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下去之后,白年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靠在回了椅子上。
一旁的南夜小心地瞄着他,见他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后,顿时松了一口气。
林齐两眼放光的盯着桌子上的白斩鸡,两个爪子不自觉地向它伸出。
“啪。”
落风骨扇直接打在了他的手背上,林齐一愣,抬头一看,白年正一脸无语的看着他。
“老大……”
“不准吃,等菜上齐。”
闻言,林齐顿时焉了,摸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可是老大……”
“爷管你!”白年收回扇子,语气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不准吃,听到没有!”
“是……”
于是几人放人桌子上的菜,大眼瞪小眼,完全没话可聊,没事可做。
“哈……”坐久了,南夜默默地打了个哈欠,眼角分泌出几滴泪水。
这么干坐着,倒是有点困了……
“砰!”
瓷器碎裂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声音大得惊人,直接吸引了白年他们几人的目光。
怎么了?南夜心中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大厅的正中央狼藉一片,碎裂着一个白色的瓷碗。
左边站着一个青衣小厮,对面站着一个较为身材较为瘦小的小少年,此时脸色通红。
“对不起,真是抱歉!”
“没长眼啊!”青衣小厮面红耳赤的大吼了起来。
那小少年将头低了又低,脸上滑落汗水,再次道歉:“真是对不起……”
那青衣小厮似乎不打算放过他,指着地上的碎掉的碗,不依不饶的说:“道歉有什么用啊!这可是白玉碗!你赔得起吗!!”
“……”那小少年眼瞅着地上碎掉的碗,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就这么僵持不下,良久,断断续续的声音才从那名小少年口中传出:“对,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治安部队做什么!”青衣小厮依旧得理不饶人。
“啧啧,这人也是怪倒霉的,惹谁不好,非要惹城主家的人。”
“就是就是,还把人家的东西撞碎了,啧啧,白玉碗啊,这得多值钱啊!”
“少说十个金币。”
“有这么贵么。”
“当然,这还是往少了说的,真正做工细致的白玉碗,价格更是百金以上。”
“哇,那少年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啊!”
“不就是说么……”
……
周围的人饶有兴趣的围着二人和白玉碗展开了讨论。
听着周围人的议论,那小少年的脸更红了几分,神情窘迫。
“对,对不起……”声音细若游蚊,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信不信家主把你关进地牢啊!”
一听地牢二字,那小少年的身体颤抖着,慌乱的看着周围,但是他们的冷眼旁观更让他措手不及。
青衣小厮恐吓着他:“穷鬼!你知道你得罪了谁吗!小心你的脑袋!!”
“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小少年一个劲儿的弯腰,一个劲儿的道歉。
但这种道歉却让青衣小厮更加的得意,“嚣张”二字都写脸上了。
“啧啧,真是够惨的。”
“听闻少爷是个脾性温和的人,怎么会有一个性格如此暴躁的人?”
“仗势欺人,狗仗人势。”
“还城主呢,也不过如此。”
……
周围有些人已经开始同情那位小少年了,毕竟他们自己也是平民老百姓。
那个人……南夜微微错愕,那个少年,怎么这么熟悉呢?
哦,对了,那个小少年的姿态,不就是自己么?
遇到事情首先想到的就是道歉,如果道歉解决不掉的话,那么就逃跑。
青衣小厮就像是金杰,当然,金杰要比他凶多了。
想着想着,南夜逐渐握紧了拳头,一双黑色的眸子逐渐认真起来。
他想去替那个小少年解围,可是,该怎么做呢?
算了,不管了,先去再说!
就在他这么想着,正准备起身时,白年出声了:“老实坐着。”
南夜硬生生愣住了,回过头来看到的是白年悠闲自在的面容。
余光扫过去,发现左映正盯着他看,一双眸子讳莫如深。
南夜没有说话,脸上写满了不甘心,他是真的想去帮忙。
那个小少年又让他回想起了过往,他想,如果当时有人为他说一句话就好了。
看南夜那倔强的模样,白年轻笑着,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眯了眯眸子,“好戏才刚开始,老实坐着,看戏。”
南夜回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那个小少年一眼,最终放弃了脑海中的念头。
人群吵闹了没多一会儿,柜台前的那位五十多岁的管事儿的连忙带了几位小厮走了过来。
当看到地下碎掉的白玉碗,以及二人不同的神色时,浑浊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清明。
一看管事儿的来了,青衣小厮立刻告状:“刘伯!这人把少爷给您的白玉碗给撞碎了!您说怎么办!”
刘伯没有说话,先看了一眼僵在原地的小少年。
仔细一看,那小少年长得很是秀气,最多也就十五岁的模样,穿的较为单薄。
瞳色是浅浅的草绿色,同色的长发呈现淡淡的绿色由一根紫色发带高高束起。
白皙的脸颊通红一片,此时站在那里,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摆放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