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煜把傅靳洲送到了和封曜所在的同一家医院,那些打伤他们的人也全都被送进了警察局。
封曜听到消息坐着轮椅被护士推了出来,看到坐在医院长椅上的岑兮时他的心仿佛被狠狠刺痛了一般。
刚接到乔煜的电话说是傅靳洲被捅伤昏迷时他的心就好像被紧紧揪住一般,他脑子不受控制的在想岑兮有没有受伤,她会不会有事?
他在离她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目光幽远而绵长的看着坐在长椅上的女人,岑兮满身都是血,白皙的小脸上也是,不过万幸不是她的,她一个人颓废而木纳的坐在冰冷的长椅上,视线凝聚在同一个方向几乎没有离开过,原本清澈干净的瞳孔里多了些他看不透的东西。
封曜撑着轮椅的手臂渐渐无力,担忧的心被放下了却又渐渐下沉,她这是在为那个男人担心害怕吗?
他挥了挥手示意护士退下自己用手撑着轮椅朝她走去,他动作很轻,但岑兮还是知道他来了,可是她没抬头,那一条长廊仿佛是横在他们之间的一段遥远的长河,第一次这是他奋力向她而来,封曜来到她身边鼻尖便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斥而来,可他意外的没有嫌弃反而伸手将快成雕塑一般的女人搂进怀里。
只是他的手刚碰到她的后背就被岑兮不着痕迹的推开了,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着眼神都是空荡荡的。
“别碰我,我很脏!”
封曜那停在半空中的手狠狠一怔,坚毅的五官下淡然的神情终于有了些松动,她说她很脏,所以不喜欢被他碰,因为他之前也说过她很脏。
他微微松了口气收回了手,空荡幽冷的走廊里安静的可怕,只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更是沉默让人无可奈何。
“放心吧,里面的医生都是澜城最好的医生,有他们在傅靳洲不会有事的。”
岑兮低垂着头没有说话,脸上依旧是一派死寂。
她这样的表现很明显是处于深深的自责中,封曜有些怒了,“岑兮,你能不能说句话,我说过了傅靳洲死不了你没必要为他难过的要死要活的!”
他低声怒吼着想要把女人的情绪唤起,他没想过昨天还和他拌嘴打趣的女人今天成了一个冰冷的木头人,她不和他说话他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她此刻心里想的担心的全是另一个男人,尽管那个男人救了她一命。
时间安静了两秒岑兮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眼眶红红的,她看着他眼里一片柔和,动了动干燥的唇,“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我只是觉得自己很没用,什么事情都要别人来保护我,傅靳洲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人他当然不会有事的。”
她安静的说完这些然后起身离开了,封曜刚想要驱动轮椅追上她时发现女人突然加快了脚步跑了起来,这个时侯她肯定是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所以他也没去打扰她。
傅靳洲的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两个小时,除了替岑兮挨那一刀有些严重以外其它的都是些皮外伤,不过好在那一刀没有伤到要害,从手术室出来后就被转入普通病房了,巧的是就在封曜的隔壁。
“封总,封总?”
乔煜站在门口敲了好几下门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面对着窗子都没有回应。
“进来吧!”
封曜将视线收回来驱动着轮椅转过身来,乔煜上前扶他被拒绝了。
“刘四海那件事有什么进展吗?”
他拿起一本书随便翻了翻,脑海里全是岑兮满身血迹的模样,心里一时间烦躁不已。
乔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双手置于身前恭恭敬敬道,“我来正是要说这件事的,那被抓进警察局的几个男人已经全部招供了,那个死者的远房表哥已经将自己和刘四海之间的交易全盘供出了,现在警察估计已经去找刘四海了,还有那个私自修改设计图纸的设计师也投案自首了,所有的事等我们再召开一场记者发布会已经就解决的差不多了。”
“嗯!”
封曜看着书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发表更多的意见,倒是乔煜有些欲言又止。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封总,那个傅总他就在您隔壁。”
“我知道!”
“毕竟这次的事傅总也帮了不小的忙,而且为了救少奶奶都受伤了,我们要不要去瞧一瞧,略表心意?”
