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选媳, 说白了实跟挑大白菜没什么区别,不需要彼此有感情, 晋阳公主提了,皇帝点头觉得这白菜还算鲜嫩,那就能下锅了。
方子月很顺利地了六皇子妃。她虽然不算太显赫,却也大族家女,上头四皇子和五皇子很满意他们父皇指这么亲事,总之让六皇子没什么太大外戚助力就行。
如此这般,长孙愉愉闺密友几乎所有在今、年会亲, 唯有长孙愉愉连亲事还没定下来。她本为自己娘亲又要开始念叨, 谁知晋阳公主却十分沉得住,一句话没在她耳边叨念, 这让长孙愉愉十分奇怪, 却又不好询问,生怕引得她娘亲又开始叨叨。
孔重阳亲后没两日, 长孙愉愉就又往玉秀山别院避暑去了,这她每年一不变行程,因为她若不去避暑,夏日汗就会让她浑难受,肌肤还会起红疹, 怎么也消不掉,非得躲到玉秀山去清凉了, 那些疹子才会消失。
晋阳公主总说长孙愉愉天生富贵命,受不得丁点儿委屈, 衣食住行几乎样样得办到极致,麻烦死个。
这样估计也没几个婆家受得了,或者可说没有一个婆家受得了, 除了她自己娘亲,谁能包容得了她?
晋阳公主为了长孙愉愉亲事可说费尽了心机,如今只在等待那最后一击。
这年果然事之秋,不仅贵女们出事儿出事,亲亲,就朝大员也更迭不休,七月里最叫震惊就,文华殿大学士韦凤仪被皇帝下旨关入了靖云台大狱。
原因贪渎及徇私。
先五月里就有弹劾韦凤仪,说他道貌岸然,沽名钓誉,在莲花巷养了外室。
韦凤仪亲后与他夫一直琴瑟和鸣,韦家家风也好,并没有纳妾,道他道学先生,谁知竟然爆出他在外养了外室,足让满朝文武侧目了。但养外室不什么触犯刑律事儿,顶就让碎碎嘴而已。
坏就坏在,韦凤仪平日里仙风道貌,政敌开始嘲讽他一两面,表里不一,金玉外败絮。
不过皇帝对此事依旧置之不理,这等作风小问题还不足摇一个大学士位置。
然而紧接着,就有弹劾韦凤仪私收了江州前任州牧宋真言十万两银子。
这下皇帝就不能不派去查了,一查韦凤仪倒没收那十万两银子,但他外室替他收了。若事情仅止于此皇帝或许还能饶了韦凤仪命,偏偏当初宋真言被爆出贪渎赈灾银子一百万两之巨,之所能保住一条命,完全因为韦凤仪那会儿出面帮他说了话,最后只流放千里。
除了这十万两银子外,靖云台还查到,原来韦凤仪那外室前正宋真言妾室,而且还给宋真言生了个儿子。
这下子整个京城哗然了,上到达官贵族,下到贩夫走卒在议论这件事。
韦凤仪知道这件事之后,当日就晕倒了,显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外室,曾经居然宋真言妾室。临老入花丛,栽了这么大一个筋斗,如何能不吐血生?
这件事情让皇帝龙颜大怒,认准了韦凤仪和宋真言勾结,而且背后事情如此腌臜,这让信重了韦凤仪十几年皇帝深感自己上当受骗了,于不顾韦凤仪病倒事情,依旧下旨让他入了大狱,且不许任何探视。
韦家四处奔走求,还顾不上帮他脱罪,只求着能进去探监。但靖云台监狱可不那么容易进去,谁也不敢私下收钱把韦家放进去。
韦夫在听到外室消息时就病倒了,如今还下不了床。所营救韦凤仪事儿,全落在了他子女上,也就韦嬛如和她哥哥肩上。
陆行作为韦凤仪弟子和准女婿自然也跑上跑下,连晋阳公主府他去过,但却被告知,晋阳公主去了玉秀山避暑,这就不愿意他意思。
青老在背后忍不住
嘀咕道:“哎,心不古,心不古啊,公子帮了晋阳公主和华宁县主那样大忙,这两倒好如今全躲了起来。“
这话陆行也听到了,却没什么表示。
傅婆抬手制止了青老继续说话,意思陆行已经很难受了。
虽然韦凤仪门生故旧很,但敢站出来帮他说话却寥寥无几。不因为他罪太大,而因为皇帝十分震怒,谁也不愿意惹了皇帝厌恶,更怕被韦凤仪牵连,皇帝一怒之下把替他说话也关进大狱。
这不没有。比如陈一琴她爹陈大学士就站出来替韦凤仪说了话,皇帝直接将弹劾韦凤仪折子扔到了陈大学士脸上,然后他也跟着下了狱,唯一幸运,不靖云台大狱而刑部大狱。
陈一琴连夜哭着去玉秀山找长孙愉愉,这倒有效,不过也没救出陈学士,但刑部答应会暗照应,能做到这一点也算不错了,在皇帝还在发火,谁也不敢把陈筑远放出来。
所谓照应就陈一琴母女能每日去探监,陈筑远牢房内有床,有柜子,还有笔墨纸砚,吃食有酒有肉,也就比他自家稍微简陋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然而韦嬛如兄妹和陆行腿快跑断了,什么难听话听了,却依旧进不去靖云台大牢。韦嬛如听得陈一琴去玉秀山求长孙愉愉事儿,忍不住乞求地望向陆行。
