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夏姬便明白，自己的猜测肯定有**分的正确。
“那怎么不在将军府待着，反倒出来做茶楼的厨子？”
夏姬没有打草惊蛇，而是不动神色地问着。
“方才我来寻你，店小二说你去采购食材了，看样子你已经彻底脱离将军府了。是什么让你愿意离开锦衣玉食的将军府，而来到这种地方呢？”
“咳，这个说来话长，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先前夫人出事，因为她是突然腹痛而死，将军嫌我们照顾不周，就把我们这些厨子丫鬟的都赶走了。”
赵老六说着，脸上缓和了一些，浮现出了些许血色，但依然掩饰不住他眼中的躲闪。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赵老六有事瞒着。
夏姬自然也猜到了，不过她并不急于求证，而是继续问道，“突然腹痛而死？听闻你们夫人身体好得很，怎么会出现意外？莫不是有人下毒？”
“没有，绝对没有！”赵老六连忙否认。“大夫已经检查过了，他说不是因为毒，就是吃了东西身子不舒服书，没缓过来，所以夫人才会死过去的。”
接着，他又说，“不信您可以去找那个大夫打听打听！”
言辞之间，净是做贼心虚。
夏姬轻笑一声，也不打算继续和他兜圈子了，便开门见山地说道，“余青山给了你多少好处？”
“什么？！”
赵老六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
很快他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公子您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啊！”
“别装了，余青山的计划里肯定有你的一份功劳，不然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突然死去？而且，死去的还是余青山最痛恨的二夫人。”
夏姬说着，眼中视线宛如一面镜子，仿佛能映射出赵老六恐慌的内心。
“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不然等捅到官府上，你可就没那么容易能脱身了。”
“我，我……”
“我也不强求你，你只需要给我准备一样东西，让我看个明白便是。”
夏姬轻松地说着，眼中却尽是玩味的意思。
“那几日将军府里的菜谱，你还记得吧？抄写下来，给我一份。”
余府。
夏姬与小蛮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之中，等待余青山出面迎接。
“真奇怪，一般来说待客都是在堂屋，这管家怎么领我们来书房？”
小蛮好奇地看着书房布局，开口道。
“书房好谈事，也清净。”夏姬随口回了一句。
她打量四周，发现这余府虽然没什么惊天动地的豪华陈设，却透着一股扑面而来的细致：雀羽织金的屏风，香炉内的玫瑰香气，紫檀嵌玉的书案，案上瓶中还插着两枝将开未开的梅花。
桌上也早有仆从冲泡了-壶清茶，洗净了一盘水果，连茶盏、木签都摆放在顺手的位置，足以见得这书房的主人十分不仅精致，而且将手下也调教得十分体贴。
想到之前管家提起过，这书房曾经是正房夫人最爱的地方，夏姬心中便也能明白问题所在了。
没过多久，余青山来了。
他身材魁梧，但并不显得粗鲁，相反，透露着其他武将所稍有的沉稳与端庄。
见到夏姬，他也并不意外，只是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夏小姐。”
夏姬与小蛮也各自行了礼，待余青山坐下后，夏姬夸赞道，“这书房的布置真是很好，让人觉得素雅清静。”
余青山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这是家母在世是最常用的摆置，她走后，我每天都命人打扫整理这里，维持着她还在的原样。”
说罢，他的眼中又略过了哀伤，想来之前的笑容是因为夏姬对书房进行夸赞，让余青山觉得舒心了。
夏姬点点头，“看得出，令堂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女子，和那些粗俗的风尘女子不同。”
余将军的二房就是风尘女子从良，足以见得夏姬的意有所指。
余青山的表情变了变，但他并未多说什么。
见他如此沉得住气，夏姬也不兜圈子了，干脆进入正题，“听闻前些日子府上有噩耗，二夫人她……”
“二娘身体不好，突然去了，也确实是一件不小的打击，父亲为此很是难过，已经有半个月没与我们说过话。”
余青山抢先打断了夏姬的话，娓娓道来。
夏姬看出了他的心思，笑道，“身体不好么？可是我听闻二夫人身体健康得很，别说是大的疾病，就连小恙都不曾有，怎么会突然去了呢？”
“人生本就如此，性命无常。”余青山冷冷地回应。
看得出，他真的讨厌那个二夫人，甚至不掩饰自己的冷漠了。
“是啊，人世无常，她走了以后，你也该放心了吧。”
夏姬话锋一转，直接切入了余青山的心中所想。
“毕竟你母亲的仇已经报了。”
听到这话，余青山猛地站起来。
“夏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
余青山警惕地盯着夏姬，眼中尽是不友善。
“难道你认为，是我害死了二娘？”
夏姬也不和他兜圈子，点头道，“不然呢？只有你有机会，而且二夫人算是亲手逼死了你的母亲，也只有你抱着充分的理由动手。
“你父亲听信枕边风，极其宠爱二娘，全然不顾你母亲的死活，哪怕她走了，你父亲也未曾惩罚二夫人半点分毫，甚至还大有将她扶正的意思。”
夏姬缓缓而又镇定地说着，仿佛一切都胸有成竹，“除了你之外，谁还会对二夫人恨之入骨，想要了她的命？”
余青山定了定神，冷笑道，“不错，我确实恨她害死我的母亲，可我并没有付诸行动。要知道，这女人极其防备我，我就算想弄死她，这府中戒备重重，我又该如何下手？
“更何况，好几个大夫都说过，二娘是脾胃破裂导致腹痛而亡，说白了是她自己吃的太多撑坏了肚子，你却说是我动手，你有什么证据？”
夏姬不慌不忙，朝着小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将一张纸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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