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烦的。
事实上,我非常期待露伴能画出以维托利奥与阿蒂亚为主角的漫画,如果出版的话,我一定会买上一堆送给认识的每一个人,然后给乔瑟夫单独留上两套,让他接受一下唯美爱情的洗礼,顺便反思一下自己的出轨行为。
秘密之所以吸引人就因为它是秘密,它属于未知——这样才能激发别人的想象力,作为一个漫画家,岸边露伴请发散你的思维构造出能够迎合市场的情节。
“你猜?”我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无辜。
说真的,乔瑟夫·乔斯达出轨这事儿,我能嘲笑他一辈子。
地球最强的卡兹大人我为了区区半年房租而折腰,究其原因还是因为dio是个不交房租的屑中之屑,所以我不仅要交房租,而且还要交两份。
岸边露伴有一个优点,就是不会探究我为什么时男时女忽男忽女,他想把我当成素材没错,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有自知之明。当他在知悉将我当成‘素材’会造成什么后果后,他就变得又安分又沉默。
他们相遇相知,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坠入爱河,他们并肩在雨中漫步,然后乘船划过一片被灯光与星辰染上了色彩的河流。
“我不擅长爱情故事,画出来也没有爆点——小姑娘才看的玩意儿,无趣。”漫画家先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说出了很糟糕的言论,我敢肯定不远处的由花子女士正在恶狠狠地盯着他:“有什么内情吗?比如说绅士压根不是绅士,他有没有隐藏的身份?”
他是个好人,各种意义上。
我们在下午两点钟坐在咖啡厅里,表面看上去甚至有点像约会,但事实上,他只是在听我讲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是孤身一人前往意大利旅行的女性,和她遇到的一位绅士。
杜王町风景不错,但杜王町有替身使者,杜王町还有岸边露伴。
说到意大利,很难不联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职业,然而我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任由他去猜测。
虽然我卡兹大人热爱看戏,但却不想成为深陷其中的演员,吃瓜总比成为参与者要舒服不少。战斗仍旧进行得如火如荼,空条承太郎看样子势必要认真教导自己的便宜舅舅,看来就算是海洋学博士也无法彻底跟曾经的生活说再见,他拥有自己的替身,背后长着跟乔纳森如出一辙的胎记,这是乔斯达家族的象征,也代表着他们有无法逃脱的宿命。
他会一直与战斗为伴,直至最终。
回去的路上,我看到了拄着拐杖的乔瑟夫,他穿着厚厚的大衣,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不少,走路的姿态也显得艰难无力,身后跟着的青年就是东方仗助。
或许这对父子的关系没那么糟糕,又或许只是因为东方仗助是个单纯的好孩子,所以他们之间的氛围没那么紧张。我无意对人类父子亲缘之间有过多评论,毕竟自己早就不是人类了。
……说得就好像我还记得自己是人类时父母究竟长什么样子,总的来说,有自知之明也是优点嘛。
算上过去和现在,我很少有如此悠闲的时候,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非人类的身份,但是在人类的族群间却如鱼得水。水无月女士最近不再将注意力放在替身使者之间的战斗上,她跟儿子宅在家里,对丈夫耳提面命,让对方务必下班后不要去其他地方,一定要及时回家。
替身使者之间的争斗已经有些波及到普通人,而在小镇中有潜伏的杀人恶魔这种消息也逐渐扩散开来。
吉良吉影是嫌疑人之一。
简而言之,主角是没办法随心所欲的。
我开始感谢自己的老板,如果现在让我选择主角跟反派阵营,我恐怕会改变主意选择后者。我不必经历各式各样的挫折只因主角要成长,我也没必要背负沉重的宿命。诚然,现在有故事的反派更受欢迎,但我是条没有进取心和野心的咸鱼,就让我堕落下去吧——
如果让故人听到这种发言,一定会惊恐万分的。
下午三点钟,我回到了暂住的酒店,一应陈设仍旧是我离开时的模样,然而在我整理用物的时候才发现丢了点儿无关紧要的东西:那是一副羊绒手套,棕褐色,女式。我出门在外的时候经常会变成女性的样子,因为那会让别人加诸在我身上的目光偏向于暧昧与轻视,而不是需要被重视的戒备。
我从不否认世人对女性的轻视,他们看到长相英俊、气势强大的男性会产生嫉妒之情,同时也不敢过于靠近打扰;但如果将性别换为女性,大众感官会更加放松。他们会感慨:‘啊,果然是漂亮的女性’或者‘我今天看到了美人儿’,但不会将注意力过多地倾注在对方身上,美丽的女性只是他们口中的谈资,而相反,让人印象深刻的雄性会让人念念不忘。
劣根性,仅此而已。
我讨厌麻烦,也不喜欢麻烦。
然而现状却是,我的手套丢了一只,它被放在抽屉的最底层,因为那玩意儿只是买来装样子的,我只戴过一次。
那么这一次被谁看到了呢?为什么对方只偷一只毫无用处的手套?
