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陈欢拈起那枚带血的长针,细细打量。
九王爷不是只中了一箭吗?为何还有根长针?难不成九王爷还受了什么其他的伤?
“这是从王爷心脏里取出来的。”秦晚晚主动解释道,她顺手拿起了盘子里的那支弩箭向陈欢展示。
“你看,这支弩箭经过的特殊的改造,在原有的基础上还在箭身里挖了一个中空的洞,塞进了这枚长针,在弩箭入体的同时,这枚长针也射入了心脏,这样即使是中箭者冒着风险将箭拔出,箭身上的倒刺和长针也会留在身体里,会对心脏造成极大的破坏,确保中箭者拔箭后也会死亡。”她让陈欢看那个细洞。
陈欢仔细研究了,不由得更加愤恨,“可恶的蛮子,竟用这么卑劣的手段伤害王爷,不行,我得去杀了那个狗蛮子,砍下他的狗头挂在城墙上!”他说做就做,抬脚就要去杀了那个细作。
“等等!”秦晚晚喊住他,等陈欢疑惑回头时,嫣然一笑,说道:“陈将军麻烦带上我,我要去好好会会他!”她的笑容甜美,却不由得让人心生寒颤。
陈欢下意识就要拒绝,秦晚晚是个女孩子,军营里审细作都是非常血腥的事情,她不适合在场。
但是看着秦晚晚的模样,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世上还有比做大夫更血腥的事情吗?尤其是秦晚晚这种大夫,她能把病人开膛破肚来治病,比起这个军营里那些审讯都只是毛毛雨而已。
“走!”
陈欢带着秦晚晚风一样刮走了,只留下朔风和刚料理完主帐走出来的金湖面面相觑。
“这位是?”金湖发问,有点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如果没记错的话,军营里应该没有这号人物吧?
没等中年男人发话,朔风抢先介绍道:“这是王爷的暗卫,得亏有他才能阻止了那个细作自杀!”他介绍着中年男人,脸上满是信任的神情。
中年男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小人十七,见过金大夫!”他周身穿着铠甲,竟是军营打扮,却又不像是这个军营里的人。
金湖连忙让开了一步,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不过是个小小军医而已,受不起这般礼!”他顿了顿,继续说:“对了,里面我已经收拾好了,王爷尚在昏迷,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你们去看看他吧!”说完便脚下生风般跑了。
朔风和十七互相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掀开帘子进去了,朔风第一时间去看躺在床上昏迷中的萧慎衍,十七却在确认萧慎衍真的没事儿之后开始在主帐里到处乱转,似在寻找什么,只是面上表情像是在若有所思。
他是一支隶属于老皇帝的暗卫组织,一直不为人所知,就连如今的皇帝也只是知道这支暗卫的存在,却不知老皇帝临终前已经将暗卫的所属权交给了萧慎衍,刚才他看那个金大夫不知为何有些眼熟,但是他敢确保从前绝没有见过他!
而离开了主帐的金湖也有这种感觉,他捻着手里的稻草入神。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明明在他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为何他会觉得这个人眼熟?而且朔风还那般坦荡地告诉了他那人的真实身份,不怕他泄露出去吗?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只是没等他想出个明白了,突然来人喊他,说有个将士的伤口恶化了,他顿时把这事儿抛之脑后,随着那人去了。
——
一路谈笑中,秦晚晚和陈欢来到了军中的监牢处,这处监牢建在了军营里的偏僻之处,离扎营地足有五里,且有重兵把守,最大限度地保证了审出什么来不会被人偷听了去。
陈欢出示令牌带她走了进去,里面幽黑潮湿,原本在外面时还是安静略有微风的舒适,一进到里面,就顿时喧闹了起来,各种痛苦呻吟声不绝于耳,还有发疯的犯人拍打着牢门破口大骂看到的每一个人,但是与之相反的是,狱卒却很安静,身上气息灰败得像个行将就木的死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给两人带路。
秦晚晚对这里很好奇,悄声向陈欢打听,“陈将军,为何这里的狱卒看上去这么的怪异啊?就像是……”一群死人。
她没将这话说出口,只是未完的话音和打量的眼神让陈欢心领神会了。
陈欢一脸自然地跟她说,“这些都是以前牢里的犯人,他们最初在军营里遭受了一些不公平的待遇,分歧杀了那些欺负他们的畜生被关了进来,我接手军营后便命人把他们放了出来,但他们极惧再见到那些将士,又无家可归,便留下来当了狱卒。”他用词委婉,只是眼神落在一个意味不明的地方。
前面的狱卒能很清楚听到他们的对话,身板僵了一下,很快便掩盖过去了,但不自然的步伐还是出卖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秦晚晚顺着陈欢的眼神看去,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不由得低声愤愤骂道:“畜生!这么死了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
无论男女,QJ永不可原谅!
一行三人很快到达了关那个细作的狱室,狱卒给他们开门让他们进去,秦晚晚在路过他的时候莫名感受到了一道不寻常的视线,回望过去,那个狱卒还是一副木头模样。
那个细作见到了有人来了,瞬间激动起来,被一块破抹布堵住的嘴发出呜呜的声音,陈欢上前扯掉他嘴里的抹布,只见他恶狠狠地往地下呸了一口唾沫,怒道:“呸!汉狗,休想我说出一个字儿来!老子宁死不屈!”
接着他又用西夏话说了一大堆他们听不懂的话,从表情来判断应该是在骂他们。
陈欢与西夏交手多年,自然是听得懂西夏话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险些忍不住想出手杀了他。
秦晚晚虽然听不懂,但是从陈欢那气到发颤的拳头来看,面前这人骂的话应该好听不到哪儿去。
她上前一步,对着细作冷淡说道:“那你现在死吧,你刚才不是说了十八个字吗?够你死上十八回了,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她一本正经地说着刚才那个细作说过的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