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灵阁是一家专售冷兵器的铺子,品质中等,但因为货品种类繁多,且价格便宜,故而很受年少学子的欢迎。
公仪家乃是宗族世家,向来是在品质属上乘的云霄阁定制兵器的,当然价格也属上乘。但为了迁就觅桦,她们便来了此处。
此时正是午饭时间,藏灵阁内人不多,她三人在阁内游走观看,很是肆意。一旁的伙计见此时有客上门,也是欢喜,故而不断向她们推荐着。
“三位姑娘是为了本届试练特来选购兵器的吧,不知有何心仪的种类啊?”
觅桦正把玩着一管袖箭,见他询问,便看了他一眼答道:“的确是为着试练来选个兵器,样式嘛,自然是便携一些为佳。”
伙计见她已有心仪之物,忙上前一步推荐着:“姑娘眼光极佳,这管梅花袖箭乃是上品,可装箭六只,且可连发,重量不过二两,藏于袖中既方便且不易被发现,正适合姑娘。”
归晨听闻也上前去观看,那袖箭管身铜铸,雕有莲花纹样,筒分内外两层,内有六只小管,中间一只,周围五只,状如梅花,外部顶端有一拨片,虽算不得极品,却胜过装填繁琐的单发袖箭。
觅桦举起袖箭,将袖箭对准前方墙上的靶子拨动铜片,“咻”的一声,一枚短箭直直插入靶中。而那袖箭再射出了一枚短箭之后便将中间的小管推至顶部,空管推至左端,而原本位于空管右边的小管移到了中间。
“力道不错,机关也精巧。”觅桦爱不释手的来回翻看,一旁的伙计见状欣喜地说道:“姑娘要是看着可以,我给您包起来?”
归晨看着靶上的短箭皱了皱眉问道:“如此力道,中箭之人怕是伤得不轻吧。”
“三十步之内若伤及要害,当场毙命。”伙计肯定的回答。
归晨虽不信他的夸大之词,但还是觉得威力大了些,于是对觅桦说道:“这袖箭力道不错,若是执行公务之时到还得用,试练之时面对的都是同级学子,只怕会伤人。而且试练之前随身物品都是要过检的,这东西已属暗器范畴,能不能让带还两说。”
本已打算买下的觅桦听完这话犹豫了,正在拐角处观看匕首的萦姜也被吸引了过来,看过袖箭之后说道:“你若是试练之时真拿它伤了人,别说成为莘蔚了,只怕对方家人也不会罢休的。”
旁边的伙计此时已是一头冷汗,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若不是刚才自己夸大了这袖箭的威力,此时估计已成交了。可他又不好说自己刚才为了卖货夸张了些,不然另外两位姑娘还如何信他,所以只得僵在那里。
归晨看到伙计一脸冷汗的模样,心想这般泼冷水岂不是坏了人家生意。又见觅桦对这袖箭爱不释手,于是安慰着:“你若喜欢便买下来,成为莘蔚执行公务总是用得到的,若是想在试练之时使用,不妨把这里的短箭换成钝头的硬木条,既有威力又不致伤人。”
伙计连声附和:“是啊是啊,这位姑娘真是聪明的紧,这方法甚好。”
觅桦着实喜欢这袖箭,又听了归晨出的主意,当即决定买下来,可一问价格却傻了眼。
“什么?这袖箭要五十金?”