我懒得破案也懒得动脑。
杜王町真是个风水宝地,替身使者、地缚灵还有宇宙人在这个节骨眼一股脑地钻了出来,但这跟我卡兹大人没什么关系,当东方仗助与空条承太郎一行与吉良吉影狭路相逢、并且起了一次冲突时,我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位于美国东南部的佛罗里达州。
这儿靠着大海,风景宜人,民风淳朴,温度适宜,是个度假游玩的好地方。
而空条太太就住在附近,徐伦如今也跟母亲住在一起。很显然,就算没有空条承太郎,她们仍旧能活的很好——我无意评论承太郎究竟对自己的妻子与女儿有没有亏欠。乔斯达家族的成员都很重视自己的家人,但与此同时他们的情感也过于内敛,在背负了更多责任的前提下,他们总是会被迫忽视家人的感受。
“我们都需要冷静。”
空条太太是位坚强又美丽的女性,她将一杯果汁端给我,垂下嘴角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承太郎和我,需要对这段婚姻进行反思。”
我无意询问他们当年的爱情故事究竟有多动人,空条太太向来是最勇敢那个,她走到承太郎面前,鼓起勇气诉说自己的心意。他们因爱而结合,因爱而拥有后代,又因爱产生分歧。
我变回了原来的身份,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装,坐在沙发上时会让松软的沙发也向下凹陷,这会让我产生一种放松感。徐伦看起来比之前要沉默,她坐在我膝间,拽着垂落下来的紫色卷发——那儿是她的特等座,这小姑娘向来知道我对幼崽宽容无比,事实上正是如此。
空条徐伦是唯一一个能坐在我背上,被我带着到处飞的人类。
“要出去玩儿吗?”
我对空条太太态度平平,反倒是同徐伦轻声细语。女人一直不敢对我太亲近,她很敏锐,甚至敏锐得过了头,更何况,女人们总是会在涉及到自己的亲人时变成极为优秀的侦探。她知道我很危险,也知道空条承太郎恐怕不是去做什么假期调研,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对我说徐伦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外出时要加一件外衣才行。
“卡兹先生。”
在我将要带空条徐伦离开的时候,空条太太这样询问:“承太郎他有说什么时候会回家吗?“
“很快了。”我回答:“不会太久。”
我不知道承太郎这次会不会赢,但我坚信他绝对不会输。那是个跟乔纳森一样坚定的孩子,也许他会比我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强大。
事实上,卡兹大人我无意去夸赞任何一个本应站在敌对方的乔斯达,但褪去这层身份,我得说自己敬佩这些坚定且强大的人类——包括乔瑟夫。
没错,包括乔瑟夫。
矫情的话不必多说,我带着徐伦去了海边,虽然天气有些凉爽,但海边仍旧是人们度假的首选地点。我与徐伦收获了很多目光,究其原因还是卡兹大人我太英俊潇洒。
“想堆个城堡吗,徐伦?”我问。
“好。”
小家伙穿着宽松的t恤和短裤,外面套了长袖外衣。她把袖子卷起来,然后蹲下。身认真地用沙子堆起了一个小房子。
然后就被跌跌撞撞跑来的小男孩儿踩塌了。
……我喜欢幼崽,但讨厌幼崽哭泣。
卡兹大人发誓,我真的讨厌这个。
大家好,我是卡兹。
我只是看了一眼,迟钝的老头子就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驻足,东方仗助扶住了他的臂膀,语气有些疑惑:“在看什么?”
乔瑟夫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
岸边露伴很不屑地啧了一声,然后合上笔记本,他喝咖啡的样子有些粗鲁,不如称之为‘随性感过强’更适合些。我们在完成谈话后就此分别,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半年内我应该不会再见到这家伙了。说真的,虽然漫画家先生看起来没什么危险性,但我的确不太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