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姨娘打点好这一老一少出门用的物什,又亲自去厨房做了各色面食果子,送给由明儿,要她带去寺里吃。
由明儿便命秋仙把这些果子送给府里各处的仆佣,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自己的照应。
秋仙平素与王福家的最为亲密,先去送与她,让她捡些好的。
王福家也不客气,打开食盒,挑了满满一盘子出来,说是王福和儿子王小栓最喜欢这面点果子,只可惜这是主子们请客时用的,平素根本吃不着。
“这有什么!不过是些面点果子!只要日后你们与姨娘一条心,还怕没有好的吃穿用度!”秋仙得意回道。
王福家的千恩万谢,将秋仙送出门来。
次日一早,由明儿早早起身,洗漱打扮完毕,和垂灯一起过来等老太太起身,好一起出发去法门寺。
老太太正在里屋穿衣,只见珍珠匆匆走了来,正与端着水盆出来倒水的周妈撞在一处,将水盆撞翻,水洒了一地和两人一身。
周妈收拾着地上的水渍,嗔着她:“你这样老成的,怎么也慌脚鸡似的,出了什么大事值得这样!”
珍珠气喘嘘嘘道:“了不得了,可不是大事么!王管家昨夜发了癫,半夜请郎中来诊,郎中说怕是瘟疫。跟他的小厮不敢隐瞒,回了老爷。
老爷听闻害怕,连夜进宫请了太医来,太医竟也说瞧着症状十有**是瘟疫。
老爷一听便就急了,把王管家关进了柴房,正叫太医挨个给主子们诊脉呢!
亏得咱们这两天没与王管家接触过,不过也大意不得,依我的主意,还是把院子里的人都叫了来,哪个与王管家有接触的,关起来才放心。”
“未必就是瘟疫,被时气所感,病了也未可知。”周妈道。
珍珠摇头:“病一个说是时气所感,可如今王福家的和小栓子也是一样的症状!所以老爷才害怕!也不由人不害怕!”
本来坐着听话儿的由明儿,此刻站起来要走,周妈眼尖,一眼瞥见,伸手薅住她的袖子,嚷起来:“大姑娘,你干什么去?好好在这儿坐着,等太医来诊罢。”
“我去瞧瞧王管家的症状,我娘是瘟疫去的,我过去瞧瞧是否与我娘的症状一致便知究竟是不是瘟疫。”由明儿轻声道。
珍珠还要阻拦,周妈放了手,由她去。
由明儿来到王管家住的院子,两个小厮把着门不让进。
由简带着几个医官从外面过来,见状,没好气的让她不要添乱。
由明儿便回道:“爹爹,我娘是染瘟疫去的,王管家怕不是因为帮着处理我娘的事才染上的病,我来瞧瞧他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娘染瘟疫的情形我最清楚,让我进去瞧瞧便知他究竟是不是染了病不是更好?”
由简欲要阻拦,只听他身后一名医官道:“由侍郎,大姑娘说的不错,这等事不怕一万就是万一,让大姑娘进去瞧瞧,若是症状一致,我们再做进一步处置,也算有个依托,知道这病的凶险。”
瞧这医官的打扮,职阶极高,怕在由简之上。
他的话,让由简也不敢反驳,只得让由明儿跟着一块儿进来。
王管家一家三口躺在院子里的草席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疱疹,有的已经破了,流着脓水,发出一阵阵腥臭的气息。
几个医官见状,不由往后退了几步,扯衣袖遮住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