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纳兰如墨的性命岌岌可危,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天启国对蛊术少有涉猎,仅仅边陲之地的魏家对其稍有研究,可是他们对濮阳懿研制出的思卉束手无策。
珈蓝国太子濮阳懿从边陲驿站返回驻扎地时,深知身后跟着天启国的暗卫,为表他在瑾王纳兰如墨处所言非虚,故意将胞妹濮阳妍妍狠狠鞭笞了一顿。
却不想自小被濮阳懿万般呵护的濮阳妍妍,因跋扈成性故意折腾思卉雌蛊,引得落在纳兰如墨身上的雄蛊忽然暴虐,一反常态的不到一日之期,便使劲翻腾逼近瑾王的心房处,引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吐血,导致陷入深度昏迷人事不知的境地。
眼看雄蛊步步逼近纳兰如墨的心脏,魏景山双膝跪倒在地悲戚的哭出声,以影为首的暗卫及随军前来的一干侍卫,纷纷跪了一地,心中默默为他祈祷,希望奇迹能降临在那个风姿卓绝,治军严明,令三军将士无不心服口服交口称赞的瑾王,能平安的渡过这一关。
“主子!主子!你千万要挺住!主子……”
影跪在地上,无措的看着皮肤之下的雄蛊,一点点的逼近纳兰如墨的心脏,双手握得死紧,却不敢动他分毫,怕那蛊虫再次摧残瑾王的身体。
跟随着纳兰如墨南征北战的铮铮铁骨的汉子,泪无声的往下淌,一点也不像影往昔的样子。
其实,不单是影,光和流何尝不是如此,还有那些跟随在纳兰如墨身边的暗卫及侍卫,哪一个不是面带愤怒又凄凉,悲伤的不能自己。
“主子!主子!你想想小王妃,她还在京都等着你回去团聚呢!你可万万不能……”
流在影话落之时,道出纳兰如墨心心念念之人,想要激发他的求生意志,无奈此次雄蛊倒腾得太过厉害,他无论如何都唤不醒。
“对!主子,咱们的小王妃是那么美好的女子,皇上为你赐下的婚约,那可是令人倾羡的极好姻缘,你……小王妃,等着主子将她十里红妆引进王府!主子,主子……”
十里红妆!
犹记得那日圣旨一下,纳兰如墨难掩满心喜悦之情,站在王府临窗的水榭边,望着丞相府的方向无声的囔囔自语。
魏景山不知是不是的自己的错觉,他忽然发现瑾王纳兰如墨身边的近身暗卫,提及小王妃三个字时,本应陷入昏迷的沉睡之人,放在床沿的手指竟然微微动了动。待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细看时,却依旧如故,似乎真的是他的幻觉一般。
“你们看!”
突然,有一名护卫失声大叫起来,众人像是被吓了一跳,影本想呵斥他一番,却见他双眼瞪得浑圆,一副被什么东西惊吓住的样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瞬间众人如同被扼住了咽喉,一个个急得脸红脖子粗,却不得不咬紧牙关一个字也不敢蹦出口,鼻息明显较平时粗重了不少。
雄蛊,在瑾王纳兰如墨的体内肆意横行,距离他的心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几近一寸的距离了!
雄蛊,似乎爱极了这种掌控人性命的游戏,游走在心脏边沿起起伏伏的举动,牵引着驿站内所有人的神经,深深浅浅的试探着。
视人命如儿戏,正是思卉一经问世,珈蓝国上下皆惊的由来。
可恶至极!
魏景山佝偻着身子,眼中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涌,族中的救命恩人看着要在他眼前走向死亡,身为一名医者却束手无策,这令他情何以堪?
殊不知魏景山这一生救人无数,曾经风光无量,富贵荣华尽享,落魄形如乞丐的日子尽尝。哪怕侄女魏青丽败光整个族产,他也从未如何恨毒过任何一人。
珈蓝国的公主濮阳妍妍是他此生最怨最恨之人,恨不得她即刻肠穿肚烂暴毙而亡!
不!
那么死,对濮阳妍妍来说,简直是个解脱!
她那么急不可耐想要自荐枕席,应该沦为军妓,一双玉臂千人枕万人压,那才是对她最严厉的惩罚与折磨!
