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慎衍愁眉不展在书房独自坐了大半个时辰,眼前的孙大夫也战战兢兢。
主要是朔春还在身侧,若是朔春发现异端的话,担心秦嫣然要自己说谎那件事,没有办法圆谎。
“当真需要朔春的药引才能好?”
萧慎衍想着自己刚才去找秦嫣然,她一脸消瘦的模样,心里便心痛难耐。
“禀王爷,这也是听说的秘方,到底是不是有效果在下不敢打包票。”孙大夫不想把话说死了。
不然,到时候自己怕是会有麻烦。
朔春的目光一直看着孙大夫,按照自己之前对孙大夫的了解,他说谎的时候会出汗,可是如今看着这个孙大夫,倒是泰然的很。
便想着或许这个大夫说的是真的。
实际上是孙大夫自己研发了一个可以止住自己出汗的药,如同用药膏一样贴在腋下,便可以暂时不出汗,也是如此他才敢来见萧慎衍。
“你先下去。”
“是,王爷。”
孙大夫后退而行,不敢多说一句话。
萧慎衍的目光看向朔春:“你现在给王妃研制的那个药,是做什么的来着?”萧慎衍记得好像是朔春提了一句,不过一时间忘了。
“禀王爷,是可以治疗疤痕的。”
孙大夫之前还想着,要是这个药秦晚晚用了,那就可以看见王妃本来的容颜了。
自己作为大夫,看着秦晚晚毁容而因为自己药物可以好起来,心里自是欢喜。
他满心憧憬了许久,不曾想出了今天这件事。
“还有别的法子吗?可否再配置一副药?”
萧慎衍想着既然可以配置一回,那多配置一副应该也没有大问题。
“回禀王爷,其中一位药材很难寻找,能遇见已经很不错了,想要再次遇见怕是不容易。”朔春心里有些惊讶,感觉貌似萧慎衍想把药给秦嫣然。
因为秦晚晚跟柳珏的关系,朔春也对秦晚晚有了一些好的看法。
外人都觉得秦晚晚并不好,可是朔春相信自己的师父,既然师父都喜欢在一块的人,那定然不可能是十恶不赦的。
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
萧慎衍悠悠叹气:“一边是救命,一边是只是消除疤痕。朔春你应该知道本王会如何做吧?”
“属下愚钝,不知王爷何意,不过王妃体内的毒可以用别的药物替代解除,但是若是不用这个药,那脸上的疤可能就没有办法彻底祛除了。”
朔春怎么会不明白萧慎衍的偏袒,只是不想承认,并且把事情的关键再次跟萧慎衍提了提。
他是萧慎衍的下属,一直以来朔春都是规规矩矩,萧慎衍让他做什么便做什么,如今这般忤逆倒是头一回见。
萧慎衍面上的无奈,显而易见。
“命还是更重。”
萧慎衍对秦嫣然曾经是有很多的爱慕,可是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是愧疚更多。
他答应她的好似都不曾给予,未来貌似会更难,他原本是以为自己心里只会有一个秦嫣然,按照以前的自己,肯定是半分犹豫都不会有,直接让朔春把药给孙大夫,而不是如今这般惆怅。
这份惆怅,只说明一件事:那就是秦晚晚已经在他心中有了一席之地。谁不想一世一生一双人,可是如今看来自己也是做不到了。
或许,在秦晚晚进入王府的那天,当秦嫣然入门的那一刻,就一定决定了这个结局。
萧慎衍抚额,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
萧慎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哎……”
朔春在萧慎衍身边多年,极其少见到他这般无奈。
虽然秦嫣然犯了一些小错误,可是毕竟是有恩情在。
如今看着她这般虚弱还在床上的时候,憧憬着跟自己在鸟语花香的日子里一块出去放风筝,萧慎衍心里便无法呼吸。
萧慎衍深思熟虑中选择舍弃秦晚晚:“你把药给孙大夫,让嫣然好起来再说。”
“王爷,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本王的话你听不见了吗!”萧慎衍厉声呵斥,双目无奈的闭着,这个决定对萧慎衍来说也是很为难。
“王爷,对王妃来说容颜也是命啊,本来王妃是可以好的。何况孙大夫那个药方未必有效果,他也说了。”朔春下意识为秦晚晚说话。
“就算是有万方之一的可能,本王也要让嫣然好起来。”萧慎衍决定了之后,眼神一片静默。
和之前的无奈截然不同。
此刻他周身都是坦然:“王妃脸上的疤痕,又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将来或许还有机会,可嫣然……”
萧慎衍没有说下去。
好似他自己也找不到话语来描述了,可反正主意已经打定了,便起身来到朔春跟前,叮嘱:“你切记把药送过去。”
“王爷,三思啊。”朔春跪在王爷面前,他认为萧慎衍即便不珍惜秦晚晚,但不会如此绝情,此举肯定会使王妃寒心。
之前小翠兴冲冲来问药的时候,自己每天都说马上好了马上好了,可如今……
朔春只遗憾自己不曾早早的弄好,若是早就给王妃,那如今的情况便不会发生了。
悔之晚矣。
“本王想的很清楚了。”
“王爷,您就不怕王妃伤心吗!哀莫大于心死啊。”朔春虽然是个男子,可也知道对秦晚晚来说容颜的重要性。
“本王的王妃,你倒是挺关心的,朔春你可要记住你的身份。”萧慎衍声音不大,可是一字一句内都透着阴冷和警告。
萧慎衍看到有男人在自己面前坚定的维护秦晚晚,心里十分生气,甚至超出了自己预料的那种生气。
萧慎衍警告朔春记得他的身份的同时,朔春却一脸坦然:“王爷,属下没有任何私心,只是作为一个大夫,想着自己的病人本有机会痊愈,如今却突然失去这珍贵的机会,那种失望属下觉得太残忍。”
萧慎衍冷冷地看着朔春,两人四目相对,他嘴角勾了勾露出嘲讽的笑意:“所以你现在是在指使本王做决定?”
朔春这是在挑战君权,这是身为下属最不应当做的事情。
“属下不敢。”朔春慌忙跪地,脸紧紧地贴着冰冷的地板。
两人僵持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