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到归晨和澹台景吾走出屋,便听到外面有声音传来,他二人向院中探去,却发现院中并没有人。
“公仪莘蔚……公仪莘蔚……”
声音从老远传来,人还没到,声音却已经响彻院中了,而且语气中还透着些急切,让归晨不禁心中一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跑进来的是汝南郡府内一名负责传话的仆从,归晨虽然见过几次,却叫不上名字,看着他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归晨即使心中焦急也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等着对方将气喘匀。
“何事惊慌啊?”
那仆从终于缓过了劲儿,直起腰刚要答话,却在看到归晨身边的澹台景吾后愣住了。
“澹…澹…澹…澹台莘蔚怎么也在这里?”
他因为惊讶长大的嘴巴足足能放下两个鸡蛋,两只眼睛来回在归晨和澹台景吾的脸上扫着,最后有意无意的看向归晨房间所在的方向,然后摆出一副了然的表情重重的拖了个长音:“哦———,在下明白了。”
明白你个头!归晨一看他那一脸奸笑的表情便知道他想歪了,可是既然人家有没有明说,那强行解释不是会显得心虚?所以她没辩解什么,而是连忙打断那仆从的联想,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到底有什么急事?”
仆从被她一问这才想起还有正事,连忙答道:“廖临渊正在到处找你。”
归晨奇怪的皱了皱眉头,廖临渊?找她?廖临渊能有什么事找她?而且还是一大早。
“可知是什么事吗?”归晨谨慎的问了一句。
那仆从有些为难的答道:“在下只是经过巡查处时被廖临渊派来传话,因为廖临渊神色比较凝重,所以在下便以为事情紧急,其他的一概不知。”
廖临渊神色凝重,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归晨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应该不可能是她们暗中调查汝南天灾的事被发现了,不然派人来寻的就应该是澹台郡伯。
归晨看了看身旁的澹台景吾,想着还有些话要交代,于是对着仆从说道:“你先去忙吧,我这就过去了。”
仆从没有忽略方才归晨看澹台景吾的那个动作,知道他们两个还有话要说,于是低下头偷偷笑了两下刚才又说道:“那公仪莘蔚快一些,我看廖临渊挺着急的。”说完便疾步离开了。
归晨被那仆役笑的有些尴尬,看着澹台景吾更觉得尴尬,于是便不去看他,清了清嗓子道:“一会儿去了郡府,你多注意一下对我的态度。”
她的本意是是让澹台景吾对她凶一些,最好能恢复到以前处处给她找茬的模样。
然而澹台景吾明显没有领会她的意思,是抢着解释道:“我觉得我现在对你态度不错啊,事事都听你的,你揶揄我教训我的时候我也都不还嘴。”
归晨被他这句话呛的咳出了声,原本单听这句话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有人误会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种情况下仔细一品味,竟然觉得这话中透露着些许的暧昧。
“我不是这个意思!”归晨有些急躁,脸上也有些泛红:“我是让你对我态度差一点,就像你前两天骂我的时候那样。”
这下澹台景吾听不明白了,瞪了双大眼问道:“这是为什么啊?”怎么还会有人希望别人骂她?
归晨转过头来看向他,正色道:“那莫舒阳能够提前布好圈套等我们上钩,说明很有可能一直派人监视我们,在燕春阁我表现出了对他提出的交易十分感兴趣的模样,而且从头到尾都被廖婴奇看在眼里,若是你和我还像朋友一样相处,岂不是会让他怀疑?郡府人多口杂,我们最好还是有些防备。”
澹台景吾这才明白了归晨的用意,了然的点了点头,可是马上又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是无缘无故的让我针对你,我还真是有点做不来。”
他语气轻松,说到最后还讪笑了两声,算是半认真半开玩笑的回了归晨的话,而他的本意也是想要告诉归晨,即使他日后言语间真的有什么冲撞,也不是出于他的本意,而是为了不让他们的计划被人识破,希望归晨能够体谅。
可归晨只觉得他这句话虚伪,她回想起刚来汝南时澹台景吾的所作所为,不禁白了他一眼道:“这种事,你不是早就做的得心应手了吗。”
说完她便率先朝着郡府走去。
澹台景吾被她一句话咽的满脸发红,想到之前的所做作为,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可那时他是因为觉得归晨是来调查试练场的案子,目的是寻找澹台世家的错处,外加上在试练场里有些矛盾,所以将他们三个当成敌人对待。
可自从归晨不计前嫌救了他的性命,还一心帮他调查汝南的天灾起,他就对归晨的看法改观了,并且从心底把她当成朋友,既然是朋友,还怎么好恶语相向呢。
想到这里,他回过神想好好解释一番,可归晨早已走的不见踪影,他心中一急,连忙追了上去,嘴里还不住地喊着:“归晨,你等等我。”
归晨一踏进巡查处的大门便向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廖临渊走去,边走还边问道:“廖临渊,听说您急着找我?”
廖临渊闻声抬起头来,看了归晨一眼后便放下了手中的笔,答道:“时间还早,本不该这么急着寻你,但事出紧急,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归晨知道他这是客气之词,秘术师随时待命本就是常理,根本无需计较时间早晚。
“廖临渊不必介怀,我身为秘术师,自然随时听候郡府差遣,有什么急事,您只管吩咐吧。”
见归晨面上并无不悦的神色,廖临渊也就放下心来:“我手中有桩案子,审到紧要关头证人却不见了,我刚刚得到消息,有人在崇华镇见到了此人,我一时走不开,还要麻烦公仪莘蔚跑一趟将人带回来。”
“这……”
归晨犹豫着,按理说公务应该是由郡伯委派,即使廖临渊身为巡查处的统领,也无权委派秘术师。
但细算下来,这也并不能算是委派一件案子,而是帮助廖临渊一个忙,将他处理的案子中的证人带回,可这样算是合理的吗?一般秘术师处理的案件不会转手他人,身为秘术师更不允许随意去插手他人的案子,这样出府去拿人,算是符合规定的吗?
“公仪莘蔚有何为难吗?”廖临渊询问道。
归晨停下了思考,开口解释道:“倒不是觉得为难,只是这本是廖临渊着手处理的案子,由我横插一手是否不合理?”
廖临渊知道了归晨的顾虑后笑了笑道:“没什么不合理的,你只是受我的托付,并不算是擅自干预案情,而且只是带回一名人证,案子的审问并不需要你插手,崇华镇距离郡府不过四百里,你现在出发,不到傍晚就能回来,也耽误不了什么事。”
归晨还在犹豫,廖临渊见状再次开口解释道:“如今郡府人手奇缺,我也是实在有事脱不开身,其他的秘术师又都外出执行公务不在府中,才会拜托公仪莘蔚的。”
这话算是归晨的软肋了,郡府中人手奇缺,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之前调查的土地纠纷案牵扯的人太多,虽然这事不是归晨的错,但她总是觉得若不是因为她太过急躁,案子慢慢审理应该不至于让郡府陷入这么被动的情况。
“好吧,那我就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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