雄蛊有蠢蠢欲动,近了,更近了!
不到半寸了!
怎么办?怎么办?
呜呜呜……
屋里不知是谁率先强忍不住,哭出了声……
哭声像是毒素般的迅速蔓延开,一个个在战场上曾叱咤风雨的男子,伏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己,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孩子,无助又悲伤。
雄蛊,并未因外面的骚动而停滞,它继续前行着……
当蛊虫到达纳兰如墨的心脏之时,它的外形已然整整大了一倍不止。
呈现在雄蛊面前的心脏温热跳跃着,一条条血管内血液被输送到身体的各个部位,维系着纳兰如墨体内器官供血平衡。
跳动的心脏,此刻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无一不再牵动着雄蛊的味蕾。于是,已然壮大后的蛊虫在皮肤之下一跃而起,朝心脏扑咬上去……
叮……
自瑾王纳兰如墨心脏内亮起一道金光,瞬间迅速蔓延开将它包裹得严严实实,完全阻隔雄蛊的扑咬,随即金色的光芒将他整个人完全笼罩,发出的轻鸣声似乎传得很远很远……
天启国皇宫金銮殿内,国君纳兰睿志与舞耀宗两人正磨合君臣感情,闲在一侧的舞家四个儿女则坐在椅子上,吃着元公公送上来的茶点天南地北的聊着。
突然,舞倾城一手紧紧捂着心口,拧眉闭目,满头虚汗,神情极为痛楚,根本说不出话,嘴角居然溢出一丝血迹。
“城儿!城儿!你怎么了?”
“城儿,你身上哪里痛?快跟二哥说!”
“皇上,爹,你们快来!城儿不对劲,疼得说不出话了,你们别吵了!快来!”
舞浩泽,舞浩明,舞浩清三人见舞倾城前一刻还好好的,突然紧紧捂住心口,疼得人都快滑下椅子,三人顿时慌了,抱人的抱人,扶椅子的扶椅子,喊人的喊人,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城儿?”舞耀宗一听是舞倾城身体不适,撇下纳兰睿志快步跑过来,见状冲着一旁手足无措的舞浩泽兄弟三人吼道:“城儿,怎么了?刚刚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疼得这般厉害?”
“爹,我们也不知道!要不赶紧让皇上将御医请来?”舞浩泽建议道。
“御医!赶紧给朕传御医,不!直接逮过来!暗卫!暗卫听令!快去!”
不待舞耀宗传话,纳兰睿志先一步扯开嗓子喊了起来。随后,几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已然跃出殿外,向远处飞去。
纳兰睿志嘴角狠狠地抽了抽,看着落人一步隐身在殿内他的暗卫们,恶狠狠的瞪他们一眼,心中极其不舒坦:凭啥他的地盘,如墨的暗卫比他的还机灵?武功路数似乎更胜一筹?
暗卫营不是应该先将最好的暗卫给国君的么?怎么……
罢了!罢了!
细节不重要,重要的是如墨身边的暗卫首领,竟然守在舞倾城身边?看来……
这鸳鸯谱点得真真是极好的,深得皇儿心意!
舞倾城脸上密布的一层冷汗,一点点的汇集成珠,再顺着脸颊滑落,一颗颗溅在衣衫之上,像极了朵朵绽放的梅花,然后被一一浸没。
心口好疼好疼!
这是……
两心咒被催发的征兆!
不好!
墨哥哥,有性命之忧!
嚯的一下,舞倾城从椅子上直挺挺的站起身,脸上的表情顷刻间收得干干净净,好似刚才那般疼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一样,直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城儿?城儿?你……不疼了么?”
舞耀宗不明所以的上下打量着舞倾城,前一刻疼得冷汗淋淋的人,下一刻居然有力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他不禁瞟了瞟她刚刚死命捂住的心口,心中甚是疑惑。
“……”
“喂!喂!小城儿,爹问你话呢!”舞浩清用手指戳了戳舞倾城提示道。
“……”
“城儿?城儿?”舞浩明伸手在舞倾城的眼前晃了晃,依然毫无反应。然后,对一旁的舞浩泽道:“大哥,你看!城儿她这是怎么了?好像入定了一般!”
“为兄也不知!”
