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易抱着刚刚买回来的红绸子,跟在苏北宁身后走进天青楼的时候,说实话,他的心里面是怀疑的。
“主子,咱们真的不回宫,而是在这酒楼用午膳吗,这儿可不便宜啊。”
苏北宁看了连易一眼,“收起你那看穷光蛋的眼神,你家主子我刚刚才诈骗了二十两好不好。”
连易暗暗撇了撇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那刚才买个布料,还还价还了小半个时辰。”
选了最便宜的一款不说,最后还硬是磨的布料店掌柜的给打了个六折。
比起之前主子大手一挥,吩咐他们买千缎锦的时候,现在这日子过的,也太寒酸了。
苏北宁挑了挑眉,“这布料最后可是要给吴天寿的,多花一文钱,那都是浪费。”
连易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还不知道主子要拿着布料做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要是吴天寿听到这话,只怕又要气得直瞪眼了。
“两位客官,里面请。”看到苏北宁和连易,店小二连忙殷勤的上前,看苏北宁容貌不俗,衣着打扮也不像是普通人,直接将人给引到了二楼。
苏北宁一边上楼,一边四周打量了一下。
一楼只是零星坐着几桌散客,而且根本也没有安排多少位置。
到二楼就不同了,许是考虑到皇城之中许多数客人非富即贵,位置主要安排在了二楼。
东边有一整排靠窗的桌子,视野极好,而对面则是约莫有六七个雅间,布置得十分精致用心。
“客官,您吃些什么?”
等到苏北宁在桌边坐下,店小二殷勤的开口,看着苏北宁有些眼生,想着应该不是熟客,又连忙介绍道。
“咱们酒楼的招牌菜有爆炒凤舌、黄焖牛肉、松鼠鳜鱼、吴越羹汤,还有咱家酒楼的天青白,那可是一等一的好酒,喝过的客人都赞不绝口,客官要不要来一壶尝一尝?”
“那就把你刚刚说的四个菜,还有酒都上了吧。”苏北宁随意地开口道。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来!”店小二就连忙应声,满脸笑意的下楼去吩咐后厨了。
而苏北宁则是又四周打量了一下,虽然是用午膳,但现在还没有彻底到饭点,这二楼除了她之外,也只有三四桌客人。
其中一桌,看起来都是年轻学子,衣着不凡,正在议论着大晟国使节带着文人学士,前来比试一事。
苏北宁留神听了听,基本上都是信心满满,说着南临国一定能够赢过大晟之语。
心里虽有些惊讶这消息传的倒是真快,但因着没什么兴趣,苏北宁也没有太过在意。
可是就在她收回目光的之时,突然看到了席位尽头的墙上挂着的木招牌。
上面除了写着酒楼之中的特色菜之外,还清清楚楚的写着:天青白,二十两一壶。
苏北宁瞬间就觉得不好了,“这是什么酒,竟然这么贵!”
连易顺着苏北宁的目光看过去,顿时也是一愣。
“主子,奴才只听说这天青白是天青楼独有的美酒,可是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贵!”
苏北宁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荷包,里面除了刚刚诓骗来的二十两银子之外,只有一些散碎的银子,若是付酒钱倒是够了,可是还有那四个招牌菜……
“你带钱了吗?”苏北宁看向连易。
连易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回主子……没有。”
苏北宁脸色一僵,看着连易继续问道:“那……你刷盘子快吗?”
连易:“……”什么意思?
“呵,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若是喝不起的话,到这来充什么大爷。”
嘲讽的话语传来,摆明是听到了苏北宁他们的话。苏北宁看了过去,说话的是邻坐一个穿紫色长袍的男子,容貌只能称的上平平,但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得意张狂之感。
看到苏北宁看过来,那男子又是一声冷哼,“看什么,怎么,穷鬼还怕别人说吗?”
“放肆!”连易立刻开口,“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们家主子说话!”
“你们家主子又怎么了,区区二十两银子都拿不出来,还学人来这天青楼喝酒。”那男子声音说的越发大,一下子就吸引周围人的注意力。
苏北宁皱了皱眉,“这位兄台,在下是否喝的起,似乎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这位公子,你别理他,他只要一遇到长的比他好看的男子,就心里嫉妒,总是要出言挖苦的。”
刚才正讨论着两国比试的那一桌上,有人笑着开口说道。
“真的假的?”苏北宁又打量了对方两眼,挑眉开口,“那满大街男子,岂不都是他嫉妒的对象了。”
“哈哈哈,这位公子说的在理!”
苏北宁这话一下子引起一阵哄笑。
而刚才取笑苏北宁的男子脸上挂不住了,一拍桌子直接就站了起来。
“沈青阳,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取笑本公子!”
“在下虽只是一介书生,比不得吴樊吴公子出身尊贵,可是这说几句实话的权利应该还是有的吧。”沈青阳微抬起下巴,丝毫没有慌张之色。
“可恶!”吴樊一下子立刻就朝着沈青阳走过去,摆明了一副要找对方麻烦的样子。
而连易刚才随手将那红绸放在了凳子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它已经散开,有部分绸子落到了地上。
吴樊怒气冲冲的路过之时,一脚就踏了上去,紧接着脚下打滑,直接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摔倒之时,顺便撞在了苏北宁的桌子上,撞落了茶壶,茶水淋了吴樊一脸,还有不少撒在了那红绸之上。
绕是苏北宁,都看的有些呆愣,这摔的,好家伙。
“这位吴公子,敢问你小脑发育了吗?”
吴樊疼得龇牙咧嘴,因为丢了颜面,脸色更是一片通红,好不容易爬起来,又恶狠狠的踩了那红绸几脚,打湿的地方,一下子就印上了脚印,“该死,谁允许你把东西乱放的!”
“吴樊,你也太过分了,明明是自己摔倒,怎么能够损害别人的东西!”沈青阳左手边的一个青年男子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开口。
“关你什么事!”吴樊没好气地开口,说完之后,又趾高气昂的看着苏北宁,“不就是一块破布吗,本公子赔你就是了。”
苏北宁原本懒得计较,可是听到吴樊这么说,挑了挑眉,下一刻,唇角勾起,带上了几分笑意。
“吴公子,你听说过碰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