刺骨的疼。
洛凌绯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
远处战马嘶鸣,兵刃交接的声音越来越近。
洛凌绯心下越发紧张。
很快他们便到了,远远的,洛凌绯便闻到血的腥味。
不由有些头晕脑胀。
闷哼一声,王建勒紧马绳在不远处停下。
“夫人,再往前就不好了。”王建下马,看着不远处兵将厮杀的场景有些出神。
洛凌绯也从马上下来,面色惨白的望着战场中厮杀的司礼。
一刀便是一人,血喷洒出来,面上是无情。
似是眼前人的生死对司礼并没有什么影响。
再往上看便是立于马上冷凝着眸子的墨尘归,一身银色铁甲,衬的他越发出尘。
似是感知到洛凌绯的目光,墨尘归向她看了过来。
洛凌绯心下一紧,面色难看。
墨尘归的瞳孔微缩,未料到洛凌绯竟来到这里。
胯下马似是有些不安,马蹄不住来回动弹。
下一瞬,墨尘归忽然脸色一变,竟是策马直直向洛凌绯奔去!
洛凌绯多少有些不明所以,而后便听到利箭破风而来的声音,当下便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小心!!!”墨尘归面色惊惧,挥剑立于马上,下一瞬便直接腾起!
“刺啦!!!”铁与铁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洛凌绯紧咬住唇,浑身发抖,下一瞬便不省人事,直直倒在了地上。
另一边,战争也接近尾声。
大宋大获全胜,南荒落荒而逃!
这一场仗,大宋打的漂亮!
洛毅冷冷看着洛凌绯的位置,将手中的弓缓缓放下,冷哼一声,“撤!!”
好你个洛凌绯!
让你去刺杀墨尘归,你倒是夫人当上了瘾,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而今就连大宋前来突袭都没有传来消息,他忽的怀疑洛凌绯是否已经被墨尘归策反了!
抿紧唇,下意识抓紧马上的缰绳,脸色有些难看。
墨尘归!这个仇他迟早会报!!
另一边,墨尘归匆匆带着洛凌绯回去。
虽然墨尘归已然将那箭挡下来,可到底洛凌绯遭受马上颠簸,又被战场上的厮杀刺激到,这才受不住晕了过去。
可即便墨尘归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还是忧心忡忡,面上难得的多了一丝焦急。
司礼一身是血跟在后面,面上却是多了几分古怪。
整个军营,虽然赢了战争,可一整夜都陷入焦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