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却是典型了便宜还卖乖,她柔声道:“陆少卿,这种事却不是你一个人说了就能算,还家中长辈意见,总要你远在宁江曾祖父,祖父、祖母和伯父夫妻俩同意了才行。”这要求可是说明明白白。
陆行道:“晚辈已经信给宁江长辈了,前几日就发出了,想来不久就会有回音。”陆行不是出尔反尔,了便宜就想赖账人。
这些晋阳公主可就诧异了,她原以为陆行会极度反感,会拖着不处理这件事,却想到在这之前就已经信了。
晋阳公主脸上笑意立马就又热切了几分,“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行止别觉我要求太苛刻,我就愉愉这一个女儿,自然不希望她受委屈。如今流言蜚语传那般难,既然你诚心与她结为婚姻,想来也是不愿意她名声被传坏,所以在提亲人选上行止可还费心。”晋阳公主对陆行称呼直接跨越了界限,再不是生疏陆少卿了。
“这是自然。”陆行恭敬地道。
等陆行离后,婉姑走到晋阳公主身边道:“公主,你如此拿捏陆少卿,来对愉愉会不会迁怒啊?”婉姑很是担心,“我总觉陆少卿这态度,这态度……”配合叫人害怕呀。
晋阳公主脸上笑容不再,“婉姑,我道,只是我不这件事情做实了,愉愉来在陆家如何立足?她岂不是要一直背着逼亲名声?总是要家长辈手书作约才好。来们也办法拿这件事来说愉愉,所以陆行止必须是‘心甘情愿’才行。”至来事儿,晋阳公主觉总是办法比困难多。
约莫一个月以后陆行就收到了家中伯父代祖父母信,信中允诺了和长孙愉愉亲事。不允诺也不行,陆行已经事情前因后果都明白了,陆家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苦水。
这封信也被陆行送到了晋阳公主府上,由晋阳公主留存。
三日后陆行请了姨母武英殿学士陈筑远妻子姜夫人,以及京城最出名福人定国公府慕夫人为登门求亲。
慕夫人虽然是有名福人,却不喜欢出门,京城官宦人家有女儿及笄、出嫁请她,好些都被她给拒绝了,陆行能请动她,必然是下了许多功夫。
晋阳公主这下才算是真正满意了,接下来纳彩、问名、纳吉都很顺利,尤其是纳吉,送给清凉寺和尚看说是天作之合,送给静云庵尼姑看算出来也是百年好合婚姻,送给福隆寺和尚,那就是珠联璧合,总之比陆行当初和韦嬛如合八字那结果可是好了太多了。
再接下来就该是纳征和请期了,一旦日子定下来,长孙愉愉就嫁人了。不不说晋阳公主效率极高,也打算像当初韦家那样,女儿留在身边多待些日子,晋阳公主简直可以说是恨不明日就长孙愉愉嫁出去一样。
远在玉秀山长孙愉愉还完不道京城这档子事儿,她一直在养病,自从上次福隆寺事情后,她身体就一直有些病弱,精神也郁郁,因此这一年她一直养到八月桂花飘香时候才回到京城。
当然主要也是晋阳公主在劝她,多养养身子骨。
仲秋要人圆月圆,长孙愉愉最终还是不顾晋阳公主劝说,启程回京来陪她娘亲了。
因在中秋节前,公主府上上下下人都在忙着打给各家月饼还有伴礼。
长孙愉愉刚走进晋阳公主院子要去请安,才走到廊下忽婉姑在叮嘱冬柚,“给姑爷家要独一份,另外再送儿肉和菜去,还有文房四宝。”
长孙愉愉原是顺耳朵到,并不是故意去,因此一时反应过来姑爷是个什么亲戚,她走上主屋阶梯,正要迈过门槛进屋时,忽地顿住了脚,迈进去那支腿又收了回来,转看向婉姑。
“婉姑,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姑爷?“长孙愉愉道。她总觉有些不对劲儿,记忆里她家可有“姑爷”这门亲戚。
婉姑笑着迎上前,“县主回来啦?”
长孙愉愉急急地道:“婉姑,快回答我,什么姑爷?谁姑爷?”