“你们且等等!依朕看等御医来了,让他仔细瞧瞧!”纳兰睿志不由得看向殿外,等着暗将御医带来为舞倾城诊治。
“皇上,相爷,几位舞家公子小姐,杂家想,要不你们坐下来等?”
如此突发状况,别说身为帝王的纳兰睿志不曾见过,为官数十载的相爷舞耀宗爱女心切亦手足无措,不要说三位舞家公子爷急得不行,连首领太监的元公公也是此刻才刚刚回神。
他见众人干着急却无能为力,加之瑾王纳兰如墨的暗卫首领暗去太医院“请”御医去了,想着与其站着枯等,不如坐下来等人,岂不是更好?
不过,元公公的这个提议并没有被几人采纳,依旧焦急的等待着。
“墨哥哥,有危险!”舞倾城囔囔失语道。
“城儿,你说什么?如墨有危险?你怎么知道的?”
舞浩清离得最近,当他听清楚舞倾城口中所言之时,惊得失声大叫起来,一下子将几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来。
“我皇儿有危险?随军有那么多人保护,他自身武功本就不弱,怎么会有危险呢?”纳兰睿志对舞倾城此言甚是疑惑,不由得提出质疑道。
“城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舞耀宗见纳兰睿志一时方寸大乱,眉间紧拧,看着舞倾城沉声问道。
舞倾城闭上眼细细感受着心头传来的急切呼唤,她很肯定纳兰如墨一定是性命危矣,否则她落在他身上的两心咒,不会如此发出迫切的求救信号。
不管哪怕身份暴露又如何,墨哥哥,且坚持一会,等城儿前来救你!
“爹爹!城儿,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墨哥哥,有性命之忧,城儿要去救他!”
“你?一个小女娃娃能做什么?即便如墨真的有什么危险,自有为父会与皇上好好商议如何前去救援!你呀!还是别添乱了!”
舞耀宗根本不信舞倾城能去边陲之地救纳兰如墨,虽对她的话带着几分质疑,却还是冲着纳兰睿志交换了一个彼此都懂的眼神。
不管舞倾城说得是与不是,作为父亲的纳兰睿志,皆决定派人前往边陲之地一探究竟。
真一探便知!
“爹爹!城儿,能!”
当舞浩泽兄弟三人听舞倾城提及纳兰如墨性命堪忧,深知舞倾城曾经在京都城内白日里闹出的动静,以她之能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故而,她……能做到救援之事!
“啊?什意思?”
“爹爹,此事十万火急耽搁不得,各中缘由稍后三位兄长会为你解惑,城儿要出去一趟。”舞倾城说到此顿了顿,看向纳兰睿志继续道:“皇上,请放心!城儿,一定将墨哥哥完好的带回京都!”
“……呃!城、城儿,你的话,朕听不明白!”
“皇上,你会明白的!”
舞倾城说完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便不顾几人的阻拦殿外走去。
“耀宗,朕怎么觉得你闺女说的话怪怪的?”
“可不是么,我也云里雾里的呢!城儿,口口声声要去救你的嫡子纳兰如墨,她怎么去?坐马车?骑马?还是一路步行走着去?我都被她给搞糊涂了!”
舞浩泽兄弟三人听着纳兰睿志和舞耀宗的对话,彼此间面面相觑,皆将目光落在已然走出殿外的舞倾城身上,心底明白她所言非虚。
她,能!
若真如她所言,纳兰如墨性命危矣,普天之下也唯有她能前去相救!
可……
他们该如何跟两位长辈解释呢?
城儿,你可真真是给兄长们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噗通!
一名年约五十上下,身着御医官服的男子,被人自半丈许的高度丢下,摔了个四仰八叉疼得嗷嗷直叫唤。
“哎呦!哎呦!你谁啊?何人手底下的暗卫?竟敢如此对待本官?”
“闭嘴!”
暗一把将御医的药箱丢在他的脚边,凶神恶煞的冲着他怒斥。
“……”
这人是谁啊?
要不要这么底气十足的冲着他吼,被人一路提着后衣领子飞过来,嚎两句不行吗?
貌似他才是那个被人从横梁上丢下来的可怜人,应该是他脾气爆燥对他咆哮才对,怎么角色似乎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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