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胸口那股冰冷气息传递出来的同时,我也感觉四肢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同时,所有缠绕在我身上的头发,也好像冰雪遭遇暖阳,纷纷消融,不一会儿,又传来一道特别凄厉的惨叫。
由于水下视线浑浊,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稀感到一股冷幽幽的气息,正拖着我的身体缓慢往上飘。
至于之前缠着我的田勇媳妇,则是飞快远离了我,好像一只飞速游蹿的箭鱼,直接逃出了这片水域。
我很清楚,应该是玉儿姐帮了我。
在她的帮助下,我好不容易挣脱了水面,刚一冒头,赵承一就匆忙拽住了我的胸口,使劲将我提溜上去,“青云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没事!”
我吐出一口污水,下意识看了看胸口的血玉,只听到“哼”的一声,很快属于玉儿姐的气息又消失了,再度沉浸下去。
还在生我气啊?
我有点发懵,正不知如何是好,水下却传来破水的身影,赶忙扭头一看,却发现田勇媳妇已经飞快跃出水面,跳到了台阶上。
她浑身都是湿漉漉的水渍,大量长发紧接着森白的脸上,还机械地转动脖子,用带着强烈怨毒气息的表情瞪了我一眼,随后姿势古怪地爬起来,三两下就爬进了古墓深处。
“追!”
我已经豁出去了,直接游到了台阶附近,七手八脚地爬出水,对着赵承一招呼了一声,“胖子,跟上!”
说完我就啥也不顾,铁青着脸追上去,身后则传来赵承一跳脚的声音,“你别冲动,等我一起……”
此时的我已经暴怒异常,哪还顾得上等待赵承一,立刻沿着地上的水渍追上去,可没等跑出多远,又一个急刹车,匆忙停了下来。
墓道尽头,出现了一扇虚掩的石门,石门背后是一间耳室,里面黑黝黝的,散发着森寒的气息,我站在门缝前面逗留了一会儿,一股阴气上涌,冻得我所有毛孔都缩了起来。
“难道她爬进了这里?”
望着脚下湿漉漉的水渍,我心底泛寒,又忍不住打了个摆子,这会儿背后又传来一道光线,却是赵承一举着火折子赶来了,边跑边喘气道,“你等等我啊。”
“别吵!”我赶紧制止了赵承一说话,飞快指了指眼前洞开的石门,沉下脸说,“她应该就在里面。”
赵承一也立刻闭上嘴巴,跳到我身后,举着火折子朝里面探了探,火光照耀下,呈现出一个四方四正的墓穴,大约三十平米左右,墓穴石壁上,布满了很多古拙灰色线条,形成很多古怪的花纹图案,只是颜色很浅,不太容易辨别上面的内容。
趁我大量墓室的时候,赵承一却瞪大眼睛,探头探脑地研究起了石壁上的图案,砸了咂嘴,一脸惊羡道,“这些图案好漂亮,墓穴的主人,生前一定是个画家!”
我差点气笑了,使劲掐了他一下,说死胖子,你要是不懂就闭嘴,这叫壁画,是用来记载墓主人生平事迹的,南冥古墓的主人,肯定是个大人物,他死后落葬的地方会出现壁画也不奇怪。
赵承一咂咂嘴,又继续研究上面的壁画,忽然指着壁画正中间,一个头戴王冠、穿着华袍的人影说,“青云,你看这个人像不像你?”
啊?
我怔了一下,赶紧应声去看,别说,这块壁画上的内容,应该是某个远古部落祭天的场面,上面的线条古拙流畅,虽然简单,却笔笔勾勒传神,壁画正中间,那个戴着王冠祭祀的家伙,仅露出一个侧脸,却十分传神。
我盯着壁画上的人影看了好久,没能觉察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回头问赵承一,“你别瞎说,这人哪儿像我了?”
赵承一愣了愣神,将那张大毛脸凑上来,对着我仔仔细细地打量许久,然后移开视线,对比壁画上的人,很费解地咂咂嘴,“刚才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很像你,现在看起来又不是太像了,你没这么长的头发……”
我甩甩头,擦掉身上的水渍,又说道,“好了,一堆壁画而已,咱又不是考古的,没必要研究,赶紧找找田勇媳妇在哪儿吧。”
“嗯!”
赵承一点点头,这才将视线从壁画中抽离出来,脖子乱扭,到处看来看去,不一会儿就把目光定格在耳室中间,一座巨大的青石棺椁上,抖着脸上的肥肉说,“青云,棺、棺材……”
我心里头一咯噔,自从经历过玉儿姐的事,现在已经对“棺材”两个字产生了极大地心理阴影,赶紧凑过去看了一看,发现那尊青石古棺上面,似乎有被人推动过的痕迹,棺椁下面的地板湿漉漉的,还残存着不少未能蒸发的水渍。
我心中一动,立刻把匕首握紧,和赵承一分别围上去,一左一右地靠向古棺。
我满以为田勇媳妇可能会藏在里面,随时都做好了动手的打算,可等我们绕到那口棺材前面的时候,才发现棺中空空如也,居然什么都没有。
是个假棺?
我特别意外,对着棺椁中被推开的缝隙左瞧右看,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顿时放松下来。
赵承一比我心细,一直围绕着石棺打量,不一会儿,他指着石棺表面的铭文说,“你看这些文字,歪歪扭扭的,像不像蚯蚓?”
“早提醒过你了,没见识就别瞎说,这特么叫铭文,是上古时期,古巴国留下的文字……”
我对这死胖子很无语,正要纠正他的错误,可话说一半,自己反倒愣住。
同样的铭文,我曾经见过,就在一个月之前,麻风岗的水下洞穴里,怎么这里也有?
难道这个所谓的南冥古墓,也和巴国遗址有关?
想到这儿,我立刻看向了胸口的玉佩,很想叫玉儿姐出来,帮我辨认一下这些文字。
她生前是盐阳神女,与巴国廪君同属一个时代,想必是认识这些古文字的,如果肯帮忙的话,我应该可以通过这些壁画上的内容,配合那些古文字记载,推断出墓穴主人的生平事迹和真实身份。
可惜对于我的呼唤,玉儿姐向来是爱搭不理的,这次也是一样,无论我怎么摇玉佩,她都一声不吭。
赵承一就蹲在我旁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指了指血玉说,“你这玉不会坏了吧?你使劲摇它,不怕散黄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你丫才是个鸡蛋脑袋,不许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