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在时,对老臣钱演十分重用,京都钱府也曾显赫一时。直到当今圣上登基,因钱演与陈太后有姻亲关系,被归属太后一党,渐被猜忌疏远。如今,仅位居翰林院大学士这一虚职,但是老人家已年近古稀,厌倦了朝廷争斗,也乐得清闲自在。
恩秀自小与祖父最为亲近,就连想习武,钱演也是支持的,要知道,书香世家的小姐,舞刀弄剑不成体统,但是因钱大学士的包容和宠爱,到是没人敢说什么。
“爷爷,您就答应我了吧,求您了。”恩秀蹲在桌脚,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仰视着桌边品着茶的祖父。
钱演无奈的摇了摇头,“哪有女方家去提亲的道理,还让我亲自上门,这不是丢我的老脸吗?”
恩秀佯装哭泣道:“爷爷,如果能嫁给他,我这辈子就知足了,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哎呀,爷爷,没有他我活不成了。”
钱演一巴掌拍在恩秀的脑门上,呵斥道:“瞧你那点出息。”随后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你以为王府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就你这性格,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的主儿。”
恩秀突然挺直了腰板,攥着拳头,不服气的说道:“那可不一定,您别看不起我。”随后又变的软声软气,喋喋不休:“爷爷,求您了,求您了……”
钱演知道自己孙女儿的性格,估计他如果不亲自去这一趟,以后没清静日子过了。去就去吧,豁出这张老脸去。成不成也算有个结果,好让这妮子死心。
钱演答应第二天清晨去王府,晚上,恩秀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担心亲事不成,如果今生跟世子无缘相守,那她要如何熬过以后平淡如水的时光。此刻,她坚信,没有世子相伴的日子,都将会是黯然失色的。
就在钱演刚出门口的时候,恩秀鬼使神差的跑了过去。
钱演以为恩秀也要跟自己去,气的差点把昨天喝的茶水喷出来。
恩秀忙解释道:“爷爷,我不去,我只是过来跟您说句话。”
“什么话?快说。”
恩秀犹豫了一下,最终抿唇说道:“如果王府实在不答应我嫁世子为妻,我做侧室也愿意。”
话音刚落,脑门又挨了重重一巴掌,恩秀痛呼出声,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等起来时,钱演的马车已经消失在晨雾中。
这小半天,恩秀等的可叫难耐,连练剑都打不起精神。在院子里坐不住,就在钱府门口侯着。
总算是把祖父给盼回来了。
下了马车的钱演,瞪了恩秀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进府院。
恩秀追过去,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怎么样啊?爷爷?到底成不成?”
钱演这才回了个笑脸,说道:“王爷、王妃说考虑一下再答复。”
恩秀怔住,眉头紧皱,“啊?考虑一下,要考虑多久啊?这让我怎么熬啊?”
恩秀回了自己屋子,看到姐姐过来了。恩玥自小沉稳端庄,博学多才,深谙人情世故,是钱府的掌上明珠,也是京都排得上名的闺秀。
“妹,姐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说吧。”恩秀心里挂念着世子的事,怕是恩玥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可是恩玥这次过来,说的就是世子的事。
恩玥轻启朱唇,“姐听说你从王府回来就魂不守舍,写了满屋子的情诗,你是不是喜欢上商王世子了?”
恩秀答道:“是。”
恩玥叹了一口气,道:“他不适合你,忘了他吧。商王妃心高气傲,早就内定了徐侍郎的女儿徐倩如做儿媳,那次王府赏花会,其实就是为世子和徐小姐举办的。你当时没在亭子里,世子过来后,看得出,对徐小姐也是较为满意的。”
恩秀急声道:“可是,爷爷今天去王府提我和世子的婚事,王爷和王妃说考虑一下,没有拒绝呀。”
恩秀一听,怒道:“你们怎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爷爷也是,怎么也泛起了糊涂。”
两姐妹不欢而散。
听完恩玥的话,恩秀更觉得焦躁,又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王府的消息。
王府派人来回了,说世子和恩秀无缘,无缘的意思就是,别说是正妻,侧室之位也不给。
在屏风后,恩秀亲耳听到了,这个让她心碎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