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该死,可是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啦,太夫人好好的在花园里散步,奴婢就跟着在后边,就两三步远,太夫人一忽儿就翻倒,奴婢忙扑上去扶持,都来不及,太夫人的头却正巧撞到路边的石凳上。奴婢赶忙叫在一旁的悦安来帮忙,撕下奴婢身上衣裳给太夫人包扎,然后一起把太夫人搀扶回房里来。”西儿一边流着眼泪哭泣,一边说道,手里还不停忙着给太夫人擦拭血渍。
卢嘉瑞一下抽泣起来,倒是邱福赶来,说道:
太夫人躺在床上,双眼合着,嘴巴紧闭,头上缠着一溜布条,布条上还渗出血来,流血似乎还没有止住,西儿和悦安在那忙乱伺候。悦安捧着热水盘,西儿在用湿布擦拭太夫人脸上的血。
卢嘉瑞进去就扑倒在床边,捉着太夫人的手,不由得掉下眼泪来,喊道:
“老爷,如今救人要紧,快叫郎中!其它事往后再说!”
卢嘉瑞赖待起床,脑子里一忽间却浮现出昨夜见到的焦绣珠的面容身影,不由得又呆想了一会,其音容笑貌忽隐忽现的在脑际飘浮。
这时,林萱悦进来,说道:
卢嘉瑞和林萱悦在外间闲话了半个时辰,桂香端上早饭来。卢嘉瑞正吃饭间,却有明月慌张来禀报说道:
“老爷,太夫人在花园散步摔了一跤,伤得甚重,抬回房里去了,头上还在流血呢!”
“奴方才醒来,就睡不着了,见相公还睡得香,就没敢打扰相公,自己先起来了。奴都吃过早饭了。”林萱悦一边说一边伺候卢嘉瑞穿衣着履,束发挽髻,然后叫桂香端来热水为卢嘉瑞擦脸洗漱。收拾停当,萱悦再叫桂香到厨房端来早饭。
“你让四娘给我做几个韭菜肉包,炖一大碗碎肉鸡蛋粥,然后再弄两三碟酱瓜凉菜的来吧!”卢嘉瑞吩咐桂香道。
翌日,卢嘉瑞一觉睡到日上杆头。他醒来时,林萱悦已经不在床上,听见她和桂香在外间说话。
卢嘉瑞一听,即刻丢下碗筷,赶到太夫人房里。
“占爷说只跟老爷说几句话的功夫,不多耽搁的,小的拦也拦不停,闯进来了。”
卢嘉瑞想一想,说道:
“明月你赶紧到外边去叫郭老先生来!”卢嘉瑞喊道,明月应声出去了。
由于方才起床晚,又正吃着早饭,事出突然,卢嘉瑞脑子有些犯糊涂,经邱福一说,卢嘉瑞也猛然清醒起来。他看看太夫人头上包扎的布条,脑门处有胀起的鼓包,还在渗血。他知道太夫人头上不但有淤血肿块,且还没有止血,伤得定然沉重。他想起来简道长曾跟他说过在山上采草药的事情,就叫过邱福和逢志,吩咐道:
“邱福,逢志,你们两个即刻骑了快马去三清道观找简道长,将情形跟他说清楚,让他带些止血散瘀消肿的鲜草药来。要是简道长没有快马,逢志你就暂时留在道观里,先让简道长和邱福回来。快去!”
这边卢嘉瑞在太夫人房内正忙乱,寇伟进来禀报说占宣立和梅义仁来了。卢嘉瑞心绪正混乱,不想去见,便说道:
“你去跟他们说我正忙着,如今不得闲,有事改日再说吧!”
不料,寇伟出去不一会,又回进来说道:
“那就领到花园书房去吧!”
卢嘉瑞去到书房时,占宣立和梅义仁已经待在那里了。原来他们两人昨日找卢嘉瑞,本来是有事情要说的,后来去吃酒吃着吃醉了,也就忘了说。今早醒来,梅义仁想起昨日该说的事情还没有说,就找占宣立一同来卢府见卢嘉瑞。
“大哥,昨日咱们两个来找大哥是有点事情说的,不想后边吃酒了就忘了。”见礼后,占宣立先说道,“如今呢,我就长话短说,直截了当的说了。梅义仁一向以来在外边替人放债作保的,也揽说些买卖事,各项杂事都做过,就做买卖各项事务都是行家里手,也是难得的能干人物。如今看大哥家业盛大,买卖昌隆,想着跟大哥做事,安稳些,有奔头,就来央我跟大哥说,情愿在大哥府上谋个差事,做大哥的帮手。”
“哦,我道什么事啊我如今正昏乱得紧,也没心思想。不如过些日子后再说吧!”卢嘉瑞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
“大哥怎么了情绪这等低落,有什么事烦忧的”占宣立问道。
“方才太夫人在花园里走动,摔了一跤,伤得极重,出血不止,至今尚昏迷不醒,我正忧心得很。”卢嘉瑞说道,“义仁,你的事情过些日子再说吧。”
“大哥,这个自然。小弟来的不巧,太夫人的身子得抓紧医护调理!”梅义仁赶忙说道。
“叫郎中看了没有太夫人的身体自然最要紧,大哥你只先知道有这回事就好了,回头等太夫人安稳了再说也使得。”占宣立说道。
“叫郭老先生来看了。”卢嘉瑞说道,“又让邱福去找简道长来,还没到。”
“那咱们先回去,不多搅扰大哥吧!”梅义仁说道。
于是,占宣立和梅义仁告辞回去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邱福领着简道长急急的赶到。卢嘉瑞急忙将简道长领到太夫人房中,太夫人还昏迷不醒中。
不消多说,简道长从包袱里拿出小石头药舂,将带来的鲜草药捣烂,再慢慢的将太夫人头上缠的布条解开,布条一段已饱渗鲜血。简道长看到太夫人右脑门鼓起高高的胞,胞的一侧却又有一道被砸的凹痕,血还在渗出来!简道长稍加擦拭,太夫人木然的脸面上都显现出痛苦的神情。简道长将捣烂的草药敷到太夫人鼓胞和伤口上,叫人再撕来新的布条,重新缠上,然后又再给太夫人把了一会脉。把完脉,道长出来到外间,说道:
第五十回送归醉死鬼初识焦绣珠晕撞石凳子重伤太夫人(下)
邱福和逢志应声出去了。不一会,明月带了郭老先生进来。卢嘉瑞和西儿让开床边,郭老先生依例把脉,也不揭开缠着的布条,只是仔细察看,问了西儿关于太夫人是怎么跌倒的,然后出来到外间开方子。
“太夫人是突然精神恍惚昏眩跌倒,正巧撞到右边太阳穴,只是摔得太重,需慢慢悉心调养。”郭老先生说道,“还好,太夫人虽受了重伤,脉息略缓慢,却还平稳。老朽开两方药,一方是煎服的,补血养气,恢复筋力;一方药材磨成粉,熬成膏状,敷到伤口上,以散瘀消肿。如今太夫人体弱,就让她静躺着,不使她多动,煲些稀粥、米糊或面汤之类易于入口吞食之物,待会恢复了神智,慢慢喂她进食。”
“娘亲,你怎么会伤得这般重西儿小贱人你是怎么伺候太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