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然后便是闹哄哄的乱作一团,归晨心知是汝南那帮人闯进来了,因为怕伤及楚宅的人,所以她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立刻向门口走去。
楚庄浩瀚怕归晨吃亏,所以也跟在她身后,想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做打算。
带人闯入楚宅的是莫舒阳,这次他长了记性,身后足足带了六七名秘术师,大多数归晨都认识,乃是汝南郡府中的好手,嘴角一挑,她不禁在心中暗嘲,澹台郡伯也真看的起她,竟派了这么多人来。
莫舒阳见归晨终于现了身,神色轻佻的讽刺道:“公仪莘蔚可真是好本事啊,竟然能躲到及安州府附近来,当真是让在下费了一番功夫。”
归晨知道他所谓的费了一番功夫应该是指将她的罪名禀告州侯,然后允许他们来及安抓人,于是也毫不客气的回道:“我的本事相较于莫莘蔚还是差了些的,至少我就不能将白的说成是黑的,强加罪名在别人头上。”
听了归晨的话,莫舒阳也不气恼,只是轻笑了两声又道:“莫非公仪莘蔚对澹台郡伯亲下的缉捕文书有何异议,还是不愿与我回去?”
谁料归晨还没开口,并听到一旁的楚庄浩瀚愤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什么人,竟敢擅闯我的私宅,还弄坏我的门。”
莫舒阳虽然目中无人,却也是不敢轻视楚庄浩瀚的,连忙揖手解释道:“在下乃是奉了汝南郡府澹台郡伯之命,前来缉拿在逃的罪人公仪归晨,若是在不经意间冲撞到了楚庄浩瀚,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说完他便拿出缉拿文书展开在楚庄浩瀚面前,请他过目。
楚庄浩瀚瞥了他一眼,并没有去看那文书,冷哼道:“没想到汝南的秘术师竟然这般无法无天,凭着一份文书便可强闯他人私宅,声名显赫的秘术师没出几个,蛮横无理之徒倒是不少。”
见他拿汝南郡实力弱来说事儿,莫舒阳神色一凛,面上也闪过不悦的神色,虽然态度还是恭敬,但话中却带着不屑之意:“公仪归晨既然犯下罪责,就该回郡府受罚,可浩瀚您却知情不报,反将她藏在你的家中,难道这就是及安的规矩?”
楚庄浩瀚一向不愿与别人作口舌之争,但今日都被人欺上门来了,也就顾不得什么礼节,冷着脸开口问道:“你这话的意思倒是要说我窝藏犯人了?”
莫舒阳本是想旁敲侧击的提点楚庄浩瀚一下,却不料被他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一之间有些语塞:“这……”
可不等他分辨,楚庄浩瀚便抢着说道:“澹台郡伯要缉拿人犯可曾张贴过海捕文书?”
莫舒阳如实答道:“未曾。”
“那你之前可曾带着缉拿文书来楚宅询问过?”楚庄浩瀚又问道。
莫舒阳摇了摇头又道:“在下今日是第一次来拜访。”
“既然无海捕文书张贴,你又不曾前来告知,不知者无罪,我只是邀请忘年交来家中做客,你凭什么说我窝藏人犯!”
莫舒阳被说的一时间哑口无言,不过他眼珠一转,连忙抓住了楚庄浩瀚言语中的漏洞,问道:“既然您说您是因为不知道公仪归晨犯了罪责才收留她,那现在知道了,是不是就不会阻拦我们将她带走了?”
楚庄浩瀚没想到莫舒阳竟然这么伶牙俐齿,一时语塞。归晨不愿楚庄浩瀚受到牵连,连忙抢着说道:“你既然都找到我了,我自然会跟你回去。”说完便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莫舒阳面前。
“那好。”只听莫舒阳话音未落,突然间一个箭步冲到归晨面前,一拳击中她的腹部。归晨虽然预知了他的动作,却没有抵挡,只是任由对方封住了自己腹部的经脉。
归晨觉得腹部又麻又酸,直让她直不起腰来,可不料莫舒阳并没有停手,接着又是一连串出拳,分别打在归晨后背和四肢上,这下归晨浑身都酸麻胀痛,连抬手都有些费力,体内的精气就如同消失了一般,完全感觉不到。
“你这是做什么!”楚庄浩瀚见状连忙呵斥道。
可莫舒阳却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楚庄浩瀚有所不知,公仪莘蔚厉害的很,被封住了经脉还能使用咒术,在下怕路上再生出什么变故,所以只能将她全身的经脉都封住。”
他这话虽然是对楚庄浩瀚说,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归晨,话锋一转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方才发现,公仪莘蔚之前被封住的经脉已然解开了,腹部的经脉,想来楚庄浩瀚不会出手相帮,那么在下就不得不防备着公仪莘蔚深谙冲开经脉的医术了。”
说完他一挥手,身后一名秘术师立刻上前,从系在腰间的袋子中拿出一枚蜡丸,手指一用力,蜡衣碎裂,里面露出一枚黑的的药丸。
归晨心道不好,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可却是徒劳无功,那人三两步上前来,一把捏住归晨的脸颊,将药塞入她嘴中,然后猛的在她胸前一拍,归晨便被迫将药丸咽了下去。
楚庄浩瀚神色一凛,本想上前查看,却被莫舒阳一把拦住:“这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会让人浑身无力的药,关押犯人的监狱中常用,反正公仪莘蔚早晚都要服用,提前一会儿也无妨。”
没过多久,归晨便觉得四肢软绵绵的,慢慢的就像感受不到其存在一般,而她也因为双腿无力支撑,直接跌倒在了地上。
莫舒阳见状非常满意,笑了笑道:“既然公仪莘蔚不打算反抗了,那我们就上路吧。”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他身后有两名秘术师本来要来搀扶归晨,却被楚庄浩瀚厉声打断:“等等!”
莫舒阳连忙回过头,双眼微眯有些不客气的说道:“楚庄浩瀚还有什么指教?”
楚庄浩瀚没计较他的无理,只是看着归晨说道:“我与归晨小友相识一场,今日却不能护她周全,我必须亲自确定她刚才吃的药于生命无碍,才能放心。”
莫舒阳知道楚庄浩瀚的咒术和武术都很平庸,而且还一大把年纪,所以也没那么多戒心,当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庄浩瀚来到归晨身边,右手攥住归晨的手腕,看样子是在检查她体内的药物,实际上却暗中往归晨的袖子中塞了个东西。
归晨不动声色的由着楚庄浩瀚检查,然后又由着人将她架上囚车,这是归晨生平第一次坐囚车,心中无限的愤懑,但她经脉尽数被封,根本无力反抗,而且她也知道自己要沉住气,不能反抗。
回去的路上也不是是莫舒阳故意的,还是押送犯人本就是这样慢,从及安到汝南,竟一连走了十五六日,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气逐渐转凉,而归晨也是在这囚车上度过了自己十五岁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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