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陆征却也不错, 只不过我看的样子怕是要走爹武将的路子,将来在沙场驰骋, 前途虽然不用太担,可那也得有命活啊。娘给你说,我这辈子就是吃了你爹早死的亏,要不然咱娘俩也不至于如此可怜。”
长孙愉愉从没觉得自己可怜,但是一看她母亲提及自己早逝的父亲那忧伤的神情,就乖巧地什话也没说。
“所以你还是另外选一个吧,再说那窦氏, 跟我也不大对付, 你要嫁过去,她找你麻烦可怎办?这婆婆折腾儿媳『妇』的法子却多了去了, 大把的法子让你有苦难言, 连我也帮不上忙。”晋阳公主,她也是深有体的。
长孙愉愉嘟嘟嘴, “我不嫁陆征也行,但是长孙丹也不可以。”这种话长孙愉愉也就在她母亲面前才能坦然地说出口。
晋阳公主立即:“那是,她想嫁得如意郎,除非白日做梦。”晋阳公主可是比长孙愉愉还讨厌长孙丹。说完这个,晋阳公主又问, “你昨儿不是说要送华雾纱给陈筑远的女儿,可送了?”
“送了, 又被退回来了。”长孙愉愉,“们一家子都简朴得紧, 琴姐姐的衣裳都『毛』边儿却还在穿,这几次做客她虽然都换了衣裳可全是旧的,样子也有土。”长孙愉愉吐了吐舌头, 觉得在背后这说陈一琴有不该,但是跟自己母亲说话又不想藏着掖着。
晋阳公主:“姜家女治家一贯是简朴的。”
长孙愉愉:“娘认识姜夫人?”
晋阳公主摇摇头,“没见过,不过姜氏有女,一向是百家求的,姜氏嫡枝在我们这一代就两个,大姜小姜,大姜嫁给了陆仲书。”
长孙愉愉打断晋阳公主的话:“那就是陆行的母亲?”
晋阳公主点点头,“是虎父无犬子啊,没想到儿子能得中六元,想来大姜也的确有过人之处,难怪人人都想娶姜家的女儿。”
长孙愉愉没说话,她对陆行没特别的感觉,只就是觉得穷酸而已。现在想着母亲和姜夫人是姐妹,再看看陈一琴,还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呢。
“诶,对了娘,陆行是南川陆,那陆征们的陆又是什来头呢?怎的这一辈都是从双人啊?”长孙愉愉。
晋阳公主笑:“这你却是不懂了。这两家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不过是巧合罢了,但也有可能定军侯那一系就是想学人家南川陆。”
“什意思?”长孙愉愉听明白了,只是希望晋阳公主说得清楚点儿。
“南川陆上溯能追到千年前,族谱一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定军侯家就是普通军户出,从爷爷那辈开始才发迹的。”晋阳公主的话语颇有瞧不上定军侯府的意思。
长孙愉愉却没那种想法,“百年大族也出不肖子孙,军户出赤手空拳挣得家业不是更叫人佩服?”
晋阳公主戳了戳长孙愉愉的额头,“还说对那陆征不中意呢,你不中意替家说话做什?”
长孙愉愉『揉』了『揉』额头,“除了陆甜甜,家的人其实都还可以。”
晋阳公主笑:“光陆甜甜那样一个小姨子就够人受的了。”
母女俩又说了儿话,却也没就亲事议论出个名堂来。
二月是小月,很快就到了月末,三月三的上巳节也就近在眉梢了。上回长孙愉愉她们拿新科进士的事儿打了赌,这儿也得愿赌服输了,京城商的上巳春宴也得应付。
期朱慧兰又来过两次,却都被冬柚给打发了。那日义卖时,长孙愉愉对她朱慧兰礼待有加,各种忍受,那是长孙愉愉作为主人的修养,但她又怎可能让朱慧兰这样的人亲近她,那也太掉价了。
月末时候,许嘉乐几人又来了宁园,主要还是为了上次打赌的事儿。
“当时为了防止作弊,钥匙一把在嬛如姐姐那儿,一把在顾姐姐那儿,如今咱们那赌还算数?”许嘉乐问。
虽然众人写的名字都在匣子里,可究竟写了什自己肯定是记得的,所以如今是输是赢大家里都有数。
长孙愉愉见大家都看着她,因笑:“自然是要继续的,愿赌服输嘛。既然钥匙在韦姐姐那儿,请她过府来聚聚就是了。”
许嘉乐叹:“上次为咏荷集的事儿嬛如姐姐就病了,至今还没好呢,宋伯母也很担忧。”
“哎,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咱们愉愉也被她得病了几个月呢。”钟雪凝阴阳怪地,却正合长孙愉愉的思。
许嘉乐看了看长孙愉愉,低声:“为那件事嬛如姐姐一直很内疚,可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犯错呢?”
这话似乎也有。所有人都朝长孙愉愉看过来,长孙愉愉只好:“既然病了,咱们总得去看看她才好。”
既然是“咱们”,那就是大家伙儿一起的意思了。
“娘,嬛如姐姐病了,华宁县主邀我一同去看她。”陈一琴有忐忑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姜夫人叹了口,觉得自己平素内向害羞的女儿怎一到京城就变了,日里就想往外跑,她是可以拦住,却没有由。“去吧,也正好替我看看她。”
“那我带点儿什去看她啊?”陈一琴问。
“找你九哥吧,主意多。”姜夫人。
最终陆行给陈一琴出的主意是送韦嬛如一个不倒翁,东西虽然不贵重,但难得的是寓意,而且不倒翁本也很可爱,女孩儿大都喜欢。陈一琴笑:“九哥,那你有没有什话让我帮你传给嬛如姐姐啊?”
