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等不到也去不了的地方
“这一次，也一样！”易洪宇的声音稍停，又接着讲下去，“刚才她醒来，知道林远和教授昏迷，天磊重伤，一定是想回去改变一切。只是，在我们的研究中发现，时光夹缝存在太多的不稳定性，轻易不建议她尝试。”
“什么不稳定性？”靳少廷问。
“进入时光夹缝，除了玉佩和相关的介质，还要凭借她的意念，所去的准确时间却不能由她自己把握。比如，她第二次进入苍辽，就在苍辽的古战场上，如果受伤，或者发生别的意外，就再也没有办法回来！”易洪宇解释。
“再也没有办法回来？”靳少廷低声重复，想到叶楚楚的几次凭空消失，暗暗心惊，哑声问，“那……现在呢？”
“只有意识进入时光夹缝，如果她的意识不能回来，就不会苏醒！”易洪宇说。
“可是医生说，她下午就会醒！”靳少廷不信。
易洪宇摇头：“她消耗了精神体力，医生只能检查她的身体，却不能唤醒她在另一个时空的意识！”
“另一个时空？”靳少廷反问。
易洪宇点头：“林远那件衣服，在那起事件里起到保护她的作用，如果我们推论的不错，她的意识就停留在那件衣服上，就在昨天事情发生之前，甚至更早的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她不能回来，她的意识就永远停留在我们的昨天！”
昨天？
听起来，不过是十几个小时，可是，那是一个你永远等不到，也回不去的地方。
“那怎么办？”靳少廷彻底慌了，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样束手无策，这让他说不出的慌乱。
“在郎祺最后的一次改良中，我们给时空传感器安装了信息传导装置，就是可以通过介质，和进入时光夹缝的她联系，只是……还没有经过验证。”易洪宇说。
“没有经过验证？”靳少廷低声重复，这一刻，竟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吸收郎祺进特战队。
易洪宇见他脸色变的凝重，又说：“靳队，现在我们要相信君宁和亦然，我和郎祺也可以随时配合！”
靳少廷点头，不再说话。
另一边，席君宁和莫亦然赶回小院，直奔二楼的时空传感器，启动设备，林远的衣服放上信息感应装置，几秒之后，红灯全亮，只有最后一盏微暗。
“同一空间，不同的时间，而且非常接近！”席君宁很快列出一组数据，抬头看着莫亦然说，“没有反回的数据，她真的在这件衣服上！”
“她没有回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莫亦然猜。
席君宁轻轻摇头：“她身体状况不好，虽然是意识进入时光夹缝，可是还是会消耗体力，或者，是她没有力气回来！”
“我们得尝试知道她现在的状况！”莫亦然说。
席君宁点头，打开大显示屏，观察实时星云图，就见一颗行星沿着卫星的轨道运行，丝毫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也就是说，叶楚楚还没有要醒来的可能！
席君宁把视频回调，看到行星进入卫星轨道的时间，迅速计算两者间的距离和行星运行的速度，说：“这一次行星运行的速度明显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慢，难道就是和楚楚的身体状况有关？”
以前没有这一项的数据支持，这也只能是猜测！
莫亦然摇头，低声问：“医院里医生用药，可以让她的身体好转，会不会影响到她的意识？”
这是之前的研究从来没有涉及到的角度。
席君宁摇头：“现在，我们不能等，要想办法干扰她的意识，让她回来！”
“好！”莫亦然点头，立刻按开传感器上信息传导装置的按纽，心里却没底。
传导装置的灯亮起，席君宁打开与时空传感器相接的电脑，点击应用程序，画面弹出来，却是一片漆黑，没有声音，也没有画面。
怎么回事？
席君宁疑惑的看看莫亦然。
莫亦然问：“是不是运行错误，再试一回！”
席君宁重新再试，仍然不行。
“我联系郎祺！”莫亦然立刻打电话给郎祺。
郎祺听他说完，立刻说：“微信开视频，重新操作一回给我看！”
莫亦然立刻挂断电话，点开微信接通视频。
视频里，出现穿着军装的郎祺，看到电脑屏幕说：“程序先退出，让我看看时空传感器！”
莫亦然把镜头转向传感器，一边叙述刚才的操作。
郎祺点头说：“这个步骤没错，让君宁操作一回给我看！”
席君宁点头，重启程序，在点击接通传导装置的按纽之后，画面又再变成一团漆黑。
郎祺低声说：“操作没有错，怎么会没有画面？”
“郎祺，这个程序你试过的，对不对？”莫亦然忙问。
