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声音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你知道为何一生都比不过萧慎衍吗?因为你们二人同样对上,他会光明正大迎接你的手段,而不会像你一样做个见不得光的懦夫,费尽心思借助别人找到他的秘密。”
秦晚晚声音冷然,一双漂亮的眼眸盛满了细碎的嘲弄。路鼎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尤其是拿自己和那个一生之敌来对比。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抬起手就想捏住秦晚晚的脖子,却被一把极为纤细的长刀拦下来了。
黑衣男子的旁边站着一个同样的黑衣侍卫,他拔出了一半的长刀,拦在路鼎面前。
“我,的,人。”
男子声音冷厉,“再,造次,杀。”
路鼎听到这个脸色瞬间煞白一片,他明明知道自己旁边的这个人不能轻易招惹,可实在是忍受不了秦晚晚的激将法。
此刻也只能生生的把这口怒气咽下,他就不信逮不到机会,莫非这位大人还一直跟着秦晚晚不成?
顺着一条路拐过两个弯,秦晚晚看着地面上那个被抬起来的砖瓦,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
这明显是一个被修造出来的地牢,这种牢狱会更加阴冷,阿文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受了折磨。
她一边想着一边整个人的步伐都变得急促起来。
旁边的黑衣男子注意到了这一幕,居然开口催促,“快。”
秦晚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子一直愿意帮自己,还是很有礼貌地投过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黑衣男子注意到,眼神之中多了一些什么。
一直走到最里面,秦晚晚总算是看到那个有些瘦削的身影。
他一声不吭地呆坐在破落的草蒲团上,似乎是听到背后有了动静,声音极为冷酷。
“我说了很多遍,我不认识秦晚晚。你们别在我身上浪费没用的功夫。”
秦晚晚听到这一声,还有什么不明白?
多半是阿文感受出来面前这些人来势汹汹,明显对自己不友善,于是索性就说不认识自己,还有一次来帮忙断掉这些人对她的追捕。
“是我。”
秦晚晚鼻子有些酸,带出来的声音还有些许沙哑。
刚刚那个十分冷静的人猛然坐直了身子,几乎是在瞬间转过头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秦晚晚。
他目光闪烁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发现她好像并不是被抓过来的之后才舒了一口气。
“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鼎终于忍不住,“不是说不认识秦晚晚吗?怎么现在又忽然认识了?”
秦晚晚转过头,那双晶亮的眼眸里仿佛淬了一把冰冷的寒刃。
路鼎可以说是见过了不少外面的风风雨雨,更是挨过不少上头人的威压,可是没有想到居然在这个自己一直看不起眼的瘦弱女子身上,感受到了如此气势。
他刚刚那一刹那,整个心神都有些颤抖。
“来这里自然是带你出去。”
秦晚晚说完,转过身子朝黑衣男子深深的鞠躬,“还望大人履行之前的承诺,现在就把阿文放了。”
黑衣男子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招了招手,从旁边走过来两个侍卫果然打开了牢门的锁。
秦晚晚忙走了进去探手想把人拉起来,却看到了阿文满脸痛苦的神色。
她心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视线往下滑落了几分,看着其中一个空空荡荡的裤管,她一双眼睛睁大,瞳仁都在颤抖。
“阿文……腿,腿呢?”
秦晚晚忽然之间像是疯了一样,冲进里面向左右看过去,果然就看到一团废蒲草下面遮盖着的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
她张了张口,却觉得嗓子生痛,就像是被人一把掐住一样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晚晚,我没事……”
秦晚晚一瞬间感觉大脑开始晕眩,一阵刺痛生生的扎到了脑海中。她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们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她嘶喊着,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淌下来,黑衣男子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
看到这个女人这样,他居然有这一种十分不舒服的感觉。
路鼎看到这一幕却觉得大快人心,他总算是看到这个一直强作镇定的女人慌了神的一面。
“他是无辜的,从头到尾根本没有掺和到我们的事情里。”
秦晚晚感觉心口阵痛,“你们凭什么,凭什么就卸掉他的腿?!”
她双眼赤红,整个人看起来萧索而又惨烈。
秦晚晚还想继续说的时候,阿文抬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轻轻地摇了摇头。
“晚晚,没关系的。”
一阵天旋地转,秦晚晚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头晕的无法自持,眼前一片黑暗彻底失去了意识。
次日。
秦晚晚从一个极为冗长的梦魇之中醒来,她看着四周的布置,突然之间反应过来,连忙坐起身。
可刚刚坐起来的刹那头就感觉到了阵痛,在两次阵痛之后,她再次感觉到了那种格外强烈的对血的渴望。
“发作了……”
秦晚晚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整个眼前又是一片昏暗,好难受,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翻腾着,如果再不继续遏制,她很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彻底失去自己的意识!
秦晚晚感觉自己的眼皮变得越来越沉,很快抬手抓住了旁边人的胳膊 就想一口咬下去!
她马上要到那个人的皮肤时候,就听到男子低沉而又奇怪的声音,“你,干,什么?”
秦晚晚一瞬间理智回笼,所有的事情迅速涌入了脑海之中,阿文,还没有被救出来!
她张开眼皮,“阿文呢?”
黑衣男子抬手指了指外面,秦晚晚偏过头就看到那个在太阳底下半跪着的身影。
她顾不得自己现在难受的境况,急急忙忙地撑起身子就要出去看人。
黑衣男子皱起眉头想要阻拦,似乎是看到自己旁边人十分执意,于是就任由秦晚晚去了。
“快起来阿文。”
秦晚晚心口现在像是被人生生的打了一拳,看着那个之前健壮无比,能够挑着担子四处走的健康青年,直接变成了这副模样,心底深处被深深的刺痛了。
他半睁开了眼睛,声音很轻很轻。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