陆行笑了笑,“人小鬼大。女儿家的名声是最要紧的,外男怎能随便传话或送东西进去?”
陈一琴嘟了嘟嘴,又问:“九哥,那你和嬛如姐姐什时候定亲啊?”
“姨母已经写信回老家了。”陆行,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也差不多了,就等祖母把的庚帖写好了寄过来了。
这厢陈一琴带了不倒翁来看韦嬛如,长孙愉愉等人却是带了名贵『药』材。实则要论意,她们都还比不上陈一琴。
韦嬛如的屋子里全是『药』味儿,长孙愉愉也没想到韦嬛如病得这厉害,她的面『色』有蜡黄,脸蛋也瘦了一圈,瞧着有惊人。
“韦姐姐,你这是怎了?病得很要紧?要不要我让娘亲请位太医来给你诊治一下?”哪怕只是做做面子情,长孙愉愉也得表现出很关韦嬛如的样子。
韦嬛如摇了摇头,“不要紧,就是点儿老『毛』病了,每年开春花粉多的时候我都这样。”
陈一琴也:“嬛如姐姐你可别不小症候,有时候反而拖大『毛』病。我九哥的医术也挺好的,老祖宗旧年病得下不了床,全靠开的汤『药』调子,今年居然能处着拐杖走路了呢。”陈一琴这是逮着机就想在未来的表嫂面前替陆行说说好话。
韦嬛如没想到陈一琴提陆行,不由得红了红脸。
在场的人其实都知她要和连中六元的陆行定亲了。长孙愉愉:“韦姐姐,你还是快好起来吧,定亲时这样子可不行。我们今日来看你,也是为了践上巳节的赌注。”
韦嬛如愣了愣,“还是算了吧,不过是玩笑罢了。”
“怎能是玩笑呢?”长孙愉愉笑,“你快把钥匙拿出来吧。”
陈一琴好奇地问:“什赌注啊?”
方子月在一旁替她解释了,陈一琴立即来了兴趣,“京城的上巳节我也没参加过呢,却一直向往之。‘三月三日天新,长安水边多丽人。’”如今的京城虽然不在长安,然则上巳节却也同样的让人期待。
长孙愉愉示意莲果把匣子拿了过来,“快开吧,咱们都等着看谁赢了呢。”
赢的人自然是韦嬛如,所以她先才才说算了的。若非赢的是她,许嘉乐也不特地提出这件事来。
钟雪凝看着长孙愉愉那张字条,不无可惜地:“愉愉,你就差一个人就全对了,怎那个李本清那讨厌还中了进士啊,还名列二甲,是的。”
韦嬛如抬头觑了一眼长孙愉愉,她当然也是记得李本清的,在琴上可是一点儿面子没给晋阳公主。她原想着长孙愉愉肯定要告状的,却没想到……
韦嬛如不由想起那日她父亲的话。
“这李本清的文章写得一般,原是要黜落的,谁知春闱阅卷的时候,皇上却『插』了一杠子,点了李本清的名,我们还是在搜遗卷的时候把的考卷找出来的。这却是个运好的,竟然入了皇上的眼。”韦凤仪。
韦嬛如当时好奇,“皇上怎知的呀?”
韦凤仪笑:“说起来还不是得多亏你们那琴啊。晋阳公主在皇上面前提起的李本清,她虽是去告状的,但末了又说华宁觉得李本清一为民,能做个好官,皇上这才记住了李本清。”
“那父亲怎看呢?”韦嬛如问。
“我观的确是有为民,只是太过愤世嫉俗,怕是不能为世所容,放出去做个县令历练一下也好。”
此刻韦嬛如看着长孙愉愉,不知眼前人可知否她改变了一个男子一辈子的命运。
长孙愉愉却不在乎李本清怎的,她只知自己输了,韦嬛如赢了,所以按照约定,三月三那日她得着绿给韦嬛如当绿叶呢。
旁边几个女孩儿已经开始议论穿什衣服了,长孙愉愉:“既然是当绿叶,那当然是得穿一样的,也免得打眼。”
“可咱们也没有一样的衣裳啊。”钟雪凝。
“不用担,那日的华雾纱还有几匹多出来的绿『色』,用那个裁衣裳就行了。”长孙愉愉,又问陈一琴,“琴姐姐,你那日去不去?去的话只能委屈着跟我们一起当绿叶了。”
陈一琴点点头,“我去。”虽然不知她母亲不答应,但她一定努争取的。
“那行,衣裳我就让人一并做了。”长孙愉愉。
“但是那也不来得及啊,这就几天功夫了。”陈一琴担。
长孙愉愉笑了笑。
钟雪凝替陈一琴解疑:“放吧,愉愉家里这做衣裳的绣娘可多着呢,别说几天了,就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七八个人的衣裳她也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陈一琴一脸惊奇地望向长孙愉愉,这样的事情已经出乎了她的认知了。
长孙愉愉却没多留,站起对韦嬛如:“韦姐姐,你这几日就安养病吧,上巳节咱们一块儿玩,你里别存那不开的事儿了。”
韦嬛如只当长孙愉愉是的原谅了自己,精神立即就好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