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鲁带着舍旺一行策马狂奔进入京城找到宫布时,他正在接待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骑在一匹小牡马上,将一支方天画戟舞得如同风车一般。见有人来,那少年随手将画戟往地上一戳……连插三下才插稳。
宫布一本正经地将那少年好一阵夸奖,答应日后从草原上为他专门踅摸一匹千里马,才将那明显没有耍过瘾的少年送走。
舍旺同样一本正经地道:“那位公子果然好武艺,除了气力差点。”其余蒙古战士会心一笑,舍旺又道:“虽则说他根本配不上千里马,但是他很需要一匹作逃命用。”众人低声轻笑。
因众人说的蒙语,又急又快,还带着某种口音,偷听者就算听到了也未必会完全听懂。宫布冲舍旺翻了个白眼,这个家伙虽然在军中只是一个小队长,背景却不低,还是天下会创始会员,不好骂他,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朝鲁将青城之危讲一遍,又让舍旺补充一下细节。宫布道:“参谋部可有预案?”
舍旺道:“上个月我们就已经在备战了,大汗曾说过,如果青城被围,任何人不得来救,谁来青城城墙下撒野,我们就去打谁的老巢,鸡犬不留。”
宫布点头,有预案就好。
朝鲁:“此次清国出了十万人,二十万马,可能国内空虚,我们要动员一切力量攻入山海关,不为抢东西,只为破坏,解救汉民,让他们明年无地可种,无马可牧,无羊可吃,无房可居。”
宫布道:“韦参谋怎么指示?”
朝鲁:“韦总没有指令,让各个小队自己决定方案和方向。最后所得,青城取三成,天下会取二成,下面部队可得五成。”
宫布疑惑地道:“金荣那个财迷居然不要?”
舍旺和朝鲁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宫布,宫布举手投降道:“我知道了,知道了,先紧着大汗!剩下的再分配。”
朝鲁和舍旺转过脸去,这个二货要不是口语笔试过了六级,哪能轮得到他驻扎京城吃香的喝辣的?猪一样的脑子。
宫布想了一想,“我的兵呢?”
舍旺挺胸道:“舍旺斥候小队应到十人,实到十人,向首长报到!”
宫布细小的眼睛本来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受舍旺之惊吓,立刻放大五倍。他震惊地看着舍旺的十人小队,然后悲愤地对朝鲁道:“我的部队要去进攻清国,现在只有十二个人?”
朝鲁道:“报告首长,我不能算在里面。”
宫布欲绝:“为什么你不能算?”
朝鲁:“报告首长,因为我汉语四六级成绩勉强,只能入职张家口皇城司办事处,任百户之职,京城和清国不是我的工作范筹,我如果越境执法,立刻就会被柯二珰头罢免一切公职。”
宫布咬牙道:“为什么张蓁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
朝鲁:“报告首长,张蓁是千户,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宫布捏着下巴反而不着急了,“谁能告诉我,我们十一人小队能干什么用?烧掉清国两个村寨?估计就最多这样了。”
朝鲁:“我去张家口任职前,童相说,有事不决回青城,有兵要借去京城。也就是说,京城有咱们的兵!”
宫布放弃治疗了,“谁还有锦囊妙计赶紧拿出来!含一半吐一半的。”
朝鲁:“童相交给你的箱子呢?”
宫布想了半天,从办公室杂物堆里翻出个铁匣子,打开一看,居然是几十封童隰写的问候起居的制式名剌。几个上了汉语笔试四级的人一张张翻看,除了凌三攴外,其他人都是无名之辈,最高不过五品,多半都是六品七品官。
宫布松口气:“不管怎么说,有事做做总比没事做强!明天我们分头去送名剌。”
忽然前面耍方天画戟那位少年闯进办公室道:“宫布,宫布!糟糕了,十万清军去进攻你们土默特去了。你们要完蛋了。”
宫布心情很差,挥手道:“湘莲老弟,何必呢?胜负未见呢。”
柳湘莲抱胸道:“你的意思,金荣可比官渡之战的曹操,赤壁之战的周瑜,淝水之战的谢安,取涡阳的陈庆之,战昆阳的刘秀?”