觅桦夸张的声音引得门口经过的人都不禁往里张望。
那伙计一览谄媚的笑着,“姑娘您看,这品质摆在这里呢,要不看在您和这袖箭有缘,四十五金,说实话,这价格我只赚了您一成,再便宜我也赚不到什么了。”
四十五金也有些贵,不过听他这么说,觅桦也不好再还价,只能原地纠结着到底买不买。
归晨看了看伙计,摇了摇头说道:“你这袖箭顶多三十金。”
伙计先是一愣,马上说道:“姑娘别开玩笑了,三十金我可就赔了……”
归晨从觅桦手中接过袖箭来回转了转又掂了掂,一脸了然于胸的表情看着伙计:“这黄铜不纯,故而才如此轻便,既材质不纯,那质量便是问题。再说这机关虽用了些巧心思,却容易磨损,你看,这里已有痕迹了。”说着便指着内侧小管边缘的一处磨痕给伙计看,“而且日后养护也很麻烦,所以三十金不能再多了。”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就这也让你赚了两成了。”
伙计一脸震惊,他本以为这三个小姑娘年纪轻轻对兵器没什么见地,却不想来了个懂行的,只得讪笑着说道:“您是行家。”
归晨本对兵器没什么兴趣,奈何凌齐师兄却酷爱收集兵器,屋中堆满了珍品,且爱之如同性命,每日必要擦拭数遍。而且每件都要显摆讲解一番,所以家中唯一比他小的归晨就成了他的固定听众。归晨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听,听得久了自然也了解的多了。
见觅桦已选中了,归晨便开始为自己挑选,将一转身,却看见萦姜站在一架子前发呆,她心道萦姜也选中了,打算过去还价,谁知刚看清架子上的东西便被囧住了,脑中立刻浮现出萦姜一袭白衣飘飘,背着一把及膝的古剑仗剑走天涯的画面。
她不禁嗤笑出声,“若说她那袖箭不适合试练时使用,你这个就更不适合了,半人高的长剑,跑起来都得绊着腿。”
萦姜转过头来也是一笑,“谁说我要背把长剑参加试练了。”说着又看向那剑,“我父亲素来喜爱古剑,不知会不会喜欢这把。”
那伙计见状又赶忙跑来推荐:“姑娘好眼光,这古剑可是有年头了,小店也是废了些周折才得到的,姑娘要喜欢,一千金。”
归晨的脸立马垮了,传言说这家店价格便宜到底是不是属实啊!
她摸了摸剑鞘,又将剑拔出一半仔细观察剑刃,不多时对着伙计说道:“这剑有年头儿倒是不假,却不见得是好东西,剑鞘发黑且缝隙之中带着黑泥,一看就是坟里刨出来的。这剑刃发乌,定是占了血迹且没有及时清理,而且还有细小豁口,可见保养不当,最重要的是已开了两次刃了,再不能使用,只能当个摆设了。”她瞪着那伙计不客气的指责,“你这人真不实在,三番两次骗我们。”
这下伙计彻底没话说了,没想到这小姑娘连古董也了解。
归晨没了选兵器的兴趣,打算叫着觅桦和萦姜离开,余光却瞥见一把弯刀,她被这弯刀吸引住了,走过去拿起来观看,牛皮缝制的刀鞘,上面压着简单的纹样。牛角所制的刀把,通透温润,她将刀拔出,只见刀身银白,刀刃闪着寒光。
“多少钱?”归晨喜爱的移不开目光,头也没回的问道。
“不敢瞒您,七十五金。”那伙计再也不敢虚报价格了。
“我要了。”归晨将刀插回刀鞘,毫不犹豫地说道。
站在门口的觅桦赶忙凑过来低声问道:“不还价吗?”
归晨又将弯刀翻来复去的看了一遍说道:“价格公道。”
最终萦姜挑选了一把小巧的匕首,三人拿着心仪之物离开藏灵阁,在门口打算分别之时,觅桦却突然拉住了归晨。
“归晨,我想要拜入你家门下之事你记得寻问你父亲啊,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她眼神诚恳,还带着些许祈求,“若你父亲不愿收我,我拜你兄长或师兄为师也行,实在不行,我拜你为师也行。”
听到这话,归晨头又大了,虽然她觉得父亲几乎不可能答应,但也不忍心拒绝,于是勉强的说着:“我一定尽力。”
回家的路上归晨一直在思考该如何让父亲接受,可直到公仪家大门已近在眼前了,也没想出个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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