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晚餐已经做好了,您看什么时候开饭?”
佣人上来询问着,宋幼萱捡了个葡萄丢进嘴里,瞥了眼一旁的男人,“爸,你要是真把妈惹生气了我也不会理你了!”
“你……”宋业成无奈的叹了口气,朝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好吧,那我去叫你妈下来吃饭,真是服了你们娘儿俩了!”
宋业成回到房间时于曼正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这个女人姿色尚可就是有一头十分柔顺的青丝特别迷人,年轻时候的自己大概也许是因为这个才被她迷了心智吧。
他轻手轻脚带上门走了过去,于曼自然也从镜子里看到了他的身影却始终没有说话。
“怎么,生气了?”
他大手按在她肩上,俯下身来,看到了镜子里的两个人,他两鬓已经冒出了白发而这个女人脸上也生出了细细的皱纹,原来不知不觉他们都已老了。
于曼推开他的手起身,“没有!”
“还说没有,你看看你这脸都阴成什么样子了?”他伸手拉住她,轻轻往怀里带了些,声音放柔了些似乎在讨哄她的意思,“别生气了,都老夫老妻的了再闹变扭让孩子看着多尴尬啊,嗯?”
于曼伸手推了推他的身子,知道他身体不好也没下重手,就是脸色依旧冷冷的,“谁跟你闹变扭,我才没那个兴致呢!”
“是是是,你没有,我太太最大方了!那我们快下去吃饭吧,都准备好了就等你一个呢?”
“不吃,气饱了!”她甩开他手,转了个身子。
“还说没闹变扭,这会承认自己生气了吧!”
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自己西装,尽管人已中年但他眉目间仍残留着年轻时的傲气和英姿。
女人嘛,心底总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被他这么一说当真眼眶就红了。
“是,我生气了,可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生气?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我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她抽泣了一声又继续道,“宋业成,你扪心自问一下,我于曼这些年到底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了,倒是你,每天总是以工作忙为借口不回家要么就晚回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妻子了?”
她哭着趴在了床头,刚才那一番话是她的真心话也的确是事实,宋业成这些年对她很好但那也只是物质上的,可一个女人总是会贪心的想要更多,想要你给她关心和爱护,偏偏这个男人就没有。
宋业成走过来手搭在她起伏的肩上,他不会甜言蜜语看着她哭此刻心中有些烦躁,“行了行了别哭了,要是让楼下那些佣人听见了多不好啊!”
她没理他只是把声音压低了些,宋业成无奈只好给她道歉。
“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冷落你行了吧,别哭了,要是让别人听见该闹笑话了。快,把眼泪擦擦,我们下去吃饭了!”
结婚二十余载,这还是他第一次耐着心哄她,虽然刚认识那会他也对她好但那都是敷衍她知道。
于曼心里终于升起了一起喜悦,她抬起头任由男人给她擦眼泪,不管他爱不爱她至少这些年陪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这就够了,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她的。
于曼推着他下楼用餐去,宋业成却伸手解开了领带,“等会儿,衣服还没换呢,一回来就被女儿教训又过来哄你了。”
于曼抿唇笑了笑心中此刻都是甜蜜,她走过来,“那我帮你换衣服。”
她伸手去帮他解开西装的扣子宋业成也没拒绝,妻子为丈夫宽衣解带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常事。
“哎,你这袖子上怎么有血迹,你受伤了?”
于曼看到那西装袖口的一抹深红色惊讶了一下,她下意识的想要看看他身上哪里受伤了,却被宋业成推开了。
“没事,不是我的,应该是那会给岑兮包扎伤口的时候不小心碰到的。”
“岑兮?”于曼不禁张大了嘴巴,“你是说这血是岑兮的?”
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衣服,心中有什么东西在凸凸直跳。
“是啊,很奇怪吗?”宋业成不以为意的去衣柜里挑了件休闲装换上。
于曼瞬间调整了下自己的仪容,她讪讪一笑,握着手中那件西装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没有啊,就是觉得你每次碰到岑兮都没什么好事!”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倒是觉得这丫头人挺善良的,说起来她都救过我两次了你也该对她改观改观了!”
“改观?”于曼轻笑了一声,很是不屑,“老公,你难道忘了吗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幼萱怎么会失去生育的机会,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的!”
宋业成被她堵的无话可说,的确,在宋幼萱这件事上来说他不能太偏心,哪怕他也相信岑兮是无意的可事实就是事实,不管有意无意那都是一种责任。
他不再说话了刚好这时佣人在外面敲门了。
“先生,太太,小姐让我来催你们下去用餐了。”
“知道了,这就来了!”宋业成应了一声,然后朝于曼看了一眼,“走吧,别让孩子觉得我们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年轻人一样吵吵闹闹的,什么样子!”
“你先下去吧,我也换件衣服再下去。”她脸色有些苍白,只是冲男人笑笑。
宋业成也没再想其他,点点头就出去了。
宋业成一走于曼就拿着那件西装对着那一块血迹深深的看了起来。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立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把那块带血的衣袖给剪了下来。
她慌忙进了浴室关上门然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罗医生是我,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好,明天我就去找你!”
封易泽坐在包厢的沙发里抽着烟,白色的烟雾缭绕着他的视线,他深邃的目光落在远处的霓虹长街上逐渐变得幽长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穿黑色皮衣的年轻男人走到他面前来,叫了一声,“易哥!”
他声线比之前要沙哑了很多,也低沉了很多,五官白皙俊美,看上去很斯文就是眉角处有一条细小伤疤,不过不影响美感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英锐之气。
封易泽抬头看了男人半晌这才幽幽起身,一手夹着烟蒂一手抬起了男人的下巴,目光在他脸上仔仔细细又打量了一番。
“薛弋?”他眯起了眸子,唇角掀起,“不错,不过从现在起你就不再是薛弋了,记住薛弋已经死了你是许毅,你的任务就是不顾一切的接近宋幼萱,然后再一步步的让她身败名裂,最后毁了她!”
男人眼里爆发出一种骇人的狠意,就像一头残暴的狼,他指尖的烟蒂硬生生被折断,就算烫到了手心也丝毫没有感觉般。
男人收回了视线重重的点了点头,“是,易哥!”
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从今天开始他就会为这个男人而卖命,但同时他也是在为自己卖命,因为他们都有同一个目标那就是宋幼萱。
没错这个男人就是薛弋,那次在美国迈阿密他被一群人追杀是封易泽出手救了他,他早该想到像宋幼萱那样冷血无情的人根本不可能把他这个知晓她许多秘密的人留下来,可是他也没想到她竟会找人来灭他的口。
他终于才看明白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有多狠,哪怕他为她做了那么多甚至也不惜手染鲜血,可到头来她还是容不下他。
既然这样那也别怪他无情了,宋幼萱,很快我们会再相见的,不过那时你一定没想到你千方百计想杀的人此刻会活生生现在你面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