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嘴角噙着轻笑,眸色淡淡道,“我没死还真是让你失望了。不过我可一点不觉得抱歉。”
“是么,那就看六姐这次有没有这个命躲过这一劫了。”秦桑嘴角忽而划开一抹算计。
秦娆却是快速的抓到了她话里的关键,冷声道,“上次的莲子羹,是你的主意?”
“什么莲子羹,六姐可不要子虚乌有的冤枉人。”秦桑一边说着,身子一边往后靠。
她的手摸到身后的围栏后,嘴角的笑意加深,她突然喊了秦娆一身,然后便整个人突然朝后倒去。落水前,是她惊恐的喊叫声。
秦娆转眸看着朝着这边飞奔而来的秦衍和祁宸,便知秦桑这次是打的什么主意了。
秦桑不会游泳,落水后她是真的在水里苦苦挣扎。眼见她就要沉入水底,秦娆面无表情的跳了下去,将不停挣扎的秦桑往上托。
下一瞬,腰间遽然一痛,秦娆一抬头便看见秦衍阴沉了脸色将秦桑从她手里躲了过去。
刚刚腰上那一脚便是秦衍狠狠踹的,看来秦桑这个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还真是不一般,秦娆笑了笑,自己爬上了岸。
“秦娆,你到底有多容不下她?你害她双目失明现在还想怎样?直接杀了她?”秦娆刚上岸,秦衍铁青着脸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若不是挨着祁宸在场,秦娆想他估计会直接上前对她动武了吧。
秦娆嘴角噙着冷笑,看都懒得看秦衍一眼,欲越过秦衍离开,“你该去问问她有多容不下我,不惜自己双目失明,不惜自己以身犯险也要除了我。”
“她锦衣玉食惯了,你突然出现她难免觉得心里不痛快,你让着她点怎么了?”秦衍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怒吼。
秦娆停住脚步,半晌转眸看着秦衍,冷笑一声,“她锦衣玉食惯了我凭什么要让着她?你以为普天之下皆她妈?秦衍,我最后再说一次,你要怎么纵容她是你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你别来干涉我。”
“有时候我突然觉得,娘看不到今日这幕是好事。她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这般是非不分,愚不可及,她得有多失望。”秦娆说完转身就走。
秦衍的表情瞬间阴了下来,一旁的祁宸面无表情的看着秦娆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然后才提醒道,“先找大夫。”
秦衍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带着秦桑快步往屋内走。
从将军府出来,秦娆直接去了如意阁,要了两坛上好的酒,秦娆仰着头便喝了一大口。将眼眶的眼泪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今日秦衍的一番话到底还是伤了她的心,她虽然嘴上说着要跟秦衍恩断义绝,但他俩的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他是她血浓于水的亲哥哥。
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之一了,但他便是这样一次次这样伤害她的。
秦娆想不明白秦衍为何要这样对她?
厢房的窗户对面开着一扇小窗,一身着白衣的俊美男子倚在窗边,眸光深邃的看着不停喝酒的秦娆。
一旁的十二不解的站着,他实在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得知秦娆没死,既不联系她也不去找她,但每日却是亲自盯着秦娆的行踪。
桌上两坛酒已空,秦娆昏昏沉沉的趴在桌上,两只眼睛红的像兔子。
十二看了一眼,这才询问道,“王爷,六小姐已经醉了,要将她送回去么?”
祁凉沉默片刻,起身往外走。十二连忙跟了上去,厢房的门被人从外推开,秦娆眯了眯眸子看着来人,吃吃的笑了,“你怎么来了?”
“醉了?”男人清润如水的嗓音响起。
饶是秦娆听了许多次,依然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好听的要命,她真喜欢。
“唔,没醉。”秦娆晃晃悠悠的起身便朝着祁凉走了过去,男人就这么一直站着,等着秦娆朝他走来。
十二很有眼力劲的替两人关上了门,并退了出去。
“祁凉。”秦娆嘟囔着走近,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祁凉伸手虚扶着她纤细的腰肢,低头轻嗯了一声。然而怀中的女子却没有再说话,没多久,怀里竟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祁凉低着头看她,怀中的女子倒是睡的很熟,他静默片刻,缓缓的笑了。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然后朝着屋外走去。十二连忙跟了上去,祁凉带着她回了王府,本来已经睡下的祁慕北听说秦娆来了,非吵着要同秦娆睡。十二没办法,只有进屋通报祁凉。
“让她进来吧。”祁凉坐在秦娆的床边,刚替她盖好被子,风一样的祁慕北迈着小短腿从屋外跑了进来。
“爹爹。”祁慕北先是乖巧的唤了祁凉,这才脱了鞋准备往秦娆床上怕。
只是她刚迈了一条腿,还没上去便被祁凉给拎了起来。
“爹爹你干嘛呀?”祁慕北被祁凉坏了爬床的事,一脸不爽。
祁凉眸色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道,“她喝醉了,你回去睡。”
“我不要。”祁慕北抗议道,“我要跟团子哥哥他娘一起睡。”
秦娆可是好些日子没来看她,这会儿她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才不愿意让她和自个爹爹独处呢。今天说啥她都要在这睡。
祁凉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祁慕北也毫不退缩的回看回去,过了片刻,祁凉使出了杀手锏,“明日要不要去看秦时?”
话落,祁慕北果然老实了不少,粉雕玉琢的小脸洋溢着笑容,满脸期待的问,“爹爹明天真的带我去看团子哥哥吗?”
“你如果今晚回去睡的话。”祁凉道。
“那我现在就回去睡,爹爹拜拜。”祁慕北说着便自己弯腰穿鞋,结果穿了半天也穿不进去,只得哭丧着脸求助祁凉。
于是,温润如玉的男人伸手将祁慕北抱在怀里,动作娴熟的替她穿好了鞋。
祁慕北仰着小脑袋看他,末了在他下巴上偷亲了一口,“谢谢爹爹。”然后快速跑了出去。
秦娆第二日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宿醉之后当真是难受的紧。
她睁开双眸,入目的却不是将军府里自己闺房的摆设,自知昨晚自己喝断片儿了,秦娆揉了揉眉心起身下床。
“小姐你醒了,奴婢这就伺候你洗漱。”秦娆走到屋外,丫鬟便连忙迎了上来。
“等等,这是哪儿?”秦娆出声叫住欲转身备水的丫鬟,询问道。
“这里是九王府啊。”丫鬟回。
秦娆听了,微微蹙眉,她自从棺木里爬出来后倒是一直忘了来找祁凉,没想到昨晚居然是被他带回来了。
“那他人呢?”秦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