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让成阳的母亲来劝慰他,让他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反而伤到自己,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也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于是归晨等人便向成阳的母亲告了辞,带着宁琛离开了这间破旧的小院。
宁琛着实被成阳伤的不轻,一路上一直在呕血,却是一言不发。如今薄溪世家的事情还没有过去,他们不敢带着宁琛去找擅长医术的秘术师或是民间的医馆求医,怕他的行踪暴露,所以只能一路遮遮掩掩先将他带回檀渊的草庐。
檀渊和子明刚将宁琛放在床上,他便哽咽起来,他这一抽泣再次牵动了胸口的伤,惹得他一阵猛咳,喷出了大量的血沫。
归晨一阵心急,正要去打水为他擦拭一下,谁料宁琛却拉住了她的手,一边抽泣一边说道:“原来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仅秘术典籍的来路不正,连世家宗族的名头也是靠陷害无辜之人谋取来的,我的父亲,我的先祖,当真都是卑劣之人……”
说到这里,他一阵心痛,再次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又是呕了一大口血,可是此刻他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血迹就直接落在他的下颌和脖颈上,猩红一片好不渗人。
归晨怕他这样伤心会引得伤势更重,连忙握住他的手说道:“不管你的先祖你父亲做过什么,那都与你无关,只要你能分辨是非对错,那你就是一个正直的的人。”
宁琛的泪水流个不停,苦笑了一下说道:“怎么可能与我无关,我也是薄溪氏族的人啊……”
眼见着宁琛已经力竭,呼吸也渐渐微弱,归晨三人都是焦急不已,奈何檀渊现在没有秘术修为,归晨和子明的医术又实在差劲,根本医治不了内伤,去请会医术的秘术师又怕暴露宁琛已经回到弋阳的事实,一时间三人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突然间子明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我去找临霜,她医术修习的不错,也定然不会跟外人讲宁琛住在檀渊这里的事。”
这倒是个办法,临霜的医术归晨在及安的试练场是见识过的,虽说可能比不上主攻医术的秘术师,但是比她这个半吊子可是强太多了。
于是她当即便对子明说道:“我觉得可以一试,你快去吧。”
谁知檀渊却是皱了皱眉道:“宁琛的内伤很严重,我瞧的清楚,成阳他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奇临霜真的医术真的能医好这么重的内伤吗?”
子明看了宁琛一眼,焦急的说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试一试了,宁琛的伤不能再拖下去了,找临霜来怎么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檀渊思考了片刻,突然看相归晨说道:“你也去,把萦姜找来,两个人也许更稳妥些。”
萦姜确实也很合适,她是季连世家的传人,季连世家又是主攻医术的世家宗族,萦姜能修习家传的医术,能力应该比临霜还要强。
只是归晨却有些犹豫,自从在及安的试练场中萦姜从背后偷袭她,两人的关系就疏远了不少,再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如今这又一连两年多没有见面,归晨只觉得一提到萦姜心中就说不出的古怪。其实倒不是因为归晨还怨恨萦姜偷袭她,但却总是觉得心中有个疙瘩就是解不开。
“要不,要不还是你去找萦姜吧……”归晨迟疑了一会儿对着檀渊说道。
檀渊先是有些疑惑,突然会想起在及安试练场发生的事,也就明白了归晨的心思,于是当即说道:“那我去找萦姜,你留下来照顾宁琛。”说完便和子明两人向外跑去。
归晨先投了帕子为宁琛擦拭脸上的血迹,然后又倒了杯水喂给宁琛喝,好让他顺顺气,没过多久,檀渊就带着萦姜回来了。
萦姜手中提着一个药箱,在乍一看到归晨之时也有些怔忪,但她片刻之后便恢复了正常,便走向床边边问道:“宁琛怎么样了?”
归晨也觉得十分别扭,但此刻宁琛更为要紧,于是连忙让开地方答道:“不太好,他伤在胸口,现在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了。”
萦姜连忙解开宁琛的上衣检查他的伤势,归晨和檀渊站在一旁观察,想要询问却又怕打扰萦姜,只能焦急的等着,却见萦姜的神色越来越凝重,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怎么会伤成这样,内脏都受了损伤,所以呕血不止,这一看就知道是被重击胸口所致,胸口还有掌印,是谁对宁琛下了这么重的手?”萦姜回过头来,看了归晨和檀渊一眼问道。
这要是告诉她宁琛是被成阳打成这样的,她一定会问原因,难道还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吗?这毕竟是薄溪世家的秘密,他们三个知道了都不太好,更何况还透露出去。
见归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萦姜当即便明白过来她有难言之隐,正要开口表示自己只是随口一问,不是非要知道答案,却听见檀渊说道:“这事说来话长,眼下还是先医治宁琛要紧,你先看看这伤你能不能医,若是不能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萦姜见归晨稍有为难,檀渊便开口维护,不禁心中一酸。
从小她就知道归晨和檀渊十分要好,两人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分享给彼此,甚至檀渊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都是归晨陪着他度过的,他二人的关系肯定非比寻常。只是有些时候,她还是会禁不住去侥幸,也许他们两个只是将彼此当成至交好友,没有别的想法。
可此刻他们两人贴肩而立,看上去十分登对,檀渊偶尔看向归晨的眼神和温声的安慰都不住地提醒她,别再侥幸了,檀渊的心里只有归晨。
萦姜闭了闭眼睛,将这些想法全都从脑中赶走,然后开口说道:“可以医的,只是要费些功夫。”
归晨微微松了口气,正要询问,子明却带着临霜回来了,子明一进屋便指着床边对着临霜说道:“快,快去看看吧,宁琛真的伤的挺重的。”
临霜也不多言,连忙走到床边蹲下,轻声问道:“伤势如何?”
萦姜知道临霜这是在问她,不禁顿感欣慰,因为临霜不探查宁琛的伤势而是直接询问她,这乃是因为相信她的医术,两个人共同医治若是意见不合必然会因为争执不下而浪费时间,但临霜却俨然是一副愿意听从自己指挥的模样,让萦姜有了一种被别人信任依靠的感觉。
“内脏有损,气管破裂,我先用用针封住他的经脉,减缓血液流动的速度,免得再呕血,然后我们共同用固气之术稳住他的气息,之后再用再生之术修复他的内脏。”萦姜一边从自己的药箱中拿出银针一边吩咐道。
不出半刻,宁琛身上几处经脉遍都插上了银针,萦姜继续吩咐道:“施术之时宁琛会觉得疼痛难忍,檀渊、子明,你们两个按住他的双肩双腿,不要让他乱动。”
归晨听完萦姜的吩咐本以为自己多余,想着大家都还不曾吃过东西,这一番折腾之后一定饥饿难耐,于是便打算去买些食物回来给大家果腹,却没想到萦姜立刻又道:“归晨,我药箱之中有伤药,你去煎了喂给宁琛,能让他舒服一些。”
这下归晨终于觉得自己还有点作用,连忙答道:“好。”接着便拿出伤药大步流星的冲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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