“啪”的一声,男人将手上的书合上了,英俊的轮廓深邃坚毅,没有一丝表情。
乔煜以为他生气连忙解释,“不去也可以,毕竟您行动不便想必也没人说什么!”
封曜抬了抬眸,“我什么时候说不去了?”
“啊?您的意思是……”
“推我过去吧!”
封曜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书放下然后理了理身上的西装,就算坐在轮椅上他也是那个矜贵优雅,天生的王者一般,乔煜始料未及的走过来点点头,“好!”
乔煜推着他来到傅靳洲的门前,刚想敲门结果里面就传来了一男一女的声音。
封曜举起手示意乔煜不要敲门。
“你怎么来了,没受伤吧,我昏过去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傅靳洲醒了有一会儿了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本来就皮肤偏白这么一看倒有了点病态美男的感觉。
岑兮摇了摇头在他床边坐下,她回家洗了个澡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换了,尽管如此她偶尔还是感觉自己能嗅到铁锈般的血腥味。
“你呢,感觉怎么样了,医生说你可能要住院半个月了,怎么就那么傻!”
“傻吗?我倒是觉得能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让她不受伤还挺不错的。”他侧过头来看她,乌黑的眸子顿时深邃的犹如一片光彩斑斓的星海,柔媚的阳光照在他脸上轮廓就像是被雕琢出来的一般煞是好看。
岑兮微微勾了勾嘴角意外的没有太大触动,其实不是不感动只是不想让自己表现的让他误会罢了。
她走到窗边将手里的一束水仙花插在花瓶里,摆弄着它的枝叶,声音出奇的淡漠,“傅靳洲,你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因此喜欢上你,说真的我的确很感激你,但是我说过我不想你这么无私的来帮助我,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欠别人一条命,下次别这么傻了,我只有一条命还不了几辈子的情!”
傅靳洲以为自己又给她负担了怕她误会匆忙解释,“小兮,我没想过救你是想让你欠我觉得愧疚于我,我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你受害而已因为这样远比我自己受伤更痛你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
刚得知封曜出车祸那会她就恨不得是自己躺在那才好,所以在他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时她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血给他,不仅是因为她一直守护的那颗心,更是因为她怕他出事她担心他,这一点在傅靳洲进手术室时她才想明白,原来对于别人她只有愧疚和感激,而对于封曜她是真的害怕他出事。
“你想怎么做我不拦你,但是下次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身体是你自己的你还有你的父母要照顾,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懂这些道理。”
她摸了摸盛开的水仙,拂袖间带起一阵飘香,玲珑玉体站立在阳光中一如圣洁的水仙,姿态优雅曼妙动人。她的美是由内而外的,不张扬不妖媚,那样自然,动人心魄。
房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男人都为之一怔,乔煜立在那里朝岑兮挤出了一个无比尴尬的笑容,“少奶奶好巧啊,我们刚想来看看傅总呢。”
岑兮抿了抿唇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两人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她会心一笑,“走吧,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不要打扰人家休息了,还是你有什么话想单独和傅总说?”
刚巧傅靳洲这时也抬头了,一眼瞥见坐在轮椅上男人他有些错愕,难怪多天不见这个男人原来是残了?当然,这是他猜的。
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话的确不假,封曜不承认自己喜欢岑兮但是对于追求自己老婆的男人他还是很有敌意的,而且是很大的敌意。
封曜昂起下巴姿态端坐在那里,即使这样也有种玉树临风的气质,他握住了岑兮的一只手却是对床上傅靳洲说的,“不用了,既然傅总需要休息那我就改天再来看望他吧,我们回去吧。”
刚被岑兮回绝心意的傅靳洲再看到封曜拉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秀恩爱他简直恨得牙痒痒,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喜欢的是别人的老婆呢!
很多时侯傅靳洲就在想他要是早点认识岑兮就好了,在她和封曜结婚之前,或者晚点认识她也行在她和封曜离婚之后,至少他那会追她都可以光明正大不用怕顶着男小三的“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