“是啊，我试过的，可以完全接收传感器的反应！”郎祺点头。
“可是现在为什么没有？”莫亦然追问。
郎祺问：“这几个月，传感器有没有用过？”
“没有！”莫亦然回答。
也就是说，从他改进之后，今天是第一次使用！
郎祺仔细想一想，说：“君宁，退出程序，按我说的操作！”
“好！”席君宁再次退出程序，听着他一步步的讲述，飞速的输入一行行的命令。
电脑屏幕上，几个对话框接连跳出，最后进入重启，郎祺舒口气说：“这个过程有些慢，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我要知道细节！”
莫亦然看看席君宁，见她咬着唇没有说话，只得把昨晚的事说了一回，低声说：“林远和教授还在昏迷，医生说，或者明天，或者后天能醒。”
“天磊呢？”郎祺追问。
莫亦然讲了叶楚楚的情况，讲了林远和古凌川的情况，却没有提快递盒炸开，首当其冲的邰天磊。
“天磊……”莫亦然一下接不下口去。
郎祺立刻喊：“君宁，天磊怎么样？”
“毒烟跟着火喷出，他……他面部烧伤。他今天早晨脱离生命危险，可是吸入太多毒烟，影响到神经系统，或者……再也醒不来了！”饶是席君宁再镇定，说到后一句，声音也已经哽咽。
郎祺整个人如被雷劈一样，怔怔坐了好一会儿，无意识的问：“警方怎么说？”
“是有人故意投毒，目标确定是楚楚，可是快递送去实验楼，或者也是针对我们！”莫亦然接口。
“投毒？”郎祺低声重复，又问，“那毒烟是可以导致人昏迷吗？”
“破坏神经系统，轻则昏迷，重则脑死亡！”莫亦然回答。
实验室里，不止有课题小组的人，还是别的十几个学生，这手段未免太过恶毒！
郎祺咬牙：“这帮混蛋！”
席君宁闭眼摇头，深吸一口气，等再睁开，眼睛里的伤痛收起，已经是燃烧的怒火，咬牙说：“郎祺，我不管是什么人动的手，也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追查到底！”
“好，我会全力帮你！”郎祺点头。
事情经过说完，电脑系统也已经完成重启，按照郎祺的指令，席君宁再次输入一列列的命令，终于在“叮”的一声之后，屏幕弹出，音响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奔跑，在呼喊，还夹杂着救护车的声音，画面却仍然是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
席君宁疑惑的看向视频里的郎祺。
郎祺说：“手机移近些，让我听听里边的声音！”
莫亦然把手机移近，郎祺仔细听一会儿，问：“君宁，昨天事情发生之后，你很快赶到了现场？”
“我就在实验室，听到楼道里乱成一团，跑出来看，就看到林远拽着他们三个人，从门里摔出来。”席君宁回答。
“你听，里边有你的声音，你和楚楚上同一辆救护车？”郎祺问。
席君宁凝神，果然听到音响里传来自己呼喊叶楚楚的声音，摇头说：“当时，天磊伤的最重，他先上救护车，我是跟着他的，这是我临上车时在和楚楚说话。”
莫亦然的心怦怦直跳，伸手抓住席君宁的肩膀，颤声说：“君宁，也就是说……这是……这是昨天救援的现场，我们……我们接上了昨天的时间！”
对啊，这不是录音，这是通过时空传感器在触碰昨天事发之后的时间！
席君宁一怔，立刻回过神来，马上问：“郎祺，下一步呢？怎么做？”
“那件衣服，当时是在哪里？”郎祺问，又补充一句，“就是林远的那件外衣！”
“那件衣服？”席君宁一愣，低声说，“当时救护车赶到，送楚楚上车，那件衣服被取下来……”努力回忆一下，肯定的说，“就放在楚楚上的救护车上！”
莫亦然忍不住问：“郎祺，为什么这画面什么都没有？”
郎祺沉吟一下，才低声说：“楚楚说过，她几次意识进入时光夹缝，都是附着在一件介质上，她的视角，受物体的限制。我们的传导装置，就是感应进入介质的视角，也就是说，我们所看到的，就是楚楚进入时光夹缝后看到的！”
“楚楚看到的？”席君宁不理解，“可是现在，我们什么都看不到，难道说明，她也什么都看不到？”
“对！”郎祺点头，“从声音判断，她进入时光夹缝，没能成功阻止事情的发生，我们也不知道，她的行为，除去消耗心力体力，那些毒烟对她有没有影响？可是依我判断，她……昏迷了！”
“她早就昏迷了！”席君宁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郎祺默了默，才详细解释：“我说的是，她的意识，留在了时光夹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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