宫布:“柳兄弟,虽然天罡会是你拉拢各家联合而成,我也很佩服你的口才、历史知识和动员能力,但是你出言轻佻,整天都在说相声砸挂别人,不是君子所为。”
柳湘莲翻了个白眼,“喂,我都替你们急死了,你跟我计较说话的语气不够恭敬?”
宫布:“或许我也应该计较你不敲门,不喊报告首长,就冲进军事要地之作战指挥中心之参谋总部,按律当斩。”
柳湘莲看看四周,一个四面漏风没门岗没护卫的四合院儿........也叫参谋总部?那我家大概可算王府了,咳嗽一声道:“诶,那个,我早上起来还没刷牙.......再会!”
宫布:“除非你帮我把天罡会动员起来,能征兵一万的封中郞将,带来五千人的封校尉,一千的封镇将,五百的封队长。”
柳湘莲:“这是哪家的官位?汉朝?”
宫布清清喉咙,:“我自领骠骑将军,将出征清国,攻其不备,避实击虚。你若立功,我封你做行军总管。”
这是从汉朝穿越到唐朝了?柳湘莲的方天画戟扑通一声砸到地上,连石头沫都没有惊起一粒,惊喜道:“真的?难不成我就是李靖、程咬金了?”听到这两个名字,朝鲁、舍旺震惊!为其无耻程度之下限深不见底……
宫布道:“拿军功来换!第一个任务,给我征兵去!”
柳湘莲:“得令!骠骑将军您就擎好吧!”biu地一声人就不见了,方天画戟扔在地上也不管了。
舍旺伸出脚一勾,那方天画戟被捞到手中,他咬咬牙将画戟变成一轮弯月。
“这就是你要的行军总管?”舍旺质问,“我们会全军覆没的。”
宫布眼神幽深(主要是被挤成一条缝,从而隐藏了某种残酷的真实)地道:“十一人性命换两国交恶,元气大伤,合算!太合算了!”
朝鲁:“我一直以为你傻,现在才知道,你是疯。”
贾环鬼鬼祟祟夺荣府侧门而出,身后的长随和贴身小厮紧紧跟上(有被公开处刑活活打死的先例在,不敢不盯着,万一爷使脾气跑蒙古去了怎么办?),上气不接下气。
半夜三更的宁府侧门还开着一条缝。呲溜一声贾环就滑了进去,一脚蹬开来迎接的门子。
那门子正要说什么,一小串钱砸到脸上,“我要见贾蓉。”
一行人弯弯绕绕地到了天香楼下,只见蔷菱芸芹菖莴藻萍蘅芬兰菌芝等人聚在一处窃窃私语。
贾蓉不露头,许氏拿扇子遮着脸,正在二楼窗口道:“请各位叔伯兄弟回去吧,官人今天外出公干,还没回家。要不大家去宗祠找族长?”
下面嚷嚷,宗祠早就去过了,正在哭天喊地要把儿子们从草原接回来,说让金荣一个人去死好了,何必连累别人。
族长吼当初你们自己眼红贾琮成了(杂牌)将军,非把儿子也送去草原,怎么危险一来就怂了?老祖宗可是一刀一枪从死人堆里杀出泼天的富贵,他们见到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会怎么说?
老祖宗反正已经死了,说什么都对,但是我的儿子/夫君/孙子还在草原上,族长一定要请朝庭发兵.......
喔,你们也知道要朝庭发兵,你冲着我吼什么?去兵部吼好了。
贾小草们回忆到此就断了,实在听不下去了,真替那些长辈们脸红。见到便宜就占,狗吃屎似的……危险一来就跑,兔子都没这么快的。合着全天下都欠你的?就该你替别人赚钱而别人替你去死?
许氏道:“草原凶险,可能珩琛璘珖玏他们已经遭遇了不测,你们不回家乖乖睡觉,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们就在这儿等消息,家族救不救贾琮贾珩贾璘贾珖贾琛贾玏他们?如果救,我们报名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