“陆兄,我们也去一趟玉秀山如何?华宁与我总有些旧情,你也有恩于她,你说我们去求她,她会不会帮我们劝说晋阳公主?”韦嬛如更咽道,她实也个自尊心很强女孩儿,要不然也不至于跟长孙愉愉闹生分,但这会儿为了她父亲,却什么尊严也顾不上了。
要说这上还有谁能救出韦凤仪,韦嬛如觉得非晋阳公主莫属了,只有她才能劝得皇帝回心转意。
陆行叹了口,“妹,发生这么大事儿,晋阳公主若会帮忙,早就回城了。往年并不她一直待在玉秀山避暑。“
韦嬛如抹了抹眼泪,她如何能不知,可心底就存着那一份侥幸,如今更无比后悔,当初,当初她若不为了那些微不足道事情同长孙愉愉生分就好了,否则长孙愉愉性子,早就会主忙活着帮她。
韦嬛如悔不当初。
“兄,如今唯一能帮我就华宁了,便要我给她下跪也行,你陪我去一趟玉秀山好不好?”韦嬛如再次恳求,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不想放弃,她要用陆行情。
陆行点了点头,“好,我们日就去。”
韦嬛如摇摇头,“不,在就出发,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爹他,我爹他在狱还不知受了什么煎熬呢,我只要想着他就,就……”韦嬛如大哭了起来。
这崩溃大哭,有为她爹担忧泪,也有为即将对长孙愉愉彻底低头泪。
玉秀山晋阳公主别院守门没对韦嬛如和陆行有任何刁难,恭恭敬敬地请了他们入门,在花厅入座奉茶。
茶已经换了次了,晋阳公主才姗姗而来,韦嬛如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着晋阳公主进门赶紧站了起来,眼睛往她后瞥,却没着长孙愉愉。
晋阳公主歉意地笑道:“让你们久等了,主要华宁最近一直病着,大夫刚刚才走。”
韦嬛如忙问:“华宁她没事吧?“
晋阳公主笑看着韦嬛如道:“要不你爹出了事儿,你想起我来,华宁有事没事儿你难道会关心?”
韦嬛如脸色一下就苍白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晋阳公主说话如此直白,让她接下来话再也说不出口来。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也亏你想得出来。”晋阳公主冷下脸看着韦嬛如。作为一个母亲,她护短可说护到了极致。
“公主。”韦嬛如嗫嚅道,“前我错,不,我去跟华宁道歉、下跪也行,只
求您能救救我爹。”说着她就给晋阳公主跪下了。
晋阳公主盯着韦嬛如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看来你为了你爹,什么肯做?”
韦嬛如赶紧道:“,只求公主能救出我爹,嬛如愿意做牛做马报答公主。”
晋阳公主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华宁不知道你爹事儿,我也不叫告诉她。她若知道了铁定会缠着我,那孩子打小就心软。你也别打华宁主意,当初视她如弊履,如今想起她来了,却也没那么容易。”
韦嬛如知道晋阳公主不好说话,却没想到会如此尖刻。
“公主。”陆行自然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对着晋阳公主行了一礼。
晋阳公主对着陆行却仿佛换了一张脸似,瞬间温和带笑,“陆少卿,你对我和华宁有恩,却不必如此客,这一次你也被你那老师给连累了,诸弟子里就你在忙前忙后地奔走,却个有情有义弟子。”
“不敢当,这弟子应尽责任。”陆行道。
晋阳公主道:“实话说吧,今儿要不陆少卿你,韦嬛如连我这别院门也别想进。”她说罢又看向韦嬛如,“你且去外头等着吧,我同陆少卿有话说。”
韦嬛如前到晋阳公主府,着晋阳公主,她素来如自家长辈一般亲切,她却从没识过晋阳公主这般无情一面,这拿她当婢女一般对待,挥之则去。她心愤愤,只觉得晋阳公主因为她爹落难了,所才如此势利,不仅不肯伸出援手,反而还羞辱于她。
但韦嬛如却没有胆朝晋阳公主怼回去,只羞愤难忍地哭着转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