婉姑哪里敢越俎代庖,“县主还是先进去给公主请安吧,公主这都盼了一整日了。”
长孙愉愉到这儿,哪儿还能不道出事儿了。是提起裙角,快步进了屋,还走进次间就想嚷出声,但旋即又觉自己不该自个儿吓唬自个儿,她要是定亲话,她娘亲道理都不叫人传个话,是长孙愉愉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如平常一般脚步平稳地进了晋阳公主次间。
“娘亲。”长孙愉愉给晋阳公主行了礼。
晋阳公主笑看着长孙愉愉招招手道:“快过来我瞧瞧,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只能让婉姑去捉人了。”话让晋阳公主给说了,不让长孙愉愉回来是她,想女儿也是她。
长孙愉愉依偎到晋阳公主身边,“今年实在是太热了些。”
晋阳公主爱怜地理了理长孙愉愉发,她心中明白长孙愉愉之所以同意不回京,那是对福隆寺事情还心有余悸,下人回禀她如今依旧是隔上几日就要做噩梦,想到这儿晋阳公主就恨不能再长孙丹拖出来受一遍她该受苦。
“娘亲,刚才廊下婉姑正在打理节礼,说什么姑爷,是哪里亲戚啊?”长孙愉愉问,“怎么我以前从说过?”
晋阳公主刻意地笑出声道:“傻孩子,哪家姑爷,你说是哪家才能叫姑爷?”
这一瞬间长孙愉愉仿佛到自己心里有一只桶“duang”地一声砸入了水里,沉入海底,她坐直了身子,以极其轻缓声音道:“娘亲,你在说什么?”她生怕自己一着急,真个弄出事儿来。
晋阳公主看着长孙愉愉不说话,但手却摆了摆,屋中伺候人悄无声息地都退了出去。
长孙愉愉咬了咬嘴唇,恨不能血给咬出来,“是我定亲啦?”
晋阳公主。
“我定亲啦?!我怎么不道?”长孙愉愉激动一下就站了起来,“娘亲,这种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一声吗?”长孙愉愉越说越激动,“这样事儿,你连说都不说一声?是谁啊?”
“愉愉,你年纪也到了,定亲有什么奇怪?”晋阳公主慢条斯理地反问。
长孙愉愉心里有种不好预感,“定亲是什么奇怪,只是娘亲一儿风声不露就奇怪了,你是我定给谁了?”
“陆行止。”
这名字从晋阳公主嘴里说出来,仿佛掷地有声,敲击长孙愉愉整个脑子都嗡嗡响。“我错吧?”
“有。”晋阳公主道。
“陆九?怎么会是?长孙愉愉万万料到居然是陆行,“不是跟韦嬛如定亲了吗?”
“是啊,不过韦凤仪获罪,如今被贬黎昌,但是姑爷对咱家却是有恩,我哪儿忍心让被韦家连累,所以使了个法子让们退了亲,如今却是家都好了。”晋阳公主挑着好说道。
长孙愉愉太明白她娘亲所谓“使了个法子”是什么意思了,肯定是极其不光彩事情,所以她才不跟自己说一声,也才想这么模棱两可地解释过去。
“什么法子?我不相信,陆九那种人,就是拿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可能答应退亲。”倒不是说陆行就多喜欢韦嬛如,而是对们那种人来说信比什么都重要,因此长孙愉愉才会如此笃定。
再说了,长孙愉愉又不傻,陆九那种科举出身仕子,最忌讳就是跟勋贵结亲,如此一来翌日若想要晋升学士,会被同僚排斥。
历来学士都是翰林出身,清贵门第,人家真瞧不上越来越堕落勋贵。陆行凭什么会跟韦家退亲啊?脑子坏掉了?
晋阳公主笑了笑,她也不打算瞒着长孙愉愉了,有些事儿她心里清楚以后行事才会方便。“韦凤仪原是要死,你皇帝舅舅震怒就要杀了,韦嬛如逼着姑爷来求我救韦凤仪,我应允了,条件就是们退亲。”晋阳公主道。
长孙愉愉无力地捂住脸,这都什么事儿啊?她长孙愉愉居然沦落到要逼人为婿地步了?这要是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长孙愉愉这会儿还在做春秋梦,以为她娘是私下逼陆行,哪里道京城所有人都道了。
“陆行就答应啦?“长孙愉愉不可置信地问。
“为什么不答应?总不能看着师被问斩。”晋阳公主道。
长孙愉愉气都要跳脚了,“是蠢货吗?皇帝舅舅怎么可能杀韦凤仪?皇帝舅舅登基以来从杀过学士以上臣,而且皇帝舅舅本就宽厚,怎么可能杀韦凤仪,迟早会想明白。是脑子坏掉了吗?”
晋阳公主扬扬眉,想到自己女儿对皇帝如此了解,这一随自己,还真是让她觉欣慰。“傻孩子,哪有这样说自己未来夫婿。”
未来夫婿?长孙愉愉着这四个字就想爆炸。
“娘亲,你这样逼陆行,你想过我即便和成了亲,今后日子怎么过啊?家长辈怎么看我?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为什么非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啊?”长孙愉愉气继续诋毁陆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